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透着一股轴劲。
约西无视他的拒绝,翻餐单,给他点了一杯冰可乐。
他没说话,抿住唇,下颌绷力轮廓阴影重了一分。
放下餐单,约西将自己寡淡无味的柠檬水拉近,他垂眼看她的小动作,抬眸,再度将视线定格在约西的脸上。
他刚刚在楼下看了很久。
她化了妆,本就漂亮的五官再被妆点,面庞清透,山眉月眼,一身白色斗篷迎风下车瑟缩一下,颊边长发飞舞,精致单薄,仿佛名贵的花才刚打了苞就露在寒风里。
约西被他看得不自在,实际上更近的距离,他盯着她的时候都有过,甚至连呼吸都在她的脸上,她不闪不躲,还得寸进尺。
只是时间隔得久了,此刻距离拉进,有点不适应。
她开门见山:“你是特意来找我的?”
“嗯。”
话少,但是约西想听的答案,她装自然地抿一口水,闲谈似的问:“找我干什么啊?”
要么怎么说女人小心眼呢,约西想起来就要刺他一句,“怎么,今天晚上不用跟学姐打网球啊?”
“我有自己的教练。”这话是如实回答,但不大正确,他正要细想想她问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脑袋里荡过一阵冷风般,忽然清醒。
赵牧贞想起正事。
“那天晚上的事很抱歉,对不起。”
突如其来收到道歉,约西也愣住,这几天累计的情绪,一瞬间被打翻,好像多种莽撞艳色被揉杂成一种温厚的调子。
“我没有那么想你,真的没有,我只是看你突然出现,有点反应不过来,我室友把你跟他聊的事都告诉我了,谢谢你关心我,我想很久,事情已经发生了,说对不起也改变不了什么,但那晚说错话让你难过,我真的很抱歉。”
听着,约西目光也游离起来,注意到刚刚没注意的一些细节。
他的手指修长,指尖和骨节都冻出一层淡红,这种脆弱的色调和筋骨的力量感形成一种矛盾对冲,像某种意识流作品里喜欢刻画的细节。
约西不纠结那些。
“你冷不冷啊?”
他顿一下,像是惊讶,随后摇头说:“还好。”
约西还是盯着他的手,“那你还有别的想跟我说吗?”
他又顿一下,声线低平起来,“没有。”
有种刻意的若无其事。
约西小幅度磨了一下牙齿,“所以你就是来说对不起的?”
“嗯。”
约西眉角一扬,沉声道:“那你现在已经说了。”
赵牧贞会错意,立马起身:“那我不打扰你了。”
约西在一股浇头失望里恍然,他只是来道歉的,以前的事都不提了,他也不怪她,好像早已翻篇。
他以最温和有礼的方式,单方面和她划清关系,不带一点赌气性质。
约西心里闷闷的,“赵牧贞!”
他走到两步外,转过身。
约西把脖子上的围巾取下来,递过去给他,“外面很冷,这个给你。”
他没有要。
围巾带着她皮肤的柔暖温度,贴到他手背,冻麻的手指忽然更僵。
他退开几分距离,唇角有一点弧度变化,淡淡的,笑也不像笑,朗月般明澈的眼睛静静看着她。
良久后,他说:“你借给我,我还要想着再还给你,不用了。”
约西眼底重重一酸。
那天被他误会的委屈,并没有因为他今天的诚恳道歉缓解,正相反,他的对不起太诚恳,诚恳到近乎纯粹,只是想与她划清界限。
这让约西更难受。
碰过她围巾的手,不自然地攥紧收进兜里,走一步,他又回来,把约西给他点的冰可乐两口喝完。
被冰气碳酸浸过的嗓子,声音越发的空和冷。
他放下杯子:“谢谢,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