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太惨了。
伊斯坎达尔想说点什么,又觉得多此一举。最后,他只能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小声道:“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就连被无礼对待的阿尔托莉雅都投来了同情的目光。
吉尔伽美什刚才好不容易建立起的王者形象,如今已经变成了“被冷酷老婆抛弃还恋恋不舍”的弃夫形象。
“新鲜出炉”的弃夫看起来不像是假的,大家对格洛丽亚的话语不再有异议,开始安静地听她。
而唯有可怜的吉尔伽美什双臂环绕在胸前,用刀子般的目光盯着格洛丽亚。
这个女人,好狠的心啊!
不过大家都没有可怜Archer,反而担心事后Ruler会遭到Archer的报复。
毕竟从刚才的一系列操作看出,这个男人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也许最后这对上辈子夫妻,反而会互相残杀呢。
吉尔伽美什:?
“世界出现扭曲?”迪卢木多皱眉。
“圣杯战争在教会的监控下,很少会做出给世界带来混乱的事情。但如果圣杯推算出战争会导致世界的崩溃,Ruler即会现身,被赋予守护圣杯战争原则的职责。”韦伯作为时钟塔的高材生,回答了迪卢木多的问题。
“你的出现,说明这场圣杯战争中,可能存在企图毁灭世界的人,对吗?”阿尔托莉雅沉声道。
“不是可能,而是绝对。”格洛丽亚回想起自己被召唤时的画面,金色的杯子远远不断地涌现出黑色的污垢,将一切吞噬殆尽,而渐渐地,圣杯化作一个赤-裸的金发男子。她看不清对方的脸,唯一能看到的,只有充满无尽邪恶的猩红之眸。
“也许,毁灭世界的,不是某个人,而是圣杯。”格洛丽亚伸出手,“现在,我需要各位的帮助。”
“圣杯召唤你,来匡正圣杯战争,而你认为的敌人,却是圣杯?”迪卢木多觉得有些好笑。
可吉尔伽美什想起他和言峰绮礼的一段对话,突然道:“如果有两个圣杯呢?”
“什么?”包括阿尔托莉雅在内的英灵们,压根没有想过这种事情。
高傲的王不愿意再同其他人做无意义的解释,几步上前站在格洛丽亚面前,吉尔伽美什低下头道:“其他人的力量不足为提,如果你需要力量,仅凭本王一人就足够。”
快说出来吧,就像以前那样,抓着本王的衣袖温柔地撒娇,让本王帮你的忙。
“谢谢你的帮助。”格洛丽亚不愿让两人再扯上关系,她露出礼貌性的微笑,后退几步,“Archer。”
听到这个称呼,吉尔伽美什皱着眉头,比起冷冰冰的Archer,他宁愿格洛丽亚揪着他的衣领骂他狗东西。
在场众人确实猜对了一件事情,这位金光闪闪的王真的有些特殊爱好。
格洛丽亚的话语让几位御主和从者陷入沉思。而这其中,唯属爱丽丝菲尔的表情更为晦涩。
她在格洛丽亚打开结界后,第一时间冲她微微颔首,“你说的我已经知道了,你作为Ruler,拥有找到Saber的能力,所以我就不再留下联系方式了。”
话语中刚透露着拒绝的意思。
阿尔托莉雅有些疑惑,但出于对御主的信任,选择接受她的做法。
迪卢木多还没和格洛丽亚说上话,远处御主肯尼斯的命令就传了过来:“Lancer,立马回来。”
对站在高台上的肯尼斯来说,一个金发女人突然出现挥挥手,他就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而且,更要命的是,他甚至连对迪卢木多使用令咒都做不到。
打量的目光投射在格洛丽亚身上。对注意力格外敏感的太宰治第一时间看了过去,四目相对,太宰治冲肯尼斯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从象牙塔里出来教授根本没直面过诞生于黑暗、血污之中的黑手党干部,太宰治勾起唇角,笑的纯良。可在肯尼斯眼中,这男人就像个恶魔。
看到肯尼斯不在打扰众人的谈话,太宰治才回过头安静地看着格洛丽亚。
“韦伯,你不是有个叫电话的玩意嘛,和他们的御主交换一下联系方式,然后我们回去商量一下。”
伊斯坎达尔想的比较多,他是光明磊落之人。这次圣杯战争,确实疑点重重,他需要回去和韦伯从长计议。
就这样,还是学生的韦伯压根不知道自己手机电话列表里,躺了一位麻烦分子。
韦伯甚至只要走到横滨将男人的名字报出来,立马就能让八十岁老妪奔跑逃走、八岁小孩哭到断气。
“好了,收到了。”太宰治晃了晃手机,冲韦伯笑了笑。
可伊斯坎达尔却拦在韦伯面前,将太宰治和韦伯隔开,在离开之时冲格洛丽亚说:“你的御主可不好相处。”
“喂,当着我的面这么说我,我会伤心的。”太宰捂着心,装作可怜模样。
装模作样的杂种!
