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时蕴反而平静了下来。
“妈,所有人都知道。”孟时蕴看着自己母亲鬓边明显是新染的黑发,满目都是倦意,“我不是孟景亲生的。”
乔玉凝视着孟时蕴,半晌,她解开了旗袍的纽扣,一粒一粒,直到锁骨下方。
瓷白的皮肤上赫然是一条条深深的疤痕。
“我忍了这么多年,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一个女儿?”
乔玉满目都是愤意,一层水雾模糊了她的视线:
“我不甘心!那个贱人凭什么这么对我!明明……明明我和孟景青梅竹马,如果不是她,我们母女怎么在那种地方苟活了十几年!如果不是她……”
孟时蕴静静地看着自己年华老去的母亲,看着她向来雍容的面上出现了裂痕,许久,终是抱住了她。
“我知道的。”
孟时蕴轻声:“我都知道。”
乔玉终是痛哭出声。
“我要孟淮周和那个贱人的弟弟一无所有!”乔玉紧紧抱住孟时蕴,“阿蕴……妈妈只有你了,只有你了。”
孟时蕴沉默,只轻拂着乔玉的后背,瞳孔的光暗淡了下去。
“我明白了。”
她松开了乔玉,而后一颗颗帮她扣上扣子,动作很轻。
乔玉抽了张纸巾,拭着自己的泪水,她垂眸看了自己女儿半晌,内心千回百转,试探着开口:
“你跟商傲,从小感情就很好吧?”
孟时蕴站起身,阳光洒在她的面上,温暖融不进冰里: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她拿起手机,看着手机上孙杏小心翼翼的催促,走到门口穿鞋,声音很淡:
“不联姻,不结婚,你别想了。”
乔玉眸光淡了下去,她眨眨眼,在孟时蕴拉开门的那刻叫住了她:
“那你想跟谁结?魏野渡吗?”
乔玉声线也冷了下去,她拽着纸巾,仍然挺着把傲骨,拢了拢耳边的碎发:
“我永远不可能同意。”
孟时蕴握着门把的手紧了紧,她嗤笑一声,只是不知嗤的是谁:
“放心。”
“我跟他,不可能了。”
说罢,孟时蕴嘭得一声反手关上了门。
只余乔玉一人在客厅呆坐半晌,回想女儿决绝的身影,双唇轻轻抿了个笑。
她拿过自己的包包,掏出化妆包开始补妆,乔玉指腹间沾染庸艳的彩,肆意涂抹地着。
方才的声泪俱下,仿佛只是场错觉。
第十七章 魏野渡猛地将她抱进怀里。……
“今晚这宴会来的可都是握着资源的幕后咖,你好好表现。”
夜色深沉,酒宴隐匿在城市霓虹下的灯火辉煌处,奢华外表深处那腐烂而空洞的内壳让孟时蕴厌弃。
她抚了抚身上那纯黑礼服,乜了身旁的宋韩一眼,那双水润的狐狸眼掺着红血丝:
“你知道我已经整整二十个小时没闭过眼了吧?”
宋韩摇着高脚杯,低声下气地哄着:
“祖宗,算我求你了,就一个小时,这酒宴入场函我求了好久的。”
孟时蕴雪压睫眼半遮眼脸,打下一片阴影:
“平时的应酬你都是能推就推的,这次为什么非要逮着我来?”
宋韩挑了挑眉,放下了酒杯。
“前几天歌手第二期播出之后,你的反响很好。”他压着声儿,眉梢挂着雀跃,“每次营销评论底下,已经有你的粉丝开始控评了。”
孟时蕴的手轻轻晃着,她看着杯中香槟旋转的酒涡,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