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偏偏要走我的老路,我能不失望吗?”母亲叹气,侧目看着庄安妮:“不过,孩子是无辜的。别折腾了,跟他回去吧。”
第二天,庄安妮起床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母亲正坐在客厅打电话,看到庄安妮起来,就让人准备早餐。
母女俩面对面坐在桌前,母亲将水果推到庄安妮面前,说:“吃点水果,补充一些维生素。”
这时候,院子外面门铃响起来。很快,林啸堂走了进来。
“庄夫人。”林啸堂点头打招呼。
“过来坐吧。”庄安妮的母亲扬了扬手,“陪她吃。”
林啸堂坐到庄安妮身边,看了眼桌上的食物,笑着说:“我刚好没吃早餐。”见庄安妮埋头不说话,林啸堂又问:“怎么,哪里不舒服吗?”
庄安妮边往嘴里塞水果边摇头。
“你怎么只吃水果?”说着,林啸堂将裹着奶酪的煎蛋放到庄安妮的盘子里。
奶酪的味道直冲进鼻腔,庄安妮立刻皱眉,掩面说:“我刚刚吃过了,吃不下了。”抬眼一瞬,对上母亲的目光,庄安妮轻轻摇了摇头暗示母亲。
母亲轻叹口气,看向林啸堂,正言厉色开口:“你们早点把婚事办了。”
闻言,林啸堂一怔,扭头看了庄安妮一眼,见她没有反驳,又看向庄安妮的母亲,点头连声说“好”。
在阿布扎比休整了几天,庄安妮就和林啸堂一起回了伦敦。临行前,母亲反复叮嘱庄安妮,回去要记得体检。
落地伦敦后,庄安妮坚持回河边住。林啸堂万般不情愿,还是拗不过。
在家里休息了几日,庄安妮才去台里提了辞职。走出电视台那一刻,只觉得之前中东的生活像是一场梦。
白天,庄安妮呆在家里休息,晚饭都是林啸堂让福伯煮好送到公寓,他得空也会上来一起吃。
近几日,孕反越来越严重,好多不带气味的食物都会激起莫名的恶心,庄安妮怕被林啸堂看出来,就不再让他上来吃完饭。
约了附近医院的孕检,庄安妮第一次在B超影像里看到胚胎。检查后,医生说她孕酮太低。一定要小心,注意情绪保持好心情。
开车回家的路上,听到广播里说:也门发生了内战,本台摄影记者****不幸遇难。
听到那个名字,庄安妮脑海里马上闪过一张鲜活的笑脸。她失神了几秒,就听到“咣当”一声巨响。
抬头一看,追尾了前车。
处理完交通事故回到家,庄安妮才躺在沙发上就感觉小腹坠痛。她又躺了一会,还是没有丝毫缓解。站起身正准备去拿电话,就感觉一股热流顺着大腿往下流淌。她低头,看到拖鞋已经被血液浸湿。
在进手术室前,庄安妮抓着帕琳的手,说:“答应我,不要告诉林啸堂!”
刺眼的手术灯在头顶亮起,庄安妮想起曾经看过一篇关于怀孕母亲的文章说:胎儿等同于寄生体,母体本能会排斥,淋巴系统会产生作用主动杀死胎儿。但同时,胎儿会释放一种化学物质,用以对抗,只为能够继续存活在母体内......
不知道是因为身体疼,还是心里疼,那些无声的泪水决堤般奔腾。
在这一刻,庄安妮才觉得自己的是罪魁祸首。因为,她从未真心接纳过孩子的到来,才会这样轻易失去他们。她根本没有想好,如何做一个母亲,一个妻子。
出院回到河边,帕琳一直在公寓陪着庄安妮。
白天,庄安妮就坐在窗口发呆。帕琳会找话题逗她开心,可她笑不出来,觉得很累,连装的力气都没有。
夜晚,庄安妮就躲在被子里流泪。有时,哭得太大声,也会惊醒隔壁的帕琳。帕琳会跑到卧室来抱着她,直到她睡着。
休养的这半个月,庄安妮每天都会收到林啸堂的短信,叮嘱她按时吃饭多休息,都是一些问候的话,却不见林啸堂出现。
庄安妮问帕琳,是不是对林啸堂说了什么?
而帕琳只说是林啸堂出差了。
时隔大半个月,再见林啸堂,他似乎清瘦不少。看着他捧着一大束花站在门口,庄安妮微怔:“你这是干什么?”
“送你花呀。”他面露一丝羞涩回答道。说完,就将花束递给她。
庄安妮迟疑着接过。
“不请我进去?”林啸堂干笑两声。
庄安妮倾身让他进屋,自己抱着花放到餐厅的水池里。又倒了两杯热茶,端到客厅给林啸堂。
接过茶杯,林啸堂望着庄安妮说:“我们一起过圣诞节吧,好不好?”
“好。”庄安妮点头。
她答应的如此干脆,他倒有点无所适从,茫然了片刻才说:“今年,我们就留在伦敦过节吧。哪里也不去了,这一整年你也......你也挺累的。”说着,林啸堂轻咳几声,“我的意思是,你在中东挺辛苦的,回来了就休息一下吧。明年,我们可以去瑞士或者去热一点的地方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