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九十年代,父母兄弟帮了大的结婚盖了房,要么不分家,帮下一个盖房、娶媳妇,完事分家另过。
要么,结了婚就另过,那父母要给你两千三千甚至五千不等的外债。你得帮着下一个。
我们家没债务,不用哥哥帮着弟弟。我想,这也是势利眼的三婶和堂嫂,觉得我们家日子好过,才把她们的亲戚介绍给我两个哥哥的原因。
不管怎么说,给不讲理的大嫂五百元,平息了大嫂与我爸妈的矛盾。
为了让二哥顺利地结婚,关键时刻又给我家出难题的二嫂,花五百元买了她想要的沙发。
人们常说,遇上难办事儿、刁难人的人,一个是花钱去病,一个是自认倒霉。
真不知道我这两个嫂子,往后会不会和睦相处,平安无事。
当一切都搞定,爸爸可能是累了,他休息调养了一个月,才恢复到现状。
我以哀求的口吻对爸爸说:“您千万别再这么玩命干了。往后,就上个正常班,赚点够吃够喝的就行了。”
爸爸笑了笑说:“我知道,往后再不玩儿命了。可是,你两个妹妹以后不还要考大学嘛。都得用钱呀,再干几年吧。”
我理解爸爸,为了让孩子们有个体面的生活,自己只能苦点、累点。
爸爸,“您培养了两个学生,都吃了国家饭。又盖了两处房子,又娶了两个儿媳妇,孙子都有一个了,往后,您上班坚决不能玩命了。爸爸您的人生是成功的!”
“谢谢你倩茹,此时,也只有你理解爸爸,心疼爸爸。”
“不过,往后无论如何,遇事儿不跟你哥嫂一般见识,只要他们平平安安的有个好日子过,爸爸就知足了。”
“我知道,爸爸。”
美丽、又多事的秋天已渐渐逝去。爷爷和奶奶没出一个月,相继离世。
天气,是一天比一天凉了起来。
虽然两个哥哥已经结婚,可是家里还有两个妹妹上学,只靠爸爸一个人,打一份工,爸爸太辛苦了。
我函授专科已毕业,决定出门打工,我不想再在印刷厂上班了,我要看看外面的世界。
我听印刷厂的同事说,她家一个亲戚在镇上开超市,想招收银员、理货工和门市经理。管吃管住。
我一听,真是太好了。我简单收拾一下,急着去应聘。
说来也巧,我被应聘收银。早上九点上班,晚上九点下班。我不在乎工资,我有我的目的。
吃住工作不出超市,我不仅收银,我细心的记录,超市进货渠道,批发价,零售价我摸个透。
哪种货卖的快,是大陆货,哪种货是高档货,以及适合人群等等细节,我都一一记下。
我在超市坚持了一年,又去了批发市场打工。
我仍然以打工的名义,如刘姥姥入了大观园。这批发市场太大了,小到五毛一元的小百货,大到烟洒、电视、家用电器,吃的、用的,干的、鲜的。应有尽有。
我又在批发市场干了一年,基本知道进货渠道,和差价,一个大胆的计划,在我心里开始发芽。
回家,我和爸爸说了我在外面的所见所闻和想法。
爸爸抽空陪我去了批发市场,连着几天调研,爸爸也被这繁忙的景象振憾了。
我和爸爸反复商量,觉得开超市,没有场地,没有资金,肯定不行。
先从小打小闹开始,先卖针头线脑找源头,再根据市场走向,扩大经营。
说干就干,租一间几平米的摊位,先从五毛的发卡、皮筋,一元的钢丝球小抹布卖起。
有些事,看着简单,真正干起来,还是困难重重。
这一年下来,去了税和租金,等平摊的管理费用,还不如在家门口上个班合算。而且,家里有活帮不上忙,还要搭上起早练晚的时间,真不划算。
创业的失败,让我非常失落。
大嫂说话就带刺,她讥讽地对我说;“哟,大老板回来了,这一年赚了不少吧?”
我不理她。知道她讲不出一句人话。大嫂见我不理她,又怪声怪气地说。”
要不是做生意的那块料,就赶紧地,找个人家嫁了,看看和你一般大的,差不多都结婚了,不行咱也嫁了吧!"
“要嫁你嫁!”
我没好气的怼了大嫂。
“哎,你会说人话嘛?”
“我不会,但我不像你于美丽,会说人话却不做人事!”
“你说的什么话?今天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不然,我跟你没完!”
