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敏锐。”言峰绮礼不为所动。
“我不知该将这种做法看作是计谋还是对圣杯战争规则的破坏。”三日月宗近此时就放在她手边,她冲言峰绮礼露出一笑,“但我希望,既然作为教会人员,言峰先生能够遵守规则,而不是……”
长刃出手,速度快到让言峰绮礼都没有反应过来。
但伴随着刀剑出鞘的声音,隐藏在格洛丽亚身后试图暗杀的Assassin被她斩于刀下。
言峰绮礼看着这个完全超出他计谋范围之外的从者,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波动。
“如果选择被教会庇护,前提是交出令咒及从者。或者,我作为监督者,将Assassin驱逐出去。你的选择是什么?”
格洛丽亚认为,言峰绮礼是一个变数,吹哨人自己成为选手,这确实会让圣杯战争的走向从正常轨道脱节。
过了许久,言峰绮礼当着格洛丽亚的面脱下神父外套,“我将重新作为御主,参加圣杯战争。”
在离开前,言峰绮礼叫住了她,“你是Archer的妻子?”
“是。”格洛丽亚颔首。
“表面看起来温柔,但脾气上却一样糟糕。”
格洛丽亚没有否认,而是笑着说:“也许我比他看起来更糟糕。”
在格洛丽亚离开后,言峰绮礼重新参加圣杯战争的消息通过教会传到了众位御主的耳朵里。
“看来那个小姑娘真的在做些事情。”伊斯坎达尔看向韦伯,“做好决定的话,就试着联系她吧。”
回到宾馆,前台这次送了一封信过来。
“这是什么?”有了上午的教训,格洛丽亚都不敢接了。
“不知道,下午的时候邮局工作人员送过来的。”
捏了捏信封的薄厚程度,格洛丽亚觉悬起的心稍微放下,反正吉尔伽美什再怎么厉害,也不会把黄金装进去这么薄的信封里。
打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件,看到抬头后格洛丽亚心里觉得不妙。
“尊敬的格洛丽亚集团:非常感谢您于我司订购的A型地铁列车。因您要求将地铁内饰全部改为金色,为此我们需要一段时间用来改装。
不知贵司所负责的地下铁道范围是哪条线?待我们确认线路后,将会以最快时间将A型地铁列车运送过去。”
不用猜就知道是吉尔伽美什的手笔。看来售卖方都没有想到会有人送妻子地铁,所以把格洛丽亚看作为一个集团。
不过,格洛丽亚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丈夫要送她地铁。最后,一想到他那经常一拍脑门子的决定,格洛丽亚也就释然了。
在两人某次结婚纪念日当天,吉尔伽美什满面笑容的走进宫殿,“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猜猜本王要送你什么?”
格洛丽亚当时正在批阅文件,不过还是放下了手中的工作,期待的看着丈夫。
然后,她露出精壮上身的丈夫从地上提起两个棒槌般大小的金坨放在她面前,“女人不都说黄金的多少代表丈夫对她爱吗?我本来想给你打个更大一点的,但一想你可能拿不动。
所以就做了个差不多的,以后你出去的时候,一手提一个,不光展示了我对你的爱,还能强身健体,一举两得。”
当天下午,史官记载:王厌恶王后,想要折磨她。于是,王命令工匠打造两个约二百斤重的金坨,令王后双手持此物,绕宫殿行走一圈。
而与此同时,在外觅食的太宰治遇见了吉尔伽美什。
“连地铁都买不起的杂种,不配成为合格的御主。”吉尔伽美什毫不留情。
此时,一手拿着淋着番茄美乃滋酱的热狗、一手拿着章鱼小丸子的太宰治抬起头,感到迷茫,“只有买地铁才能合格的御主吗?”
那昨天那个中学生打扮的男孩,岂不是为了当御主,倾家荡产到卖屁股?
“那是自然!”眼前男人从骨子里透露的穷酸样就让吉尔伽美什没眼看,他的小玫瑰在乌鲁克的时候,就差用黄金洗澡了,但眼前这个男人,又抠又穷,完全在苛待他的爱人!
所以,得想个办法让他俩解除御主与从者的关系。
“我给你五百万,离开我老婆!”
第7章 007
格洛丽亚一回宾馆,就闻到一股烟味,皱了皱眉,径直将窗户打开。
“在我出去的这段时间,你在宾馆里变成了烟头制造机吗?”
