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会心动呢——十七入画
时间:2022-03-01 17:21:10

才短短数秒的光景,小米感觉全身血液都在直冲脑门。她一个箭步冲下舞台,大步流星的走到那对男女面前,大喝一声:“你他妈干嘛呢!把你手拿开!”
 
第38章
 
男人明显喝了酒,挺着啤酒肚,反应有些慢,但一双手仍游走在年轻女孩的身上。
那女孩却瞪大了眼,惊恐之色全写在了脸上。她哆哆嗦嗦的去推男人的手,试图逃离这里,但男人的一双手却将女孩搂的更紧了。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的甩到了男人脸上,小米掌心火辣辣的疼,但无论如何,都抵不过这一刻她心上的痛。
就在众人瞠目结舌时,“啪”!又是一记清亮的耳光,而这次,是大肚男狠狠甩向小米的。
“你他妈干嘛呢!老子付了钱的!你他妈的有病吧!”
男人话音刚落,小米的手又抬了起来,年轻女孩大喊不要不要,急忙拦住了她。小飞一行人也纷纷扔下乐器,赶了过来。
“我靠!我草。你。妈!!”
“你是他妈的什么东西!你敢再动一下试试!”
一群人开始推搡起来,大肚男的酒也醒了大半分,眼见对方人多气盛,开始服软:“这个女的要干嘛?啊?我带个妹子过来喝酒她他妈的发什么神经?打人是几个意思!!”
夏云和陆一帆也赶了过去,只见小米一言不发,一双漂亮的眼睛因为愤怒而瞪的老大,她谁都不看,只死死盯着那个年轻女孩。
年轻女孩满脸惊恐,不知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混乱场面吓住,还是被那双犀利又愤懑的眼睛给吓到。她楞了几秒,转头就想往外跑,却被小米一把抓住,“米金娣!你给我站住!”
米金娣?
夏云震惊了,这女孩居然是小米姐的大妹!
“这男的谁啊?啊!他刚刚摸你你不知道推开吗!”小米甩了甩头发,看向大肚男:“报警,我要报警!”
“姐,你干嘛啊!”大妹已经有了哭腔。
大肚男看对方人多,本想服个软算了,哪知这女的还没完没了了,火气一下就上来了,“我草。你。妈啊!报你。妈。逼。的警!”
“你再骂一句试试!”
“老子就骂了!”
“操!!”
对骂越来越难听,围观的人也越聚越多,陆一帆担心混乱的场面会伤到夏云,想拉住她往人群外面撤。
然而事态升级了,大肚男或许觉得自己势单力薄,需要找个东西壮胆子,随手就操起了一旁的啤酒瓶。小飞等人误以为这人要干架了,不知是谁推了一把,大肚男手往天花板一挥,啤酒瓶就飞了出去,啪的一声砸到了一旁的装饰墙。
而后,玻璃碎片四处飞溅,一片指甲盖大小的碎片不偏不倚的,正好划过了陆一帆的颈侧。
人群里的骚动越来越大,陕西哥从包间里赶出来时,场面一度失控,好在没人受大伤。大肚男被乐队的人围到了墙角,只能认栽,开始彻底服起软。
陕西哥带着保安拉开了人群,开始两头说好话,“误会误会!兄弟,来来来,抽根烟。”
一场冲突好在化解了。
大肚男自认倒霉,骂骂咧咧的离开了酒吧。大妹也想溜,却被小米紧紧扣住手腕,死活不松手。她跟陕西哥道了个歉,头也不回的拉着大妹离开了。
人群里,看热闹的声音明显小了,陕西哥带着乐队重新上台,酒吧里再度响起贝斯声、鼓声,围观的人也纷纷散了。
“陆总,我们也——”
夏云正想说走,哪知一眼看见了陆一帆的伤,“呀,你脖子怎么了?”她走上前,脑袋靠过去,突然惊呼起来:“这是刚刚啤酒瓶的碎片划到的吗?”
“一点点伤,没事。”
陆一帆下意识的想用手去摸,却被夏云一把抓住了,“别动!”两人的手碰到一起,她心头一紧,像是触电般立即松开了手。
“我们走吧,你这个伤最好处理一下。”
“好。”
陆一帆眸光微动,他觉得伤口不深,但夏云紧张的样子让他莫名的心安。
出了酒吧,街口拐角处正好有家药房,两人买了一次性碘酒、创面喷剂和创口贴。回到车里,夏云开始拆碘酒包装袋,“陆总,你自己涂能看得清吗?”
陆一帆将衣领稍往下拉,从后视镜里看过去,伤口正好在颈部侧后方。老实说,他自己涂药的确不太方便,但他看了眼正在拆包装袋的人,半晌,慢慢笑起来。
“应该可以。”
他接过一次性碘酒棉签,看向后视镜调整了坐姿。夏云也把脸凑了过去,她从镜子里看伤口的情况,发觉让这人自己涂药,真的挺为难他的。
“还是我帮你吧,这个位置你看的清吗?”
陆一帆微微侧过脸,两人的距离就近在咫尺了。夏云心头又是一紧,随即往后退了退。
“那麻烦你了。”
棉签,又重新递了回来。
“不客气。”
夏云接过棉签,觉得那人的气息仿佛又将自己包围了,以至于,她的心跳渐渐快了。