吉尔伽美什看见这幅姿态就来气。
他和妻子共同治理乌鲁克多年,自然会有不长眼的东西挑拨他们二人感情。
有人为他送上了美艳的舞姬,还有人悄悄将帅气的吟游诗人送到妻子面前。
无一例外,都是太宰治刚才的样子,有点屁事,就装模作样的撒娇。
最后他看得心烦,索性把这些人全部剃了头送到神庙接受教诲,别整天想这些不利于民生发展的。
“谢谢你的提醒,但目前为止,我并无选择。”格洛丽亚说。
伊斯坎达尔拍着韦伯的肩膀,小声说:“如果不介意,韦伯这孩子是个不错的御主人选。”
太宰治不了解御主从者之间的事情,但如果他懂,就知道Rider这一番话等同于对丈夫说“我帮你把老婆杀了,然后你试试我老婆”。
吉尔伽美什知道,如果没有找到合适的方法,直接杀死太宰治的话,会让格洛丽亚消失。但他不能动手,又不是不能动嘴,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
“当面被人撬墙角,你这个御主,当的如同路边的野狗一样可怜。”
太宰治不懂理论知识,可不代表他不懂常识。从几人的话语中抓住细枝末节的东西后,他勾起唇角,心中有了一个想法。
格洛丽亚在离开前,将王后之冠交给他保管,毕竟这顶华美的王冠不适合出现在战场。
现在,摸了摸风衣口袋里的王冠,太宰治当着吉尔伽美什的面将它拿了出来。
金发的王者在看到熟悉的王冠出现的那一刻,眼睛都直了。
“怎么丢三落四的,来,我给你戴上。”太宰治一脸温柔。
这句话在吉尔伽美什听来,却有两重含义。
表面是太宰治为妻子戴上王冠,内里却是太宰治为自己戴上——
来,英雄王,我给你戴上绿帽。
这他妈的还能忍?那他改名叫乌龟王算了!
乌鲁克板斧王按捺不住内心的怒火,正准备好好修理这个比Berserker还讨厌的狗男人时,格洛丽亚退后一步躲开了太宰治的动作。她接过王冠,又塞回了男人的口袋。
“王冠太重了,不适合在备战时佩戴。”
吉尔伽美什一下子因格洛丽亚的话松了怒气,他走到太宰治面前,也不管对方如何看他,直接抢过王冠,自己站在了格洛丽亚面前。
太近了……
格洛丽亚想要后退,可吉尔伽美什下一个动作让她停下了脚步。
“上面最明亮的那颗宝石,是我亲手打磨的,从拿到这块石头时,我就觉得它和你的眼睛很配。”
吉尔伽美什伸出手,担心对方躲开,有些僵硬地将她的发丝捋顺,然后细致地将王冠戴在她的头顶,这样的动作他已经做了无数遍。
他没有自称本王,而是更为亲密的“我”。
每个清晨,吉尔伽美什会将心爱的妻子抱在怀里,梳顺她金色的长发。然后,为她佩戴象征着乌鲁克女主人的冠冕。
那时,还在睡梦中的妻子总像只睡不醒的猫咪,轻轻用脸颊蹭着他的掌心。
可温馨的气氛似乎只是一时幻象,吉尔伽美什接下来的话语差点没让格洛丽亚背过气去。
“就算你从母猫变成母老虎,本王也会如以前一样待你如初。”
说完这句话,吉尔伽美什还非常骄傲,昂着头一副等待夸奖的模样。
瞧瞧,本王的小玫瑰,我对你多深情啊。无论你变成母老虎、母鳄鱼、母象,都是老子最爱的女人!
