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
夏云还想说什么,陆一帆的手机震动起来,她悄悄憋嘴,这话题就没再继续下去了。
这晚临睡前。
陆一帆像往常那样搂着怀里的人,在她耳边温存许久后,沉沉睡去。可他怀里的人,却迟迟入不了梦。
这人是呆子吗?
还是自己暗示的不够明显?
她真的很想出现在他的朋友圈啊——
不想还好,越想就越睡不着,跟着了魔似的。等到真的睡着时,不太做梦的夏云,开始被接二连三的梦境纠缠起来。
。……
天蒙蒙亮,清晨的鱼肚白渐渐显露出来。
整个城市还在一片宁静之中,陆一帆却隐隐听到了一阵呢喃似的抽泣声。那声音忽强忽弱,时而细长悠远,时而近在耳边。
他忽地睁眼,只见眼前的一张小脸正双目紧闭,眉头紧锁,一吸一顿地呜咽着。
“夏云……”
“夏云?”
“做梦了?”
发现女友对他的声音没丝毫反应后,陆一帆支起上半身,仔细打量起来。看来这小妮子是做噩梦了,此刻还困在梦魇里呢。
“小朋友,醒一醒,你做梦了。”
腾地一下,沉浸在梦境里的人忽然睁开眼,她的睫毛还悬着泪滴,看到陆一帆的时候先是楞了楞,而后哽咽一声,哭的更厉害了。
“怎么了?做噩梦了是不是?”
陆一帆将人轻轻拥住,声音温柔似水,且,隐隐忍着笑。
哪知,夏云一把挣脱了他,转了个身,留了个后脑勺给对方。陆一帆一愣,这才发现怀里的人似乎——在生闷气啊。
“小朋友,怎么了?梦到什么不开心的了吗?”
夏云抹了把泪,人已经彻底清醒过来。虽明知是梦,可她依旧收不住情绪,只觉得倘若不哭出来,心头就难受的要命。
见女友仍背对着自己,陆一帆索性跨到了床的另一边。他重新将她搂进怀里,“是梦到什么了?这么伤心。”
“我……我梦到你喜欢上别人了……”
“……”
“你带着一个女的去游泳,还要我帮你们看包!”
“……”
“你还给她抹防晒霜,你要把我气死了!”
噗呲一声,陆一帆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夏云嘴一噘,“你还笑?你太过分了好不好!”
“小朋友,这也怪我啊……”
“我不管,反正你要赔偿我精神损失!”
“好好好!”
陆一帆搂紧她,在她额上轻轻一吻,“这样赔偿行不行?”
夏云看着那张过于帅气的脸,心头默默叹气,却依旧冷面霜眉,“我……我去上班了,你……自己好好反思一下。”
“……”
距离新年来临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盛新律师事务所像是一台上紧发条的机器,正在紧锣密鼓地完成年前的所有工作。
陆一帆的眼睛康复后,夏云便在石磊的建议下,重新回到了盛新律所。环境没变,同事没变,就连律所楼下小面馆的收银小妹,也都没变。
岁月匆忙,却也一切如旧。
一切如旧,却又大异其趣。
午休时分,夏云和同事们在楼下面馆吃拉面,大家都在谈论新年假期的安排,唯独她话不多,一边闷头吃面,一边刷手机,脑子里还时不时想起清早的那个梦。
“夏云,你过年有什么安排吗?”
突然有同事问她,她想了想,笑起来,“我打算把之前没看过的好电影都看一遍。”
前几天她就和陆一帆约好了,趁着新年假期,两人要把先前错过的高分电影都看个遍。正说着,她手指无意间在手机屏幕上划了一下,朋友圈里跳出了一条新动态。
她扫了一眼,随后乐了。
【在线求助,女朋友生气了,买什么赔罪比较好?】
而这条纯文字信息的发送者,居然是陆一帆。
⊙▽⊙
“哈哈哈哈”夏云在心里偷着乐,这样的朋友圈内容,对于陆一帆来说,绝对是破天荒的头一次啊!
她屏住笑,将这条信息默默看了好几遍,随后点开评论框,写道:【你女朋友好像不生气了】刚发送完毕,手机就震动起来,她清了清嗓子,接起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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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就是大结局啦:)转圈OOO
大结局
“小朋友,消气了?”
