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寂阴郁冷漠的脸隐在黑暗里,最后缓缓吐出一口郁气。
不,阮青怜这个女人会后悔的。
明明当初是她爱的死去活来,阮青怜才是他们这段感情里处于下风的人。
等到她红着眼睛来找他求饶复合,他绝不会原谅她。
绝不会。
***
阮青怜从西郊公墓回来的时候,淋了一场雨。
她当天晚上就开始发高烧。
半夜阮青怜爬起来迷迷糊糊吃了几粒药,她也没去看药有没有过期,吃完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她是被自己的电话铃声吵醒的。
“……喂。”阮青怜手摸到放在枕边的手机,喃喃道。
“……阮青怜。”可能是阮青怜的声音实在太沙哑了,那边迟疑了一会儿,才喊出她的名字。
他的声音十分好听,每个字像是山涧从高处落下,迸溅出晶莹的水珠。
阮青怜迟钝了会:“你是谁?”
电话那端的人却没回答她这个问题,他说。
“我现在在你家楼下。”
顿了顿,他声音温和:“你要不要下来见我?”
“……你是谁?”她又问了一遍。
那边沉默了下,他说:“你见到我就知道了。”
为什么见到他就知道了?
阮青怜握紧了手机,半响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一个字。
她说:“好。”
然后她下了床,连鞋子都没有穿,赤足跑到玄关处,正要开门的手却一顿。
她又走到洗手间的镜子前,看了眼自己。
镜子里的女人因为高烧,脸颊处浮现一丝似有若无的红晕,让苍白的脸看起来竟有点病态的红润来。
阮青怜松了口气。
阮青怜走到楼下,看到了一个男人。
男人微微侧对着她,抱着一束开得正好的白色雏菊。
他里面一件白色毛衣,外面一件深灰色大衣,衬的他身高挺拔清瘦。
阮青怜心跳加速,她一天一夜没吃过任何东西,此刻居然犯了低血糖,她努力眨眼想要看清他的脸,眼前却一阵阵发黑。
在阮青怜倒下去那刻,那人抱住了他。
她闻到他身上浅淡、温柔的木质香。
阮青怜抓紧了他的衣袖,努力去看他的脸,轻声询问。
“你是江……江云深吗?”
她觉得自己疯了。
江云深明明已经死了,这是他离开她的第七年了。
可为什么……面前这个人和记忆里的江云深竟有几分相似。
阮青怜的手指去摸他的脸。
阮青怜整个人状态就像是犯了梦游症一样。
可她的声音却是小心翼翼,像是怕打破了这个易碎的梦境一样。
她一遍又一遍去确认。
“你是江云深吗?”
男人揽着她腰的手微微一顿,他控制着自己的声音,温和道。
“我是。”
终于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她心想她一定是在做梦吧。
只有在梦里,她才能见到江云深。
知道这是梦,阮青怜便放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