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方白并不接茬儿,田落落只好自问自答:“她说如果我能接受,她就能接受。很出乎你的意料吧?”
见方白还不接茬儿,田落落只好继续说:“她都这样放得开,你还拒绝我吗?说不定,织锦还好这一口呢。”
田落落这么说的意思,无非是想试试方白,看看在方白心里,织锦是不是绝无仅有的,是不是唯一。
方白坐在沙发上看着田落落,从她的这句话里,方白明白了,田落落根本没见过织锦。
虽然他认识织锦的时间不算长,但是织锦的自尊自爱,方白还是了解的,就算田落落真把织锦约了出去,但这样的话题织锦根本不可能和她聊下去,更别说还回答她了。
方白这时明白自己做错了一件事儿,不应该为了摆脱田落落的纠缠,说织锦是自己女友,这无形中就把田落落的纠缠和嫉恨转移到了织锦身上。
方白暗暗叹息一声:可那天那样说的时候,织锦没有搬去和宋辞同居,他以为他有机会的,也用这种方式向织锦传递一个信息:他爱她。但现在,估计不可能了。
方白走神儿的功夫,田落落已经把静音的手机对准了他,连拍了好几张。
“田落落,我告诉你,你以后不要去打扰织锦,她有未婚夫,他们现在已经在一起生活了。”方白面色凝重:“你不许再去打扰她。”
田落落细碎的牙齿咬着下唇,看着方白恨恨地想:去你妈的吧,那天在你这里,你亲口说余织锦是你女朋友,余织锦也没说她不是,这么几天她就和别人同居了?
真要是那样的话,你还能那么爱那个贱婢?你还能不许我去打扰?这分明是保护她。
“这么说,你不爱余织锦了?”田落落看着方白:“既然这样,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而且,你要你爱我,我就不介意你和织锦私下里的来往。”
方白好像突然之间看见了一只丑陋的妖怪,他皱起了眉头:“田落落,你出国几年,现在看来,你除了无耻,也没学会别的东西。”
“我告诉你,我不是不爱织锦,我是没有资格爱她了。你这种思想,是对如莲花般干净的织锦的亵渎。”
“她究竟那点儿好,让你这样念念不忘?”田落落气愤地大叫:“既然她都跟别人同居了,她的身体已经为别的男人绽放了,你何必还这样苦苦暗恋着她!”
“既然你不嫌弃她被别的男人睡过,为什么嫌弃我?”
方白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真愤怒了:“织锦哪点都好!和织锦比起来,她是鲜花,你就是淤泥,织锦是清水,你就是浓痰。织锦是天鹅,你就是癞蛤蟆!”
话说得挺重,田落落终于受不了了,她突然站起身,恶狠狠地扔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不管你爱不爱余织锦,我都决定那样做。”
然后带着一腔的怒气走了。
田落落这话是什么意思?不管我爱不爱织锦,她都决定那么做?难道她要伤害织锦?她要做犯法的事儿?
为了稳妥起见,方白给织锦发了一条微信:织锦,如果田落落约你,别跟她出去。离她远点,小心她伤害你。
织锦很快回复了:知道了,方白,谢谢你提醒,你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方白和织锦发微信的时候,田落落已经冲到了楼下,她表哥阿呆已经等得非常不耐烦了,他急着去会他的情人——
一个比他大八岁的女人,他们在小区里的麻将馆认识的,是个寡妇,叫春艳。
阿呆每次弄到点钱,都送到春艳那去。当然了,他也得到了痛快的释放。
自视甚高的田落落,怎么都没想到,有一天她会栽在这个快五十岁的寡妇手里。
“表哥,你看看,这个人就是方白。”田落落打开手机,点开相册,把偷拍的方白的相片给阿呆看。
“记住了吗?”田落落见阿呆只看了几眼就收回了目光,有些不放心地问。
阿呆拍着胸脯保证:“记住了。你别看我别的本事没有,但要说认人,这世上没有人能比我强。”
“比光顾着吹牛,你必须记住了。”田落落看着阿呆:“从今天起,你就时刻呆在这辆车里,只要方白出来了,你就跟上去。对了,方白的车是一辆宾利。”
“表妹,你放心吧,我都记住了。”阿呆装着关心田落落:“忙了好几个小时了,你赶紧回家去歇一歇,这里交给我。”
“那行,表哥,我走了,就辛苦你了。”
“说这些就见外了,再说了,我皮糟肉厚的,再折腾几个小时都没事儿。你赶紧回去歇着吧。”
田落落下了阿呆租来的小面包车,回家去了。阿呆估摸着田落落走远了,立刻淫笑着自言自语:“我的小春艳儿呀,我来了。”
然后开着小面包车,风一样快地离开了方白的小区,直奔春艳家,约会去了。
第271章 情敌相见
高寒宣终于出院了,虽然还拄着拐,也只能回家慢慢养着了。
