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欲为——砚丞书
时间:2022-03-01 15:42:31

  被她吻住的那张嘴动了,他悄悄张开了嘴,钟令儿立马睁眼抬起头,“你没睡啊?”
  他往另一边错开她的目光,淡道:“被你吵醒了。”
  她趁热打铁,又凑近几分,温声问:“你还在生气么?”
  他不应。
  她又说:“那你要气到什么时候?”
  这回他开口了,“不知道,看你表现。”
  钟令儿思前想后,直截了当亲上去,他倒是潇洒,生着气还接受得理所当然,甚至伸出手帮助她跨到自己腰身来,钟令儿趴在他胸前,舌头落到他嘴里,被他缠住吮得生疼。
  许久过去,两人已经衣衫半解,这时她抬起脸来,把头发拨到后面,好声好气问:“谭医生,您感觉怎么样?”
  他说:“过得去。”
  “那您消气了没有?”
  他反问:“你说呢?”
  那就是还没有了。
  钟令儿颇有微词,“你够了,到底想怎么样?”
  谭谌以忽然捣了进去,像是在她体内埋入一粒火种,烧得情潮沸腾,她的声音都变了调。
  事后她沉沉睡过去,一觉醒来天已经黑了,屋内亮着一盏蒙蒙的壁灯,被子将她盖得严严实实,衣服就叠在床边,谭谌以却没在屋子里。
  钟令儿赶紧起来穿上衣服,到浴室的镜子前整理了一下头发,确认自己没有异样,这才走出屋子下楼。
  客厅里的客人走得七七八八,谭谌以在楼下陪剩下的一部分亲戚话家常。
  钟令儿记得谭谌以最不喜欢应付七嘴八舌的亲戚了,换了平时,他早把这些人丢给谭母和她来应付,自己躲阳台清静去了,大概是刚才她没在,他就不好直接走开。
  坐在谭谌以对面的是一个中年妇人,衣着打扮颇为优雅,钟令儿对这个亲戚没有丝毫印象,猜想是在她睡觉的时候来的。
  那妇人眼尖,钟令儿刚下来就被她瞧见了,她幽幽瞥过去一眼。
  钟令儿被她那一眼瞥得有些莫名,不过当下没有多想,走到谭谌以身旁坐下。
  那妇人这时候才不咸不淡笑着说:“这就是阿谌的太太?挺漂亮的。”
  这话是对着谭谌以说的,钟令儿想礼貌回个话表示一下谦虚,人家压根不往她这儿瞧,她就这么不尴不尬地待着。
  谭母也不见踪影,不知道去哪了。
  谭谌以没接妇人刚才的话茬,只说:“邹姨,我晚上约了朋友吃饭,再不走来不及了,一会儿麻烦你跟我妈说一声。”
  他握住旁边钟令儿的手站了起来,抬步就往门口去。
  钟令儿还有些懵,上了车才问:“刚才那个是……”
  谭谌以系上安全带,应了句:“妈认识多年的一个老友,你不用管。”
  他这么说,钟令儿也就没再多问,谭母的老友,相信她平时也打不上交道。
  今晚的饭局仍是谭谌以的那几个朋友,这次饭局那些朋友并没有携带妻女,全部只身前往,好不容易有个出门吃喝玩乐的机会,压根不想带上老婆孩子。
  所以当这些人看见谭谌以牵着老婆的手出现时,每张脸齐刷刷露出震惊的表情。
  用餐的途中,有人趁着钟令儿上洗手间,立马凑到谭谌以跟前,打算跟他喝杯酒,这人喝高了,说话有些没分寸,“谭医生,你出个门怎么还带老婆?是不是嫂子管你管得严?”
  谭谌以看他一眼,说:“她不管我。”
  “真的假的?你别好面子,要不要小弟我教你几招御妻术?”
  谭谌以原本兴致淡淡,甚至对这人还有些不耐烦,但是当一听到“御妻术”三个字的时候,他就来劲了。
  小女警平时确实不怎么听话。
  谭谌以认真看了他一眼,发现这人眼生得很,“你哪位?”
  那人指着餐桌对面的男人说:“我是王律师带来的朋友。”
  王律师喊道:“行了你,赶紧过来,撒什么酒疯!”
  那人一摆手,醉醺醺地说:“谭医生,我听说你是市医院的?前段时间我老婆割阑尾,做完了手术却抢不到床位,你们居然就这么把病床晾在走廊里,你说你们这些……”
  王律师已经过来,捏住了他的后脖颈,一边对谭谌以说:“抱歉抱歉,别介意啊,他醉酒说胡话呢。”他压着人走,骂道:“你老婆割阑尾跟人谭医生有什么关系?人家神外的!”
