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哪里疼?”时清晏蹙眉问。
他的眼神中透出担心,四目相对的一瞬,施秋觉得心跳似乎暂停了一秒。
用手比划的动作掩饰这一瞬间的心空:“我都洗完了,穿衣服的时候不小心划了一下……不过我反应很快的,摔倒的时候立刻就把右脚举起来了……”她给时清晏场景重现似的演绎,裹着石膏的腿抬起来,“就这样,没摔着呢。”
做完大概才意识到,躺在床上场景重现似乎有些滑稽,时清晏一直在看她,不由也笑了,施秋立刻把腿塞回被子里,没什么威慑力地警告他:“不准笑!反正我没摔伤,你别跟我妈妈说……”也就屁股疼、
“好。”时清晏笑问,“真没有哪里疼?刚不是还喊了。”
施秋本想搪塞过去,时清晏却居然揪着这个小问题不放,摆出一副她不坦白决不罢休的姿态。
施秋耗不过他,反正在时清晏面前,从她七八岁时学人家翻墙找刺激结果摔了个狗啃泥时,就已经颜面无存了,破罐子破摔吧。
“屁股,屁股蛋疼!”施秋大声道。
时清晏:“……”
安静几秒,时清晏把被子给施秋扯好,将睡裙拿过来,出去等她穿好,再进来时手上多了个吹风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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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飞狗跳的一晚上,施秋第二天醒来时,时清晏已经离开了家。
微信收到好几条消息,时清晏发来的,告诉她坐好的早餐桌子上。他走时太早,没吵醒她,叮嘱事无巨细地用微信发给了施秋。
最后一条说,十点钟请来的护工阿姨会过来。
这事是昨晚时清晏定下的,原本施秋打死不肯要,她不太习惯被陌生人照顾。但经历了洗澡甩了屁股,时清晏也不容她反驳了。
何况白天他不在家,留她一个人怎么能放心呢。
远在津南的爸妈知道了她又一次扭伤脚踝,心里焦急,几次提出来照顾施秋,或者直接将她接回津南。
施秋拒绝了,她这次伤得轻多了,哪里需要那么兴师动众。
毕竟在时清晏这里,她过得还挺好的,恢复得格外快。只是到第三周时,姨妈如期造访,施秋一向充沛的精力被全然打倒。
时清晏这天回家时,没如常在客厅瞧见崴了脚还坚持做拉伸的施秋。
敲了敲主卧的门,得到一声有气无力的回应。
时清晏进去,便瞧见小虾米般缩在床上的人。
她的脸色苍白,看见他时才睁眼,可怜兮兮地望过来,说话都仿佛吃力:“你下班了?”
时清晏已经快步到床边,向来冷静的神情中多了丝焦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床上的人小半张脸都躲在被子里,只留一双因为忍着疼而虚弱可怜的眼睛。
“没事,我躺一会儿就好了。”施秋说。
很多次都是这样过来的。
在家时妈妈会无微不至地照顾她,后来毕业后一人独居,和徐嘉北异地,他总会叫跑腿或外卖买红糖姜茶与止疼药。
施秋不太幸运,生理期每次都疼得死去活来。就连止疼药也不是次次管用。
但这么多年,她也习惯了。
“是肚子疼?”时清晏的声音打断了施秋胡思乱想。
“嗯。”
时清晏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休息会儿,我不吵你。”
他起身出去了,隔了一阵,施秋听见门外他与阿姨交谈的声音,听不清楚再说什么,小腹酸胀疼痛,她蜷缩得更紧。
迷迷糊糊要睡着时,卧室的门又开了。
施秋转过身,睁开眼时,时清晏手上端着一杯热水。
“喝点再睡吧。”他声音温和,杯子里是浓热的红糖姜茶,像是刚熬好的。
他扶着施秋坐起来,施秋便接过杯子,小口喝下去小半杯。
时清晏一直在看着她,等她把杯子还回来,才问:“是不是不喜欢喝这个?”
“你怎么知道?”施秋有些诧异。
时清晏笑笑没说话,刚才抿那几口的时候,她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施秋见他不说话,也并不再问,小声道:“不好喝。”
或许是这段时间,时清晏这个人已经叫她完全卸下了防备,好像真的和小时候,把他当哥哥看待,不怕这一杯红糖水的好心辜负了,便又说:“红糖水对我没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