苏芹芹在高寒宣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医院里照顾他这么多天,高寒宣挺感动。
他想:反正时装店房租也没到期,店里的时装也得甩卖,便把钥匙给了苏芹芹,让她去看店。
高寒宣和苏芹芹说好,卖了钱必须不能乱花,留着进货。
这个男人,任何时候对任何人,都留一个心眼儿,没有多少钱,却处处怕人算计。
苏芹芹高兴坏了,付出这么多,这么辛苦,不就是为了拥有这个店吗?她欢天喜地答应下来,欢天喜地去看店,做着玫瑰色的发财梦。
这个店被安静经营那会儿,真是红火,钱没少赚。等到了高寒宣手里,就一天不如一天。
高寒宣出了车祸后,又关了这么多天的门。所以,苏芹芹经营得也很艰难。
好在她实在是没事情干,心里也一直认为是高寒宣住院耽误了,想着办法想救活这个店,每天倒也兢兢业业,热情对待每一个顾客,远接近送,态度好得无法形容了。
这天,店里来了一男一女两个顾客,女顾客极瘦,穿着墨绿色深V领的包臀裙儿,前凸后翘,肌肤不算白,眼睛不算大,头发不算长,面上带着几分沧桑,竟然是安静。
安静挽着身边男人的胳膊,一副亲密的样子。见苏芹芹有点尴尬地望着自己,安静笑起来:“哎呦,你这个万年三儿,终于轮到你看店了?做老板娘了?我猜你是免费劳工,钱得上交给高寒宣对吗?”
“他给你一口饭吃就不错了。你俩什么时候结婚?别忘记了,高寒宣可是一再背叛婚姻的主儿,你插足别人的婚姻,也得小心婚姻被别人插足。”
安静说完,吃吃地笑,那样子仿佛她就像蓝天白云一样干净似的。苏芹芹在安静面前总觉得气短,就像安静在织锦面前气短一样。
但越是气短嘴越硬:“我再不济,也没像你一样,插足二十多年的闺蜜的婚姻。也没插足后还把自己弄成了不下蛋的鸡后,还被踹出门,活成了一个笑话。”
安静没想到苏芹芹什么都知道,心里把高寒宣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一个遍。
然后赶紧转移话题:“我逛街,顺路来看看高寒宣死了没有,别指望我会买你这里的破衣服。”
“哪儿用买呀!你相中哪件拿去就是,毕竟你和高寒宣睡了那么多年,他会顾念旧情的。”苏芹芹说了一句让安静更堵心的话。
安静急忙拽着那男人的胳膊:“老公,别听这烂女人瞎说,我们走。”
安静的老公叫董凡,离异好几年了,有一个六岁的儿子,母亲帮着带。
安静和董凡是通过相亲认识的,虽然董凡条件不算太好,但起码有个一室小楼,不用租房子住,孩子也不回来,暂时算不上拖累。
再也不做富贵梦的安静,和董凡认识不到一个月,两个人就闪婚了。
董凡知道安静离过婚,安静对他说,离婚的理由是前夫高寒宣背叛婚姻,没说高寒宣是她从多年闺蜜织锦那里夺来的。
这天,安静特意带董凡来店里转转,她以为能遇见高寒宣,她想让高寒宣明白:你这样的普通男人,我安静一抓一把。没看到高寒宣,羞辱了满面忧伤的苏芹芹也挺好,想必苏芹芹会添油加醋和高寒宣学,那样就更好了。
安静的生活暂时算得上平稳,但她怕回忆,每次回忆起插足织锦的婚姻,心情就坏到了极点。
想到织锦此刻的生活,简直就是宝马香车,她更是嫉妒到发狂。但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忍着。
安静只看到了织锦生活得好,却没看到织锦为此做出的努力。她挽着老公逛街的时候,织锦还在电脑前十指如飞地敲字,写着小说。
这段时间,织锦非常拼,努力的程度让工作狂宋辞都赞叹不已。
这天,织锦又早早做到了电脑前,海洋电话打进来的时候,织锦已经敲了两个小时的字。
“姐,你搬家了?”海洋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是的,我搬到宋辞这里了。”织锦想到海洋对自己的疏离,语气也不知不觉冷淡了好多。
人心怕伤,织锦的心就被海洋做的事情给伤了,要知道,她仅仅比海洋大两岁。
“我刚才去了,发现人去楼空。”海洋又说了一句,声音里带着几分落寞。
如果是以前,织锦一定会问:怎么了海洋,心情不好?但这一刻,她没有问,海洋想说就自己说,不说就算了。
见织锦没问,海洋只好自己说了:“姐,依依的父母回来了,回来一个多月了。”
“哦,亲人团聚,不挺好吗?”织锦大概能猜到海洋为什么为自己打电话了。
“好什么好呀!依依的妈和咱们的妈简直不能比,她整天太能挑剔,太能装了。回来才一个月,弄得我和依依吵了两架了。”
织锦能说什么,说什么似乎都不对,因为她和海洋之间,隔着一个依依。
无论织锦对海洋多好,为他做多少事情,只要依依一两句话,织锦的付出就成了笑话。比如给海洋三十万礼金,就被退了回来,这是多伤人的一件事儿?