看向太宰治,格洛丽亚将背后的三日月宗近拔了出来,开始用酒店的毛巾擦拭刀刃。
“如果那把刀有灵魂,一定会大声的哭出来的。”太宰治将最后一根烟掐灭,然后把膝盖上的书本阖上放在一边。
“战场上可没有那么多时间让你保养你的武器。”擦了一圈,格洛丽亚觉得奇怪,明明白天见到了Assassin的血,可为什么现在刀刃上干干净净,甚至看起来比之前还新。
“如果让博物馆的工作人员知道你拿着礼仪用刀三日月宗近去打架,恐怕会立马跪倒在你面前痛哭流涕的。”
“这是礼仪用刀吗?”格洛丽亚再次观察了一圈手中的太刀,“但是砍人的时候,反而很利落。”
“你白天干什么去了?”太宰治挑眉,有些小看了自己的从者。
“去教会砍了一个Assassin。”
对方语气风轻云淡到就像今天出去逛了个街一样普通,太宰治反而在对方身上看到了黑手党的影子。
“你说过你在去乌鲁克之前,是位法国女公爵?”太宰治的手指轻轻敲击沙发扶手,“我记得电影里的法国贵族都非常的高雅?”
“那是你没见过遍地屎尿的凡尔赛宫。”格洛丽亚一脸淡然,“我前往巴黎接受授爵仪式的时候,差点踩到角落的屎,听说那是路易王子早上拉的。”
“格洛丽亚。”太宰治语气中透露着沉重。
“说话的时候,有些粗鄙之语能不能不要太明显。”捂着脸,太宰治一瞬间有种老父亲的既视感。
“抱歉,我确实对此并不是很在意。”格洛丽亚重新将三日月收回刀鞘,“我的母亲是豪迈的基辅罗斯人,她和我父亲相亲第一天就提刀追着他跑了半个城堡。在我父亲去世后,她接手了我的教育,所以我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法兰西贵族女孩。”
极寒之地的贵族之女,在丈夫去世后将自己唯一的女儿按罗斯男孩的方式去培养。
骑马、剑术、治国理论……当同龄的姑娘们争论怎么调配出一款精美的香水时,格洛丽亚已经拿着早逝父亲的长刃斩下一只狮子的头颅了。
“你的武力是在法兰西的时候培养的吗?”
“嗯,大部分是。”
太宰治对格洛丽亚的身世非常好奇,被放在一边的《吉尔伽美什史诗》中关于吉尔伽美什这位荣耀王后的描写不是很多,而历史上有关安茹女公爵的事迹就更少了。不过在这其中,倒是有一条十分有趣。
“你知道历史上是怎么概括你作为安茹女公爵的一生吗?”太宰治自问自答,“力大无穷,无人追求。”
脸上的表情顿时间变得嫌弃,尽管嫁作他人已有十几年,可一想起早年的过往,格洛丽亚还是有些来气。
“这不是我的问题。”格洛丽亚义正言辞。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太宰治支着耳朵准备听当事人讲八卦。
反正也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事情,格洛丽亚没有隐瞒。
“第一次相亲,对面是个穿着高跟鞋夹着屁股走路的英格兰王子,我不小心捏碎了一个茶杯,他就吓得哭哭啼啼的跑掉。
第二次相亲,是和勃艮第公爵,他小儿子都比我大三岁,最后被抓住和我母亲的女仆在阁楼偷情,然后我把光着屁股的他从城堡里踹出去了。
第三次相亲,就是我说过的在凡尔赛宫拉屎的路易王子,他一定要约我打网球,我没收住力气,一拍子过去差点导致国家纠纷。”
说到这里,格洛丽亚有些生气,“你说,这难道是我的问题吗?”
真不愧是从野蛮时代的女奴变成一国王后的传奇女子……
这几天还是乖一点比较好,不然眼前这个女人真的会让他的小太宰对他唱“ByeBye”。
“对了,有个东西给你。”太宰治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
“不会是Archer送来的吧?”格洛丽亚开始警觉。
“你怎么知道?是夫妻之间的默契吗?”太宰治将东西递了过去。
“早上出门我收到一束鲜花,晚上回来我得到一辆地铁。”她笑的温柔,“让我看看,我还能从他那里收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说完,格洛丽亚想着横竖都是一死,吉尔伽美什这十几年送的智障礼物多了去了,她又怎会在意这一件两件?
拆开信封,一张银行卡躺在里面。
“银行卡?”格洛丽亚疑惑。
“嗯,他说这是给我俩的零花钱,让我照顾好你。”太宰治笑眯眯地拍拍从者的肩膀,“所以我俩一人一半哦。”
他能有那么正常?