第23章 频繁相亲
吃晚饭的时候,邻居张婶来我家串门。
夸赞我的两个小妹妹,长的俊,稳当又懂事儿。
夸我两个哥哥都有正式工作,娶的媳妇又好又巧。双职工,月月开工资,让人眼红。
又说我爸爸本事大,不声不响地把两个儿子培养成大学生,吃着国家饭,干着体面的工作。
说我妈命好,老伴有本事,儿女都能干,凡事不用我妈操心。
奉承的好话说了一箩筐,话题一转,问我多大,属性、生日、时辰。原来,张婶是来给我提亲说媒来了。
妈说了我的生辰八字,年龄、属性,张婶说:“太好了,我娘家侄子,跟倩茹同岁,一膀子力气,能干着那。”
“这婚事要成了,倩茹你当家,你让上东他不敢上西,你让他扛一百斤,他不敢扛八十斤。人老实,能干活,就差个媳妇调理着,要是倩茹肯嫁,我侄子可是真有福气。”
“好了张婶,说了半天就是这个事儿,您老受累了,请回吧,这个事儿,我先不急着考虑,过过再说吧。”
不容爸妈考虑,我自作主张,直接回了张婶。
等张婶走了以后,爸和妈都说我,都这么大了,二十四五的人了,有提亲的该考虑了。
我也没有多大,这事儿我先不急。
“还不大,人家老马家小玲、老李家玉花和你一边大,孩子都会走路了。你不急,我急!”
妈又开始有话题叨叨了。
"倩茹,爸知道你的心思,谁都想娶个俊的,嫁个帅的。
有时候,这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一个是缘分,再一个,你挑人家,人家不也得挑你吗。‘"爸爸,先不说这个问题,我们还是看看怎么开个超市之类的小百货批发。”
倩茹,爸爸也是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但是,我左思右想,你这么大个姑娘,是该找个婆家了。
想开个买卖开个店的,一切等找好对象结了婚,两个人一起干,那样,你一个姑娘家结婚了,不怕别人说三道四,两个人相互照顾着生意,又相互照顾了彼此。即整天在一起,又加深了感情。
我知道,爸爸说的确实有道理。
可是,我自己难道真不想恋爱、结婚吗?
只是,谁会找一个我这样的,既不修饰、又相貌平平,肤色不白,又一脸雀斑,个子不足一米六,哎呀!
看着镜子里的自已,我很清楚我自己的内心。
年轻的心,哪个女孩子对自己的未来没有憧憬,没有梦想?
特别是,与自己同龄的女孩子,考出去上学的就不说了,单说眼前的邻里亲朋家和自己年龄相仿的,不是有了孩子、就是结婚了。
有三五个不是上着大学就是正式单位工作,人家都是有出息的姑娘,用哥哥嫂子的话说,人家等得起!
一说到我找对象的事,大哥大嫂就有了讥讽我的话题。
那天,大嫂非要给我介绍一个,人长得不错,家庭条件也好,镇上唯一的那几栋楼房,人家有两处。
家里开个饭店,就是有钱。这年头,嘛也没用,就是钱有用。不过有一点就是刚从监犾出来,犯的罪名是嫖和赌!
你想,他人长得好,家里又有钱,这赌徒找他,女人们也找他。
“其实,也是有人陷害,去舞厅包间,喝酒打牌,被人算计了,弄个人赃俱获,又是赌资又是三陪小姐,浑身是嘴说不清。结果,被判了刑。”
"要不是看你能干,能镇得住管得了,就你这样的,哪轮得到给你提这门亲。
听着大嫂像讲故事一样的讲完,我有些不悦地说:「于美丽,你小姑子就是长得丑点,也不至于找个这么」帅“的吧!”
大嫂不甘示弱的又讥讽我说:“你不就是想找个帅的吗?以前,你那个同学孙少青帅,你以为人家与你好?他妈妈借钱给你就是想让你当人家儿媳妇?”
“人家那是心地善良,可怜你!别说你这样的,三婶家小美丽,医院护士正式工作,长的像个人精,人家孙少青都不理她,别说你了,想都别想!”
大嫂的话,让我的心一抽一抽的有些难受。
大嫂见不我言语,又开始叨叨。
“人家小美丽可以挑,你行吗?”
"你有什么资本挑三拣四?你看我表姐家玫玫,找了个在银行上班的,爸爸是银行行长。比那个同学刘炳昊又强多了,那个同学还上了研究生,没钱嘛也不是!
人家三婶家的小美丽,(因为我大嫂叫于美丽),大家都叫三婶家小米儿小美丽。
(女孩大了都不叫乳名小米儿,也不叫她王美丽,就都喊小美丽)。人家有资本,那才叫等得起!"
“于美丽,你说够了吗?告诉你,你给我提的那个人再好再有钱,我也不愿意!”
夜,很深了。我,却怎么也睡不着。
孙少青有一段时间没来信了。我寄的两封信也退了回来。信封上写着查无此人。
两年前,冯老师和刘炳昊的家长都搬走了。没打招呼,那时,我正吃住在超市打工。
这么长时间,不知道孙少青此时在干什么?