正想靠过去涂药,她却见陆一帆松了一颗衬衫纽扣。凸起的喉结连同颈部皮肤一览无余,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带着男性特有的荷尔蒙扑面而来。
那一瞬,她有片刻呆滞,回过神时立即收回了目光。
她靠过去,先是涂了遍碘酒,而后又喷了药,最后从袋子里拿了盒创口贴出来。陆一帆微微侧头,伤口的痛感并不强烈,他看着夏云拆开了盒盖,取了片创口贴出来。
对方恰好抬眸,两人目光撞到了一起。
夏云一怔,突然有种手足无措却又进退无门的感觉。排山倒海般的压迫感再次朝她袭来,就像那次在他车里,他突然倾身靠过来时,她也是这般感觉。
“我、我要贴创口贴了。”
她垂下头,不敢再看向那双深邃的眼睛。陆一帆好像捕捉到什么,低声道:“好。”
“贴好了。”
“谢谢。”
“不客气。”
处理完伤口,夏云迅速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但一颗狂跳不止的心仍在砰砰作响。
她试图将注意力放在别的事情上,于是话锋一转:“小米姐不会有什么事吧……我这会儿给她发信息也不知道她会不会看……”
“实在担心的话,就发吧。”
。……
这年的初冬来势汹汹,一场接一场的冷空气频繁南下,夜里的风刮在脸上,像在提前迎接三九天。
但温度再低,也低不过此刻小米那颗透凉的心。
“你说!你今天要是不说清楚,我打也要把你打到开口!”
客厅里,小米双手叉腰,额颞神经被气的突突直跳。反观大妹,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米金娣,你不说是吧?那我就报警了啊,你明年才十八对吧,你刚刚跟那个男的在干什么呢!啊?”
沙发上的人仍旧一声不吭。
“行啊,那你听好了,南熙可不是老家那个小县城,不要说大马路上了,就连犄角旮旯都有摄像头,我报警要求查监控,我要告那个男的猥亵未成年!”
“姐!”大妹终于急了,“你要是报警,就是在害我!”
“那你自己说啊,你是怎么从老家出来的?出来多久了?都干些什么了?!”
夜更深了,这晚的夜空无星无月,只有深渊一般的黑。
就像人生路上,必然出现的混沌之地,让人看不清方向,摸不着来路。仿佛一个不小心,就会掉进那个又黑又深的不测之渊里。
两个僵持许久的人,终于都累了。
大妹从半年前的逃学开始交代,一直讲到她现在混迹于某家KTV做小姐的事。她边说边哭,说父母偏心,说没人疼爱,说自己被渣男骗。
然而,米金娣的每一声控诉,每一句抱怨,都成了刺向小米的那把刀。
她从起初的不可思议,到最后的面无表情,她一直引以为傲的东西突然间成了笑话,只觉得身上的血都被人抽干了。
她甚至宁愿自己跟着郑平那样的人鬼混,把尊严、把心气都踩到脚底去生活,为的就是不让大妹步自己的后尘,让她尽可能拥有一个高一些的起点。
可这一切都成了幻梦一场,啊不,是噩梦。
翌日。
昨晚陆一帆送夏云回家后,居然在午夜时分接到了凌老爷的电话。具体事情凌江海没说,只说早上会派司机来接他。
周日一大早,一辆黑色宾利准时停在了陆一帆家的楼下。
十分钟后,凌老爷的手机便收到了一条信息:【老板,已顺利接到小陆总】司机老吴给凌江海开了快二十年的车,既是他的司机,也是他的私人管事。发完消息,老吴又从后视镜里悄悄看了眼后座上的人。
他依稀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陆一帆时,是在一个心惊胆寒的晚上,那时的陆一帆还是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
那晚,凌老爷火急火燎的往医院赶,不停的催促他开得快一点,再快一点。到了医院,他陪凌江海来到手术区,一眼,便见到了那个惊恐万分,满脸泪痕的小男孩。
手术室外已围着不少人,在本该幽静的时刻却吵做一团。
陆家的人让凌立文给个说法,他的老婆为何会无缘无故从楼梯上摔下来,当时发生了什么?她是被人推的?还是自己失足跌落?是否还有其他人在场?
质问与争执一浪高过一浪。
场面一度失控。
唯独陆一帆站在角落里,安静却惶恐的落泪。
保姆牵着他的手,柔声安慰他,然而成年人的争吵声,在空旷静谧的等候区是如此刺耳,他们的每一句斥责,每一声争论,都让保姆的安慰最终成了徒劳无功。
那之后,老吴就再没见过陆一帆了。时过境迁,隔了这么多年,当年三十出头的小吴,如今成了年近五十的老吴。
而当年的那位小小少年,现在已然成了立凌集团这个庞大帝国的核心人物。
“吴师父,这是去哪儿啊?”
 
