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怜说:“最近没什么胃口。”
宋菲菲嘟起嘴:“那也不行,老板,你再这样下去会生病的。”
“不行,我得每天过来监督你的一日三餐。”宋菲菲说。
阮青怜轻笑了一声,随她去了。
宋菲菲走了之后,阮青怜开了电视。
她漫无目的地换着频道,其实她根本没有什么看电视的欲望。
只是公寓里太冷清了,电视的声音会让她觉得这里还有一点人间气息。
电视频道转到本地节目,地方主持人妆容得体,言语清晰。
“……近日来,A市老城区清水巷正进行大拆迁,根据市政府未来的规划,打算把这块地皮用来……”
阮青怜脑子里嗡嗡声一片,茫然地看着电视机上滚动的字幕。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公寓的,又是怎么走上出租车。
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里看着阮青怜,这个女人戴着口罩,露出来的眉眼十分漂亮,但是看起来却失魂落魄的。
他操这一口浓厚的方言问:“美女,去哪里哩。”
“清水巷。”她说。
到清水巷,阮青怜下了车,就看到拆楼机将住过的旧楼房一点点拆掉。
地上满是碎石砖块,和飞溅的泥土。
阮青怜怔怔站在那里,施工队那边也注意到了,有人上前问。
“您好,我们这里正在施工,这边不方便通行,请你走其他路吧。”
阮青怜声音发颤:“这里拆掉后,是盖新房子吗?”
施工队队长笑道:“听政府那边说,好像是打算弄个商业广场……你是这里以前的居民吗?那你可赚了,这笔拆迁费可不少……”
阮青怜嘴角勉强牵出一抹笑:“谢谢。”
然后她打了车去西郊公墓。
这一天不是节假日,公墓这里没来几个人,阮青怜上了山,停在一座墓地前。
她将一束花放下,坐了下来。
她的手指抚上冰冷的墓碑,她轻声说。
“江云深,我来看你了。”
墓碑上的江云深,微微笑着,眉目清隽温润。
她出神似的望了很久。
阮青怜说:“你知道吗,清水巷那边都拆掉了。”
“我们的家没有了。”
说完这句话,阮青怜眼眶一红。
“你那天跟我说,让我乖乖地待在校门口等你就好了,可我从考完等到校门关闭,你都没有来。”
“你说你从来不会骗我的,可是你为什么要食言呢?”
墓碑上的少年永远停在了二十三岁,他温柔地注视着阮青怜,却无法回答她这个问题。
阮青怜用手擦掉了眼尾的泪珠。
她说:“还有,我和沈寂分手了。”
她声音平静像是在论述一句话一样。
“江云深,我以为我和沈寂在一起,就仿佛你好像没有离开我一样,可我是在自欺欺人。”
“沈寂永远不是你。”
江云深对她永远是温柔宠溺的,会在她哭泣的时候抱她在怀里,会在她放学后背着她回家,会在她受欺负的时候挺身而出。
江云深永远都舍不得她受一点委屈。
“可是,你为什么要丢下我走了呢。”阮青怜声音越来越低。
心像是被撕开了一个口子,空荡荡的。
A市的深秋,雨说下就下。
雨丝飘落,山上起了一层雾气,愈发冷了起来。
阮青怜待了很久,手脚都冻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