  那人脑瓜子嗡嗡听不懂,“什么神内神外的,不都是动手术的嘛!”
  下半场,谭谌以也喝得有点醉了,时间还早,钟令儿到酒店前台开了间客房,打算让他休息一下再坐车回去。
  进了屋,钟令儿用了一身力气扶着他,稳稳坐到了沙发。
  他一对黑眸洇着湿润的光泽,静静瞧着眼前的人。
  把人安置妥当,钟令儿喘匀了气,想拧一条毛巾帮他擦一擦,刚起就被他拉了回去。
  他问:“去哪?”
  不管不顾他就把人拽到怀里,凶巴巴说:“哪也不许去,抱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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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者有话说 】
  同志们,这两天实在是有点忙,双更这个遥远的梦,目前还是有点挑战性的,我后面努努力,好吧。
  晚安
 
 
第二十三章 [VIP]
  钟令儿没有支点,无处着力,只能往他身上倒去,于是两个人顺势一起摔在床上,接着腰上的手一松,她抬起头一看,这人折腾够已经睡过去了。
  她爬起来帮他脱鞋,再将他双脚挪到床上,盖上被子,又马不停蹄去卫生间,开温水洗了一条毛巾过来。
  不知道这毛巾干不干净,她只帮他擦了双手和脖子,用完把毛巾往床头柜一丢,她坐着歇了口气,很快感觉眼皮有点沉,索性合衣躺下,打算睡一会儿。
  结果这一躺,直接到第二日上午10点钟,她醒的时候发现谭谌以并没有在房间里,仔细一听,浴室里有水声,他大概在洗澡。
  钟令儿发了一阵子呆,手机来了电话,她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眼皮不由自主跳了一下。
  是他们队长的电话。
  电话接起来,那边说:“马上到临江北路,这里刚发生了一起重大交通事故,警队里人手不够,你赶紧过来支援。”
  钟令儿应声:“明白!”
  正好谭谌以洗完澡,穿戴整齐出来了,他走到床边伸手拿起床头柜的腕表戴上,一边说:“刚才医院来了电话,我现在要赶过去。”
  这么巧……
  对了,临江北路就离市医院不远。
  谭谌以问:“怎么?”
  她回过神,说:“我们所里也来电话了,临江北路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我们队长让我马上过去。”
  谭谌以看着腕表的时间,说;“那走吧,我顺路送你。”
  事故发生的地点在市内一条双向车道的路口,车道周围都拉上了警戒线,警戒线外面围了密密麻麻的好事者,治安大队正在维护现场秩序。
  隔着老远,钟令儿甚至都能听见王之珩那穿透力十足的大嗓门。
  “后退后退!”
  “看什么呢?不知道这里边儿危险啊!要热闹不要命是不是?”
  “那谁!手机给我收起来!”
  谭谌以找了个空地停车,钟令儿下车时,他提醒道:“注意安全。”
  钟令儿点点头,下车,关门,往人群集中的方向走。
  谭谌以没有多停留,立马驱车绕路,前往医院。
  钟令儿拨开人群,出示了证件,弯腰钻入警戒区域。
  现场十分混乱,但每个分队的工作都进行得有条不紊,医护人员抬着担架,不断将浑身是血的伤患抬上救护车,有些甚至全身皮肤灼伤,空气中漂浮着各种气味,无一不是烈火焚烧过的浓烈气息。
  不远处的王之珩看见了她,往她这边走过来,然后发现钟令儿一双眼睛凝视着他,王之珩被看得头皮发麻,“怎么了?”
  钟令儿问:“你是不是没睡醒?”
  王之珩不解她没头没尾的问话,但还是认真回答:“这两天我一直在值班,坚守岗位,尽职尽责,现在脑子比谁都清醒。”
  钟令儿说:“那你冲他们喊什么?什么时候你能改改你随时随地嚎一嗓子的毛病?”
  王之珩无奈,“我也想当一个风度翩翩的警察叔叔啊,可声音小了他们不听啊,他们手机都快贴我脑门上了,里面刚发生了爆炸,还往里面冲,这多危险啊!”
  钟令儿神情一肃,问道:“具体什么情况?老大呢?”
  两人一边往发生事故的位置走,一边说:“刚联系了交管局调取监控录像,老大去查看监控了,让你过来代他指挥。现场有三辆车遭到损毁,一辆公交车,一辆大型货车,还有一辆私家车。从现场来看,应该是货车忽然变道,导致和正在行驶的公交车相撞,而私家车正好在两辆车附近……”
  事故现场安排了4台水罐车正在控制火势,特勤人员也在进行作业。钟令儿过去询问情况,特勤说货车车厢内仍留有易燃易爆炸等危险物品。
  “体积大小呢?”