第6章 006
刚才还恶心太宰治的邀宠操作,如今吉尔伽美什用同样的方法,却并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
他这能叫装模作样吗,他这明明叫情真意切。
预想之中妻子开心扑入怀中的动作没有出现,格洛丽亚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
正当吉尔伽美什思考是不是对方突然肚子疼的时候,格洛丽亚单手摘下了王冠,轻声道:“我这头不长眼的母老虎,还是不为难你如此费心了。”
说完,格洛丽亚看向太宰治,说:“走吧,御主。”
太宰治自然地接过格洛丽亚手中的王冠又塞回自己的口袋,像是做过无数遍一般。
“立马回来,Archer。”撤下结界后,远坂时臣终于感知到了他的从者,赶忙发出信息,担心后续的安排出现疏漏。
“时辰,如果你现在用令咒命令我回去,你将承载的是来自英雄王无限的怒火。”
吉尔伽美什说话时总是一副高傲的王者姿态。可这一次,他的声音低沉,就像一把紧贴在脖颈处的匕首,透漏着危险。
远坂时臣立马收起了使用令咒的心,尊敬的说道:“是,我的王。”
深夜,太宰治已经睡下。格洛丽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她在回来后就将王冠从太宰治手里要了回来。手指摩挲着王冠内圈的铭文,她轻叹一口气。
故土法兰西和丈夫谁更重要……
直到现在,格洛丽亚都无法抉择。
今天已经用掉一些魔力,格洛丽亚为了保证明天的正常,强迫自己闭上眼睛进入梦乡。就在她睡下不久后,吉尔伽美什的身影出现在卧室。
男人身上金色的铠甲换成了乌鲁克男子常见的夏季穿着,他赤-裸着胸膛,脖子上戴着一圈黄金项链,宽大的白色裙裤遮盖着双腿,悄无声息地坐在妻子床边。
吉尔伽美什的手指轻轻滑过女子的眼眉,他心爱到极致的姑娘如今重获新生,即使无视他又有什么关系。
恩奇都死在自己的怀里,格洛丽亚也死在自己的怀里……
知道格洛丽亚睡觉很沉,所以此时他的动作有些肆无忌惮。但最后,一切想做的事情都汇为一声叹息。
吉尔伽美什握住妻子的右手,在手背上落下虔诚的一吻。
“这是本王和你的约定。”
“不要再一声不吭的就弃我而去了,我的小玫瑰。”
也许是梦中出现了什么,格洛丽亚想要抓住,这个举动无意识的出现在她现实中的身体上。
感受到妻子用力的紧握,吉尔伽美什脸上的笑容变得温柔。
“我就当你,答应我了。”
吉尔伽美什没有停留太久,当他离开后,被格洛丽亚放在桌上的太刀似乎放下了警惕,闪过一道并不透彻的光芒。
第二日,格洛丽亚先一步出门。她和其他从者不同,自身可以脱离御主身边自由行动,将太宰治留在宾馆,格洛丽亚换上一身休闲的服装,然后把三日月宗近用围巾裹住背在身后。
昨天还是奇装异服的法国女子,现在看起来就像是热爱剑道文化的普通女性。
在离开宾馆前,前台叫住了格洛丽亚。
“您好,是313房间的唐泰斯女士吗?”昨天登记房间时,为避免真名泄露,格洛丽亚用了童年好友的姓氏。
“嗯,我是。”她疑惑的走到前台。
“这里有一束给你的鲜花。”前台小姑娘费劲巴拉地从后面的储藏间将花搬了出来。
红色的玫瑰含苞待放,外面包裹着金光灿灿的包装纸,更让人要命的是,这一大束红玫瑰中间用黄色的玫瑰做了一个‘心’的模样,看起来土潮土潮的,“这里还有一副卡片。”
格洛丽亚甚至不用猜,光凭这金色的审美,就猜到是谁送来的了。
他怎么会知道这个住处?
带着疑惑,格洛丽亚打开花卡:
我亲爱的小母豹,我对你的爱犹如黄金,永不褪色!
他还不如什么都不写……
微笑着将卡片紧攥在手里,格洛丽亚对前台温柔地说道:“我玫瑰过敏,但扔掉又有些可惜,如果可以的话,请帮我将这一束玫瑰分开,送给酒店的每一位工作人员吧。”
前台冲格洛丽亚表示感谢。
转身路过垃圾桶时,格洛丽亚准备扔掉手中的花卡,但最后又觉得舍不得,将它装进了口袋里。
能够重新看到吉尔,格洛丽亚不可否认,她有一瞬间是雀跃的。
圣杯将现世的知识投射到她的脑海里,让格洛丽亚能够很自然地面对这些新兴产物。当她拿着车票搭乘地铁的时候,对这个庞大的家伙表现出格外的好奇。
此时,一直悄悄隐藏在远处的某金姓市民脸上流露出悲痛感。
就这么一辆铁皮车,还能让本王的王后露出羡慕的样子?她的御主实在是个废物东西!
连从者买地铁的愿望都无法达成,还当什么御主!
格洛丽亚到站下车,今天她的目标仍然是教会。而且作为Ruler,她也有职责和这个对圣杯起着监视作用的组织对接。
正大光明的进入教会,格洛丽亚对穿着神父服的言峰绮礼直接表明来意。对方早有准备,将格洛丽亚带入会客室招待。
“据我所知,现在圣杯战争并未表现出脱轨的现象,所以我无法提供给你可靠的情报。”言峰绮礼衣服油盐不进的模样。
“前天,Assassin被Archer杀死,作为御主的你选择接受教会庇护直到圣杯战争结束,但你我都知道,Assassin的真名是什么,以及他们是否活着?”格洛丽亚端着茶杯,探究的眼神看向言峰绮礼。
通过Ruler独有的技能【真名识破】,格洛丽亚看到Assassin是名为山中老人但却有一群人的特殊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