夏云跟同事们打了个招呼,先出了小面馆。
“我又不是河豚,哪那么多气。”
“是是,善解人意的仙女。”
夏云噗呲笑出声,耳边又传来陆一帆好听的声音,“另外,这位仙女是否愿意换个微信头像呢?”
“换头像?干嘛?”
“哎——”陆一帆佯装叹气,“看来只有我一个人想换成情侣头像啊——”
“换换换!立刻!马上!”
。……
这天下班回到家,夏云已经找了不少适合情侣用的头像照了。她原本第一反应是想给自己换上一张蓝色地球的照片,可转念就想到了Vivian的微信头像,于是果断放弃了。
“陆一帆,我觉得这两张也很不错耶。”
沙发上,夏云像只小猫似的,依偎在男友身边。她选了不少图片,正在一一翻给身旁的人看。
“你看这两张怎么样?”陆一帆将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刚刚在一个APP上看到的。”
“诶,这个好耶!”
手机里的两张照片,是两幅蓝色星空的图片。两幅图片画面对称,类似镜像,格外适合做情侣头像。
“那就用这个?”
“嗯,好啊!”
见夏云笑得一脸开心,陆一帆在她唇上轻轻吻了下,又道:“小朋友,你是不是早就想换了?”
“换什么?”
夏云佯装听不懂,绯红的面颊却出卖了她的心思。
陆一帆笑而不语,夏云被他看得愈发不好意思了。她嚷嚷自己口渴,却被身旁的人一把扣回怀里。
“口渴?”
“对呀。”
“那我帮你。”
某人还来不及说话,一个绵长的吻就落了下来。
过了好半晌。
嚷嚷着口渴的人,呼吸还带着几分急促。夏云微微仰面,清清亮亮的眉眼映出一张英隽的脸,她盯着那张近乎完美的面孔傻笑,而后道:“陆一帆,给你补个生日吧。”
“哦?”
“以后,我的生日就是你的生日,好不好?以后每年的圣诞节,我们都一起过生日,好吗?”
夏云记得刚认识这人的时候,他就说过自己不过生日,因为他母亲的忌日也是那个时候。
“你想啊,你要和我一起过生日,还能收礼物呢!对吧!”
陆一帆挑眉笑,“嗯,好像有点心动了。”
“今年的时间虽然过了,不过……我给你补个礼物吧,你想要什么?”
“什么都可以?”
“对,什么都可以。”
“那你等我一下。”
陆一帆起身,进了书房,不一会儿,手里拿着个东西出来了。
夏云一边笑,一边心想这人在搞什么鬼,直到看清对方手里的东西,她眼底笑意化作一瞬不可思议,最后渐渐凝固了。
“这个……怎么会在你这里?”
“你那次走的匆忙,”陆一帆将手上的日记本交到夏云手里,“我正好捡到了。”
“我就说怎么不见了呢……”
“那么——就把这个送给我吧。”
夏云有些恍惚,轻轻抚过牛皮封面上的淡淡压痕,一时间,五味杂陈。但很快,她就笑了,亮晶晶的眼睛带着孩童般的色彩看向眼前的人,“老实说,你有没有偷看?”
“诶,”陆一帆的眼里闪着狡黠的光,“我也口渴了。”
“啊——”
夏云仰天长叹,意识到对方已经看过了。
“你怎么可以偷看我的日记——”
“小朋友,这个现在是我的了,”陆一帆按住扑向自己的拳头,笑道:“啊对了,你日记里,有件事记错了。”
“啊?”
“校招。”
“校招?”
夏云心底涌生了些情绪,那是关于徐义肖的一篇日记。
那篇日记,记录了她头一次对一个男人所产生的朦胧好感,记录了她青春年华里的第一次心动。
“记错了是什么意思?”
夏云的眼神开始躲闪,少女时代的懵懂情怀,仿佛被人一览无余,这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你真的确定,那个穿着白衬衫,黑西裤的人是徐义肖?”
某人脸色一怔。
“你写着,‘那个人特别合眼缘,穿着白衬衫,黑西裤,一手拿着棕色纸袋,一手插在裤袋里’。”
陆一帆的眼里有种特别的神采在跳动。
不知为何,夏云的心口陡然燥热起来,只听对方又道:“可是,当时你并没有看清那人的模样,对吗?”