  “还不确定,我们这边需要马上安排干扰仪进行排爆设置。”
  钟令儿闻言,伸手拍了一下王之珩的脑袋,“你愣着干嘛?马上组织疏散围观群众,再划出两个安全圈。还有,联系相关部门,切断附近的电源,煤气,以及水源。”
  王之珩应了一声,扭头就去办事了。
  钟令儿在事故现场协调开展应急救援,一直到下午三点多钟才收队,而医院那边,一批紧接着一批的大小伤患不断送往急诊大楼,各种撞击伤碾挫伤,各种脏器破裂,颅内损伤……
  整个急诊大楼比平时混乱嘈杂许多,病人家属的哭喊声不断,医护人员提醒了好几次都没什么用,久了也实在无暇顾及。
  谭谌以接连上手术,中途几次会诊,一整天下来,基本没歇过。
  傍晚时分,谭谌以从抢救室出来,安抚了围堵上来的伤患家属以后,往重症病房去查看病人的术后情况,随后下了医嘱交给主班护士就准备离开住院大楼。
  他乘电梯抵达科室楼层时,却在电梯口撞见一群人围着一个年轻的女医生讨要说法。
  女医生背对着电梯方向,谭谌以不知道对方是谁,只看得清将她围住的那几个人的表情,一个个直眉怒目,义愤填膺。
  “我女儿就是吃了你开的药,现在人直接进了重症监护室!”
  “当初手术费收了我们那么多钱,你个黑心医生,还开药害人!我要告你!”
  女医生嗓子在发抖,不知道是气坏了还是害怕,“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我开的药没有问题,每一个处方都是严格根据病人当时的……”
  “别在这儿一套一套的!真当我们什么都不懂?!”
  这样的场景谭谌以也经历过,被质疑能力,被质疑医德,被病人家属拿来当出气筒,有理说不清,无理搅三分。
  谭谌以抬步过去,把女医生拉到自己身后,说:“各位冷静一下,我们医院每一位医生开的每一张处方单,医院内网系统都会有详尽的处方纪录,包括药品名称,剂量,用法用量等等,如果有问题,和病人的病历本一对就查出来了。”
  “你们医院的内网?那是你们自己的系统,里面的东西还不是随便你们修改?”
  年轻的女医生立马插嘴道:“病历本总该是我们自己写的吧?电子处方改了,那不就和病历本的内容对不上了嘛?对不上不是更有问题吗?你怎么想的?”
  “你这医生什么态度啊!”病人家属不满了,“看起来年纪不大,不会是个实习的吧!”
  谭谌以回头冷冷警告了她一眼。
  年轻的小姑娘赶紧收声。
  很快护士长过来了,谭谌以把人交给护士长,自己往科室的方向走,见那小姑娘跟在自己身后,他顺势瞥了一眼她左胸口的卡牌,写着住院医师。
  他收回目光,步子阔而利落,一边问道:“你来神外科多久了?之前没见过你。”
  女医生小声回答:“去年12月份规培结束。”
  谭谌以又问:“哪个医生带的你?”
  “徐一航,徐医生。”
  办公室到了,谭谌以停步,口吻严肃道:“徐医生让你单独给病人开处方药?”
  她紧张起来,“没有,是徐医生指导我开的药,病人当时做的是颅骨肿瘤手术,徐医生主刀,他让我学习……”
  谭谌以声腔淡淡,反而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你上课的时候,老师没教过你临床时应该怎么跟病人家属沟通?规培的时候呢?没学习过医患谈话技巧?你来神外这段时间,徐一航也没指正过你的问题?”
  一连三问,把小姑娘给吓得脸色发白,不敢回话。
  谭谌以没再搭理,正准备进办公室,手机又来了急诊电话,他脚风一转,又一阵风似的走了。
  护士长那边已经把病人家属安抚住,一进来就看见那穿白大褂的小姑娘眼眶红红,显然是哭过了,护士长往护士站看了一眼。
  陈护士发送唇语——谭医生,骂哭的。
  小姑娘垂着脑袋正要经过,被护士长叫住了。
  护士长握住她的手,好生安慰,“谭医生这个人呢,一向是工作为大的,尤其是涉及到手术啊病人啊这些,毕竟事关重大,确实严格了些,并不是针对你。”
  陈护士附和,“是啊是啊,我刚来也被他骂过的,骂几次长记性了就好了。”
  护士长嗔她一句:“去,瞎凑什么热闹?”她又笑着对小姑娘,“没事的,他就是说话重了点,咱们犯了错,改正就好,下次一定注意不再犯,是不是?”
  陈护士又要开口,冷不丁吃了护士长一记眼风。
  谭谌以从下了手术,外面天都黑透了,他往休息室去的时候,赶巧撞上徐一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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