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电扇呼啦啦的吹着,吹走凉意,也吹起了书页,哗哗作响,像振翅欲飞的白鸽。
时静好将文具盒压在上面,盒底刚碰到那浸了层木香的书页,上课铃声就响了起来。
清脆叮咛声,满是青春的声音。
但教室里的学生并没有因为铃声响起而安静,时静好从旁边的一摞书里抽出要上的英语书,扭头看向四周。
同学们散漫的聊着天,叽叽喳喳的声音弥散至整个教室,他们完全没有要上课的意思。
她不由得叹一口气,这里和浠水镇的学习氛围差别巨大,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度过这剩下的两年。
就在她连连的叹息声中,一位女教师走了进来,她手里拿了把戒尺,在讲桌上重重一敲,周围声音才小了许多。
“吵什么闹什么!上课了知不知道!”
声音渐小至安静,一个个不情愿的在老师的催促声中拿出书来。
而教室的后角落处,林牧野正趴在桌子上睡觉。他昨晚打了一夜的游戏,现在困的要死。
阳光跃进窗棂,调皮的黏附在他后颈的凸棘处,他修长的指骨搭在后脑勺,压住头皮。
睡得正香。
可尽管这样,也还是会被吵醒的。
一道温腻的嗓音在他沉睡的世界里响起,欲勾欲引似的,叫他迷迷糊糊醒来。
“因为could是情态动词,所以后面跟动词原型。”
英语老师对时静好的这个回答很满意,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叫她坐下继续听课。
林牧野醒来时,见到的就是坐在前面好几排的时静好正准备坐下的场景。
周围还哗啦啦的响起了掌声。
扭头看了眼也一起鼓着掌的程祎,抬脚踹了踹他,“怎么了?”
程祎笑得贱兮兮的,朝前面那个坐的端正的清秀背影抬了抬下巴,“刚刚新同学回答问题呢。”
“还给答上来了,真是厉害。”
“……”
以为林牧野是被掌声吵醒的,程祎这会儿有些得意起来:“野哥,那新同学声音可真软,你没听见太可惜了。”
林牧野无言扯了扯唇,扭回头来,视线放到时静好的单薄后背上。
小姑娘背很薄,肩也窄窄的,身上的裙子只能堪堪被撑起,坐姿端正,认真听课的样子像一个乖巧的小朋友。
程祎这会儿还想说些什么,可讲台上的英语老师那叫一个眼尖,立马甩个眼刀过来,紧接着就是一阵尖利的吼:“程祎,你想找林牧野说什么呢?!”
教室里突然安静下来。
“你们两个给我站起来!”
周围有不少同学往后扭头看,凳脚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在教室里响起。
略微有些刺耳,时静好缩了缩身子。
“给我去外边儿站着去!”
一阵哄闹声,以及脚步越来越远的声音,好久都没有安分下来。
直到老师又吼了声:“安静!”
一节课下来,时静好的心七上八下。正打算从后门出去上厕所,脚才刚踏出去一步,她便见着从门口进来的那两个人,白衣黑衣配到了一起。
时静好怔了几秒,在那边的程祎朝这边看过来时,她慌乱的收好了视线,垂着脑袋从前门出去了。
“诶,野哥。”程祎纳闷,拍了拍身旁林牧野的手臂:“新同学好像很怕我啊。”
林牧野眼皮向上抬,看他一眼。
“不然怎么见到我就跑,跟兔子似的。”程祎摸了摸下巴,笑容慢慢浮现在嘴角,有些不自恋:“诶,你说是不是因为我长得太帅了,帅到人家了?”
对于程祎的过度自信,林牧野一向不爱多说,可今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心血来潮似的,莫名怼他一句:“长的太丑,吓到人家了。”
“……”
中午十二点,下课铃声一响,同学们蜂拥而至的冲向食堂。
时静好不想和别人挤,走在了最后面。落在最后面的,不止她一个,还有林牧野和程祎。
程祎从课桌下摸出一颗篮球抱在怀里,“野哥,打篮球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