遥远的记忆,渐渐占据了夏云的思绪。
那个暖春的午后校园。
那个人影幢幢的校招现场。
以及,人群里,那个鹤立鸡群的侧影。
“没……”夏云的眸光有些恍惚,“没看清……”
“那么,”陆一帆笑起来,目若星辰,“你现在可以再看一次了。”
“啊?”
蓦地,夏云仿佛被人点了穴,瞠目结舌的脸上,是不可名状的神色。一阵沉吟后,她不得不开始求证:“那人……是你?”
“对。”
“那、可是,你怎么确定我写的就是你?”
“白衬衫、黑西裤,以及,那个棕色纸袋。”陆一帆眼里闪着光,“对了,确切来说,那是一个棕色档案袋,里面装着——你的资料。”
夏云用手捂住了嘴,“你是特意去找我的?”
“不,”陆一帆笑着摇摇头,“只是去看看你。”
记忆深处的片段,再次被人开启,当年的那抹身影开始与眼前的人重叠,夏云看着陆一帆的眼睛,激动之余又有些哭笑不得。
那个人潮熙攘的校招现场,她确实没看清那抹身影是何长相,她完全是被那人清爽干净的气质吸引,只觉得在那个嘈杂的环境里,眼前猛然一亮。
她记得当时她的视线被同学彻底遮挡后,那人已不知去向。直到傍晚的一个社团活动上,才再一次见到了那个“白衬衫”,知道了那人名叫“徐义肖”。
天啦!
原来她心心念念的那个“白衬衫”不是徐义肖,原来只是他们恰巧都穿着白色衬衫,深色西裤而已。
夏云垂眸,忽地笑了。
嗐,这就是命吗。
“你记不记得,有次吃饭,你跟我说起过你第一次见到徐义肖的事情。”
“记得。”
“那你还记得,我当时说了些什么吗?”
夏云的视线在陆一帆的脸上停留许久,她想起了他们一同献血的事情。
两人献血后去吃饭,席间,她谈及女追男的话题,说到了徐义肖。
她聊起和徐义肖在工作上的零星交集,又说到学生时代第一次遇见他的场景,她说那个时候就觉得徐义肖特别合眼缘。
当时,陆一帆问:“你确定吗?”
她反问:“确定什么?”
“确定你看到的那个身影,就是徐义肖?”
“当然。”
而后,陆一帆笑起来,结束了那个话题。
月色幽幽,一片静谧。
“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
夏云扬起了嘴角,粉白的面颊因为澎湃的情绪微微泛红。她轻轻搂住陆一帆,言笑晏晏,“那么,重新认识一下吧,陆先生。”
陆一帆笑的更深了,“嗯——”他气息变得悠长,“那这样行吗?”
言毕,他抬起那张红扑扑的脸,借着彼此共有的回忆,深深吻了下去。
。……
这一年的春节,比往年都来的暖和,不仅暖和,天气还格外的好,白天晴空万里,夜晚月白风清。
大年三十的晚上,家家户户都亮着灯,一幢幢楼房仿佛缀满了星光,誓要与天上的银河比美般。
“啪”的一声,最后一张圆形窗花贴好了。
陆一帆收起固体胶,转头看向正在作画的人,“小朋友,窗花贴完咯。”
夏云从画板前抬起头,看了眼,回给对方一个灿烂的笑,“陆先生,你好像——全部贴反了呢。”
对方脸上一愣,回头看了眼,“反了吗?”
“窗花里有龙和虎的要贴在上面,凤和鸡的是贴在下面的哦。”
“还有这些讲究?”
“那是。”
夏云看着一脸雾水的人,忍不住笑出了声。她记得小时候,每一年的春节,妈妈都是这么贴窗花的,尤其在国外的那几年,讲究更是多。
陆一帆扶额,无奈地笑,又重新回到了窗边。
夏云放下画笔,伸了个懒腰,抱起了脚边的期期。她用力揉了揉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又抓住期期的一只前脚,做了个招财猫的标准动作,笑道:“加油哦,陆先生!”
。……
“各位观众,这里是演播厅的第二现场,距离春晚的开播还有不到半小时,相信大家和我一样期待……”
电视里,主持人正绘声绘色地介绍即将开播的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