第39章
 
“外郊。”老吴再次看了眼后视镜,毕恭毕敬地说:“小陆总,你要不先休息一会儿吧,还有一段路呢。”
外郊?
陆一帆看了眼手表,心说怎么去那么远的地方,都快出城了。
周日出行的人多,路况不算太好,他们的车一路开开停停,抵达目的地时,已近中午了。
陆一帆向外看去,不远处有一幢三层楼的宅子,那宅子仿古风格,看起来年代久远,他觉得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宅子另一边。
“爸,自从立文出事后,我就没睡过一天好觉,但您还是把陆一帆带回了国,我半个‘不’字都没说,我已经在妥协了啊!您今天为什么又要叫陆一帆来?您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老宅后院一角,一贯强势的姚琴露出了酸楚的神情。她的心里又恨又痛,对凌老爷的诸多做法早已心生怨念。
“那我问你,凌荣去哪儿了?”
姚琴眉心蹙起,却答不上来。
“小姚,这么多年了,你是我凌家媳妇,也是我半个闺女,对不对?凌荣、凌盛都是跟在我身边长大的,对不对?”
凌老爷语气继续放软:“我知道一帆回国这事,你心里一定不舒服,但是,你是对凌荣、凌盛没信心呢,还是对我没信心?我的用心你还看不出来吗?”
姚琴没再说话,眼里的怨念收了几分,却依旧叹气。
“行了,一帆人已经到了,我先过去了。”
凌老爷拍了拍对方的肩,像是让她放宽心,更似一种承诺的给予,而后出了庭院。
两分钟前,司机老吴的短信已经发到了凌江海的手机上,说他们已经到了,正在前院停车。
“一帆,还好我让老吴一早去接你,要不然就赶不上你姑奶奶的寿宴了!”
姑奶奶?
陆一帆眸光一紧,重新看向眼前的老宅。
“你还记得吗,小时候你爸常带你来这儿,那会儿,你好像也就八、九岁吧。”凌老爷边说边带着他往前走,“今天是你姑奶奶七十岁大寿,人年纪大了啊,就爱回忆往事,念旧情,想故人,她知道你回来了,叮嘱我无论如何都要让你来。”
陆一帆脚底一怔,终于想起来了。
小时候,他跟着凌立文常来这里,九岁那年,还在这儿住过两晚。
原来是那位姑奶奶啊。
回忆被撕开了条缝,有关这里的记忆一下就涌现出来,也将他拉回了那个无忧无虑的年少时光。
两人进了宅院,穿过前堂,人一下就多了起来。
今天是凌江海胞妹——凌江莺的七十大寿。家族里的人基本都来了,凡是没出国的小辈们也都到齐了。因为陆一帆的出现,人群里突然间安静了片刻,但很快,就出现了窃窃私语声。
“还是算了。”
陆一帆骤然停下了步子,口吻淡漠的叫人胆寒,“来之前,我以为是工作上的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以前的事哪还有什么印象,我就先走了。”
“一帆!”凌老爷子一把拉住了他,突然转头,大声道:“江莺啊,看看谁来了!”
一位头发花白,身着苏绣唐装的老太太,从里屋的一张龙凤椅里起身。她向前迈了几步,推了推金丝边眼睛,看清来人时,眼里出现了一丝难以置信。
“一帆!”
老太太迈着欣喜的步子走来,陆一帆却有几分凝滞了。
“我就跟江海说嘛,你肯定会来的!”
老太太俨然不知,陆一帆的到来完全是蒙在鼓里的结果。
“都长这么大了,我知道你这些年一直在美国,现在好了,回来了就好了!”
往事一幕幕的在眼前过,老太太眼睛湿润了,她拉着陆一帆的手,声音有些颤抖:“一帆,你记不记得小时候你最爱吃姑奶奶做的糖藕了,暑假那年,你跟你爸妈还在这里住了两晚,那时候你就天天盼着吃糖藕,还记得吗?”
陆一帆看着老人家湿润的眼睛,心头像被什么撞了一下,点了点头,“记得。”
“今天我也叫人做了糖藕,走,我们到里厅去。”
老太太的手一直紧紧握住陆一帆的,他感觉的出老人家的激动,但没人知道,这一刻的他,又在隐忍着什么。
年少时光,是他从不愿提及的一面,倘若真有平行宇宙一说,那年少的他,就是另一个世界里的陆一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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