他,还记得快乐的高中三年吗?偶尔,他还会想起我们真诚纯洁的曾经吗?还有,第一次相识在夏日的大深水沟边?
只是,我不怎么做梦,也许,这就是和孙少青分开不曾梦见的原因吧?
想想,我们相识在夏日,挺好。只是,那条虽然水清景美,但水深且宽的大水沟,就像一条深深的鸿沟,让我们不能也无法逾越。
相亲,忽然被妈妈安排了好几次。
今天是七姑介绍的,明天是八姨介绍的。有时,一天相亲两次。几个媒婆三天两头往我家跑,我好讨厌!
这天,妈妈告诉我,大姨家表姐让我和妈去镇上再相亲。
大姨家表姐在镇上开一个五金、装修商店。
这几年,随着人们的生活条件不断提高,很多人开始建楼、盖房、装修,表姐的生意还不错。
表姐介绍的这个男生,是在表姐的五金店里打工。都是一个镇上的,可是,我却半点意思也没有。
尽管表姐说了男生一大堆的好话,我却一句也听不进去。
表姐生气,妈也生气。
天,下起了小雪。几只麻雀还在雪地里找食草籽。
已经进入腊月,再有二十来天,就是年。
想做生意,没有本钱,想找个班上,过年了,没人招工。
只有没完没了的相亲,伴我渡过这个难捱的冬天。
第24章 相亲成名
漫漫寒冬,无奈的相亲路。
在爸爸、妈妈、亲朋好友的热心关怀下,三天两头的相亲让我成了名人。
先是三婶连着介绍两个,一个腿有毛病,一个是个离婚没有孩子的个性男。
三婶的意思,腿有毛病的男人有钱是个栽缝,有手艺。另一个离过婚的,无孩和没结过婚的一样,只是人性特别,比个女人还事多。言外之意,我管得了、治得了这个男人。
我的天,我又没结过婚,没订过婚,没恋过爱,没和外人打过架,凭什么我能管得了人家?人家又凭什么让我管?
真是你方唱罢他登场。
三婶刚被我拒之门外,堂嫂又进得屋来,拿出三张男人的相片,让我挨个挑。我成什么了?急着嫁人吗?
我仿佛成了这些人的眼中钉,似乎不拨出来,这大年关的,就完不成任务,拿不到奖金。
在他们看来,我这无敌丑女,有个男人愿意娶就不错了。
妈说,我的生辰八字命太毒,有的人家最信这个。
从我小儿,一个村儿都知道,我走路走得早,一辈子,巴巴结结穷到老。初一生的命又毒,懂这民俗的,人家都不会给儿子说的。′
妈说,差不多就得了。自己长得又一般般,只有人家嫌你的份,你没有资格嫌弃别人。
大哥大嫂见我一个男友都没提成,气得理都不理我。
大嫂更是什么难听说什么。
我就不明白了,我挡了谁的眼?碍了谁的事?丢了什么脸?
二哥只是说,只要男方愿意,倩茹愿意就行。
二嫂让二哥别多管闲事儿。
当地最有名的媒婆,一连给我介绍六个,我不是嫌高就是嫌矮,不是嫌胖就是嫌瘦。要么嫌人傻,要么嫌人笨。
反正我得挑出毛病当理由,气得这媒婆说:“跟卢家姑娘一个德行!卢家姑娘肤色还白净,比你王倩茹长得好,人家还有挑的资格,你有什么资格!”
“往后,要是再给你们两个说媒,我姓你们的姓。”
"特别是你王倩茹!谁想娶你王倩茹,我就去谁家打(破水)"就是说坏话,把婚事搅黄的意思。
爸爸真愁了。
爸爸怕,怕我本来就长得一般,再这么挑肥拣瘦,一个两个人说我家难办事,连大名顶顶的媒婆,都被我气得对天发誓,说我家难办事,从此不在管我的婚事,看来我的名声是在外了。
一家人觉得我给家里丢脸又得罪了人。
大哥本来就不怎么搭理我,事情弄得这样,自然更不理我了。
这天晚上,爸下班晚点,天又冷,我给爸爸做的鸡蛋手擀面。
“爸爸,快趁热吃吧。天太冷了。”
啪的一声,我刚给爸做好的面汤放在桌上,被爸爸一巴掌打在地上,碗碎了,汤洒了,我的心凉了!
爸爸似乎还不解恨,他大声喊我,“王倩如,从今天起,爸爸不再管你的婚事儿,我也不是你爸爸,你也别再叫我爸爸,我丢不起人!”
“你爱干嘛干嘛,你一辈子不嫁人,被笑话的人是我,而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