格洛丽亚怎么想都觉得有些蹊跷,如果太宰治背回来两个金哑铃,她还觉得吉尔伽美什是正常的。可拿着一张平平无奇的银行卡,到让她觉得丈夫是否被金子砸昏了头。
而且,给太宰治零花钱……
疑惑的目光投射到黑发男子身上,吉尔伽美什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欣然地给别的男人钱让他照顾自己的妻子,他什么时候大度成这个样子了?
“御主。”格洛丽亚突然问道,“如果一个男人突然对妻子很好,那代表什么?”
太宰治想都没想,直接道:“代表他有了别的女人,为了消除自己心中对发妻的愧疚,所以会从物质上补偿她。”
捏着那张银行卡,格洛丽亚直直地盯着太宰治,“你认真的?”
太宰治也不反驳,打开电视给格洛丽亚看了《昼颜》。里面的太太在说出“如果没有出轨,我又怎会给丈夫洗内裤”这句话的时候,太宰治按下了暂停键,一脸正直的说道:“这可不是我瞎说的。”
“呃……”格洛丽亚默默地站起身,走进卧室关上了门。
“说什么要回法兰西故土啊,嘴上说得这么坚定,可身体却很诚实嘛,对丈夫在意的要命。”太宰治嘴上这么说,却有了做坏事的心情。
他拿出电话,拨给了森鸥外,“首领,我请个事假。理由吗?我为了帮一位美丽女性离婚,决定暂时放弃黑手党的高薪职业,投入到离婚律师的洪流浪潮中。”
“太宰,不光是年轻的小姑娘吗?这次连人-妻都不放过吗?”森鸥外语重心长,“会让对方的丈夫感到困扰的。”
“一点都不哦,我下午还收到对方丈夫给我的零花钱,二百五十万美元,是现金呢——”太宰治语气中带着炫耀。
“请将这位太太介绍给我。”
“比起中年恋-童-癖,还是公狗腰小野狗更吸引太太的注意力哦。”
“回来之后无薪工作三个月。”
“没事,太太的老公给我给的更多!”
回应太宰治的是电话的忙音声。
这边,回到远坂宅的吉尔伽美什怎么想怎么不对劲,他应该跟着那个男人一起过去,看他离开格洛丽亚。
但钱已经出手了,又回忆起对方透漏着几分诡异的正义凛然,吉尔伽美什找到远坂时臣,问出情报贩子的住处后,半夜敲开了对方的门。
情报贩子折原临也觉得自己可能天生和金发人士犯冲,当他睡眼朦胧的看到一个金发肌肉猛男赤-裸着膀子紧紧盯着他的时候,他立马紧紧抓着被子另一只手按着领口,“你是变态吗?”
结果肌肉猛男不愧是肌肉猛男,一点也不和他废话,将身形消瘦的他像小鸡仔一样的从床上拎了起来,按在了电脑前。
“本王要知道,太宰治的信息。”
折原临也瞥了一眼横在脖子后面的斧头,乖巧地将吉尔伽美什想要的东西交给了他。
“不杀了我吗?”折原临也在将资料交出去后放纵了些许,他和吉尔伽美什四目相对,最后又败下阵来,将将目光收了回去。
东京什么时候多出这么一号人?
完全的威压让他连直视都无法做到……
“杀掉你?不,贤能之人的死是一种损失。”吉尔伽美什得到了想要的,他大度的从王之宝库里掏出赏赐,“本王从不亏待优秀的人,这金条是本王恩赐给你的。”
吉尔伽美什来的时候悄无声息,走的时候亦然。折原临也第二天起来看到桌面上的大金砖时,才知道昨天的一切不是梦。
不过……
那个男人竟然管这玩意叫条?
颠了颠砖头大小的金子,折原临也一言难尽。
不是他没骨气,是对方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吉尔伽美什回去后开始阅读这份情报,当他看到情报里关于太宰治性格的形容时,突然没忍住,找了个地方发泄了一通。
“我的王,发生了什么!?”后院的巨响让远坂时臣立马赶来,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被破坏了一半的庭院,不知道是谁惹怒了这位王。
“时辰,优先击杀Ruler的御主。”吉尔伽美什觉得远坂时臣有时候有些优柔寡断。
但作为臣子来说是没什么问题的,到时候杀掉太宰治可以让他来做格洛丽亚的御主。
只听了前半句的远坂时臣联想到《吉尔伽美什史诗》里讲述的那位可怜王后,在吉尔伽美什看不见的地方皱了皱眉。
Ruler是不会夺取圣杯的,所以当Ruler出现后他并没有和对方敌对的打算。
可现在,明明前世的缘分已经结束了,英雄王竟然还要对成为英灵的前妻赶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