依依总自视身家清白,不喜欢和她这个离过婚的姑姐来往,海洋是她丈夫,当然听她的话,对织锦也疏离了很多。
“姐,我想搬出来住,你觉得可行吗?”
海洋大概也知道,他以前刻意的疏离伤了他世上唯一的亲人,语调里竟带着几分讨好。
织锦苦笑:“海洋,这件事儿你不应该和我商量,你应该和依依商量。如果我说可行,依依说不可行,你们是不是会认为我多事儿?你应该问问依依的想法。”
海洋半天没说话,然后默默挂了电话。
第272章 何去何从
海洋半天没说话,似乎无话可说,半晌,默默挂了。
虽然以前海洋在一些事情上的做法挺伤织锦的心,但毕竟是手足,眼下海洋这样为难,织锦心里不可能不惦记。
想到母亲临终时说不出话来,父亲守着老秦芳,大哥守着小莲,母亲用眼神儿对自己交代着钱给海洋事儿,织锦心一酸,眼睛落下来,打湿了白皙的脸颊。
她呆呆地坐着,再也写不下去了。
海洋的事情真挺闹心,如果织锦支持海洋租房子搬出来住,她妻子依依或许会激烈反对,最后海洋一定听依依的,织锦就里外不是人。
父母不在了,依依大概就是为了防范自己这个姑姐,有朝一日掺和她和海洋的生活,这也是她拒绝和自己走得过近的又一个原因吧。
如果让海洋将就着过,织锦太知道那个滋味儿了。
当初她和高寒宣新婚,没和高寒宣的母亲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都时常被挑毛病,更别说一个年龄不算老又事儿极多的丈母娘。
这真是一件闹心事儿。
织锦写不下去,只好拿起一本书,勉强打发了一上午的时间。
中午,宋辞回来了。见织锦有点心事重重的样子,急忙问怎么是,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织锦便把海洋的事情说了出来,也把自己的惦记和无可奈何和盘托出。
“织锦!”宋辞的大手握住了织锦的小手:“海洋不是小孩子了,他已经长大成人,有了他自己的家,已经是娶了妻子为人丈夫了。”
“这件事情你只能给海洋一个可行的建议,他听就听,不听就也没有办法,何去何从,不是你能左右的了的。
毕竟你和海洋之间,隔着一个依依,而海洋的心,是占依依那边儿的。你就是为此烦恼死,又有什么用呢。”
织锦想了想,也对,就像海洋刚结婚那会儿,自己考虑父母不在了,想为他举办婚礼,被拒绝。
给礼金,被退了回来。其实,织锦何尝不明白,哪里是海洋想拒绝,而是依依不接受。
海鸥被判刑,临被押走前,说想见海洋。但海洋没有去,虽然织锦没有问原因,估计也是依依不同意。
依依是海洋爱着的人,所以海洋宁可让她这个做姐的心碎,让大哥失望,也不愿意忤逆依依,爱情关系超越一切,这是不可改变的,织锦理解也不想改变。
她是明白事理的女子,从来都不会双标。既然这样,自己又何必如此烦恼?这样一想,心情顿时豁然开朗。
宋辞上班走后,织锦给海洋打了电话,建议他租房子搬出来住,如果钱不够的话,可以和她说。
但搬出来之前,要先和依依好好沟通一下,说清楚两代人观念不同,没有必要这么早生活在一起,否则双方都不爽,都会很累,时间久了,矛盾就变成仇恨了。
海洋答应下来,说今天回家就先和依依沟通,否则生活没办法继续过下去了。从这句话里,织锦能判断出海洋的岳母该是怎样事多儿的一个人。
织锦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
下班时,楚瑜来了,是和宋辞一起进的门,两个人有说有笑,手里拎着好几样熟菜,显然是约定好了,下班顺路去饭店买回来的。
楚瑜看着织锦,笑着说:“一个人吃饭没意思,晚饭来你们这里蹭吃。”
织锦也笑着:“你和宋辞是这么多年的好友了,说蹭吃多见外啊!你想来,我们随时都欢迎。”
宋辞开了一瓶红酒,三个人一边喝一边聊着天。
楚瑜说:“昨天,罗伊人母亲真找我了,在我公司外门等着,说有事情跟我谈,我不去她就不走,还真有无赖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