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和孟千兰谈下去,除了吵得更厉害,没有别的意义。
盛枝不再看孟千兰,低头继续去看信封。
看到信封里东西取出来那刻,盛枝顿了秒,然后蓦地笑了声。
只那笑声极冷,夹杂着经年冰山下刚融的雪化开的寒意。
厚厚的一组照片,每一张,都是孔迎和一个女人姿势暧昧地拥在一起,聊天、逛街、吃饭。
孟千兰正准备继续教训盛枝,却不料忽然听到盛枝的笑声,不设防到她手里的照片后,愣了下。
“这......什么时候的事?”
“我刚收到的照片。”
孔迎劈腿,并不会让盛枝对难过,她和孔迎本就是没什么感情的合伙人关系,她顶多有些诧异,觉得孔迎藏得深。
但孔迎挑的让他们关系破灭的时机,让她觉得被背叛,非常生气。
而比起孔迎的背叛,她更在意的,是孟千兰对这事的反应。
“妈,”盛枝比孟千兰高半个头,她微微垂眼,看进孟千兰眼里,“这份证据,是孔迎先犯错的实锤。”
她紧紧锁定孟千兰的目光,不错过她眼里任何一丝情绪波动,自己心里也燃起一点对孟千兰理解自己的期待火星。
“这件事可以从长计议,”孟千兰眼中情绪复杂,两秒后她理清思绪,眼中情绪又变换为盛枝熟悉的“为大局考虑”的睿智。
“无论怎样,你刚才都不应该当众让孔家下不来台——”
盛枝垂下眸,她早该料到的。
早该清楚在孟千兰心中,“大局”永远是重于盛枝的。
她不该对孟千兰有期待,指望她在“大局”与自己之间,她会站在自己身边。
眼尾再也控制不住的,泛起红意,盛枝抿起唇,“我不想再谈这件事了,我引起的后果我会处理,我没做错,你不要让我去和孔家道歉,我不会去。”
说完不再去看孟千兰,径直往门口走去。
... ...
盛枝从漾泉迷宫后门出来,在门口一众出租车中挑了辆直接上车。
孟千兰的反应如一支利刃,深深刺进她心脏。
她事事理解孟千兰的立场,可她需要孟千兰甚至是有条件地站在她的立场考虑她理解她的时候,她却不愿意呢?
“小姐,”司机转过头来问地址,却被后座气场冷傲的顾客给震住,默默缩回头不敢直视她的脸,压低声音恭敬地问:“请问要去哪里?”
盛枝只是想出来,其实并不知道去哪,她看向车窗外,窗外霓虹璀璨耀眼,映照在脸上,却没有丝毫温度。
“浮城最近有什么好玩的?”她问司机。
“这么晚......好玩的也就只有酒吧了。”
“推荐一个。”
“城南新开了家,叫‘偷心’,听说调酒师都是斥巨资专程请的调酒大赛各届冠军,我拉的顾客,都说除了消费高得吓死人,没任何毛病,去吗?”
“去。”
... ...
宴会厅内,虽没了主角,热闹还在继续。
长相妖冶的男人闲散斜倚在吧台,骨节分明的手指百无聊赖地拎了只高脚水晶杯把玩。
“纵哥,”谈衡眼见着季行纵用那副爱答不理的模样气走了今晚不知第几个来搭讪的美女,忍不住开口:
“盛枝今晚出这么大丑,你该高兴才对啊?您现在这反应算怎么回事儿?”
季行纵没回答他,自顾自垂眼看了会儿手里的红酒,过了两秒,仰头抿了口。
季行纵这人,骨子里就带了股勾人的劲儿,同样是喝酒的姿态,就他跟只男狐狸精似的,能把周围一圈女人的视线都吸引过来。
谈衡食指擦了擦鼻尖,准备离他远点儿,不然他今晚的桃花,又得都长季行纵身上去。
正要找个借口离开,就看到季行纵眉心轻蹙了下,“这酒真难喝。”
谈衡觉得好笑,“你以为是在你家‘偷心’呢?喝惯了冠军特制的调酒,还能喝下这些?”
季行纵目光在宴会厅扫了一圈,看着这些人一个个珠光宝气地交际应酬,无趣得紧,他慢悠悠站直了身子,把酒杯推前一推,“走吧。”
“啊?”谈衡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