满月眼眶霎时间再次肿胀,她根本忍不住眼泪。
鹿袁:其实之前晏清辉也有看过医生,这很正常,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一点心理疾病,他很自控,所以基本在正常范围内。
鹿袁:前几天,我和他说过一句话。
鹿袁:有的时候,除了当事人,亲属或者幸存者也有可能患上病症。
鹿袁:如果说亲属是指你妈妈的话,那幸存者指的就是晏清辉。
鹿袁:因为愧疚。
满月愣了一下,她在快要溢出来的痛苦头疼中抽出一丝清醒。
满月:我妈妈?
鹿袁:晏清辉没跟你说?
满月:什么?
鹿袁这次直接发来一条语音,他先叹了口气,而后才说:“我那天观察了阿姨的行为,我觉得阿姨的情况应该比你严重,也许她才是需要来找我聊聊的人。”
“满月,你们都要加油啊。”
满月在眼泪决堤前拿手捂了下眼睛,好一会儿才给鹿袁认真回一句:谢谢你。
放下手机平静了好久心情,满月才起身收拾东西。
晏清辉今天有手术,四点多的时候他发了消息,说是预估九点结束。
现在还不到九点。
她想见他。
她也希望,晏清辉一身疲惫地从手术室出来,首先见到的是她。
而不是网络上的风雨。
如果真的像网上那些人说的那样:“可能在人生的伊始很幸运的人就是这样吧,人生总是公平的,生来大福,就会有后难来平衡,我忽然想起来一句话,‘生命中曾经有过的所有灿烂,终究,都需要用寂寞来偿还’”,那晏清辉也算走过十年寂寞之路了。
剩下的,就让她陪他一起灿烂度过吧。
到医院后已经快九点,满月这次没在停车场,而是向鹿袁求助,让对方带她去了晏清辉的办公室等待。
九点一刻的时候,走廊外传来响动,还有对话。
“晏医生,辛苦了。”
陆陆续续有人在路过晏清辉的时候说。
晏清辉本来没觉得有什么,后来才发现大家每次说这句话时都会深深看他一眼。
这是以前没有过的。
以前就只是同事间的礼貌寒暄。
晏清辉想起什么,问鹿晓:“几点了?”
鹿晓也忙得浑身疼,她伸伸胳膊扯扯腰,随口说:“估计九点多了吧。”
那节目已经播出结束了。
“呀!节目是不是已经播完了?”鹿晓忽然说。
晏清辉表情很淡,“应该是。”
“妈呀,我得赶紧去看微博,看看有没有人骂我!看看我在电视里好不好看!”鹿晓说着也不累了,跑步向办公室冲。
门一打开,她“呀”了一声,站定在门口。
晏清辉紧跟其后,正要问怎么了,一抬头看到房间里面站着的满月。
她很拘谨,也有点尴尬,大概没想到先进来的是鹿晓。
鹿晓愣了愣,刚要开口问“你是谁”,身后晏清辉开口出声:“不好意思,家属来接我下班。”
鹿晓:“……?”
满月没想到晏清辉那么直接,她还在想怎么介绍,结果晏清辉一开口她就默默闭上了嘴。
鹿晓震惊地瞪眼,她不可置信地看向满月,满月不太自然地冲她笑笑,“你好,我叫满月。”
鹿晓结结巴巴,“你你你你你好,我我我……”
“鹿晓,”满月笑了笑,“我知道你,我看了节目。”
鹿晓低声“操”了一声,忙不迭跑到里面拿手机,边拿边问:“播完了吗?反响还行吗?没人骂我吧?”
满月笑着,“没有,大家都说你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