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行纵也没坚持,他漫不经心收回手,假装吃了口棉花糖,眼尾扫眼一脸憋屈的人,发出感叹,“唔,真甜。”
下一秒,手里三支棉花糖,两支都被她抢走。
季行纵忍了忍,实在没忍住,闷笑出了声。
和季行纵聊天,等于把自己气死。
为了防止把自己气出个好歹来,盛枝不再和他聊天,她边喝着热气腾腾的牛奶,边吃从他手里抢来的烤棉花糖,边赏星光。
黑茫茫的天幕,缀满繁星点点。
珠宝的璀璨?怎么能和这些星光比?
“知道吗?地球的位置,位于星海边缘。”
沉默之中,季行纵忽然开口,低缓的嗓音中,蕴涵着平和的情绪。
盛枝未曾了解过宇宙,闻言意外地看向他。
季行纵没有回视她,他依旧仰靠在躺椅上,看着天空,脖颈曲线明显,说话时喉结上下滑动。
“银河系存在海量行星,而地球只是海量行星中,平平无奇的一颗。”
“苍穹浩瀚,我们只是宇宙中的一粒小小的星尘。”
他说话途中,盛枝重新仰头眺望群星。
宇宙,人类。
浩瀚星空辽阔,人不过是沧海一粟,我们在宇宙之中,不过是极为微弱渺小的存在。
盛枝瞳仁倒映着浩瀚星空,在这一刻她忽然觉得,身上那些令她喘不过气来的压力,好像忽然之间烟消云散。
糟糕的事当然不会因为浩渺繁星而消失,但将宇宙纳入眼中后,她好像可以以一种平静的心态,去面对那些糟糕的事。
盛枝眉间轻浮着的褶皱,逐渐被抚平。
季行纵不知何时已不再看宇宙,而是看着身边气场明显松弛下来的人,他唇角不动声色地弯起。
注意到她整个人都蜷缩在毛毯里,他唇角微僵。
毕竟是初冬的夜晚,又在山峰,盛枝被他突然带来这里,只靠毛毯,并不足以长久御寒。
季行纵眸光微转,刻意打断盛枝的思绪:“喂,你不说两句?”
盛枝还没从思绪中回神,迟钝地“啊?”了一声。
季行纵挑了下眉峰,语气挺自豪,“我在炫耀我的学识。”
潜台词是:“不夸我两句?”
“......”
毕竟他带自己来到这里,让她看到了这么浩瀚的星空,虽然是炫耀学识,也让她了解到了一些宇宙观,减轻了不少的压力,盛枝本想和他道谢,但怕他膨胀,他本就自恋,再夸几句他怕是能去上天和星星并肩。
于是她只能顺着他的话说:“您可真是学识渊博。”
季行纵对她的上道挺满意,“这星空,也比珠宝璀璨吧?”
盛枝心服口服:“确实。”
“那就收工,”季行纵开始收折叠桌上的物品,“能让我们大小姐,对我服次气,今儿就算没白过。”
“啊?这就走了?”盛枝挺舍不得,这才看了多久。
季行纵抬眸,“怎么个意思?”
盛枝:“?”
季行纵手肘撑在桌面上,缓缓倾身逼近她,眼神中带了丝促狭,“难道你还打算和我,在这儿过一夜?”
“......”
四目相对,盛枝眼里写满了无语。
两秒后,她蹭一下站起来,裹起毛毯头也不回地朝房车方向走,那驾驶像是一秒钟都不想再和他多待:“回家,立刻。”
... ...
到家已经临近两点。
盛枝却丝毫没有疲惫的感觉,看完辽阔星空,有种心胸开阔的感觉。
浮背山夜晚温度不低,她将浴缸放满热水,加了浴球,将自己陷入热水之中,同时思绪放空。
本来和季行纵去看他口中比珠宝更璀璨的东西,是为了找灵感的,虽然没找到灵感,却意外找到了比灵感还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