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着丸子头的黑衣少年指挥着咒灵将男子整个缠了起来,白发带着眼罩的那个弯腰看过去,好奇打量两眼之后忍不住啧啧了两声:“看起来真的好惨啊,是被分尸的受害者产生的咒灵吗?”
“可能是吧……”夏油杰加重了几分力道,“我们来得还挺及时,刚孵化没多久的特级咒灵,连生的领域都没掌握好,省了我们不少功夫。”
“还是老规矩吗?咒灵的味道都不怎么样,但看起来这家伙的味道会格外难吃啊。”
五条悟避开了男子愤怒挥出来试图打人的手,双手插兜,蹦跶着跳下地上的天花板残骸,“要不然干脆杀掉算了?”
“呃……”夏油杰看了一眼地上那家伙,眼神有点犹豫。
“算了,还是照旧吧。”夏油杰揉了揉眉心,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一点没藏住的抗拒,“悟,再找一下有没有活口,他们有给你那个线人的电话吗?”
“没有,哦不对,那个资料上好像有。”五条悟从兜里拿出自己的手机,找到辅助监督发过来的资料,看到电话号码的时候突然「欸」了一声。
夏油杰在旁边,看到他非常难得地露出了一个被噎住的样子,然后就特别特别灿烂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是悠啊。”
五条悟收回了那张「好烦啊,快点弄完我要出去吃甜点的」颓废脸,重新变得精神百倍起来,沿着房间里绕了一圈,最后停留在侧面还完好无损的柜子旁边。
他敲了敲柜子门。
“悠酱,在里面吗?”
“好狼狈啊,居然被咒灵吓到钻进了衣柜吗?”
轻佻的语气带着疑问的上挑,嘲笑之意格外明显。
五条悟的性格不好是大家公认的,但他也不是那种会故意去嘲讽别人的性格,夏油杰一边分神控制着咒灵和挣脱出来的那只打了好几个来回,一边诧异地扭过头。
“杰,那边就先交给你了,我要和老朋友叙叙旧。”
说这话的时候,五条悟脸上的表情,绝对和友善这两个字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他低头看着那个衣柜,木质的更衣柜用料很好,从外侧看完全没有任何缝隙,完全不能捕捉到里面任何的信息,里面的人也没有发出一点点声音。
五条悟抬手在通讯录的某个名字上按下拨打键。
悦耳的电话铃声从衣柜里响了起来,伴随着嗡嗡地震动声,再明显不过地告诉五条悟,他认识的那个人就在里面躲着。
“怎么不出来?”
“是被吓到腿软了,还是不敢出来见我?”
都不是。
是没有办法出来见你。
神崎悠在心里回复了一句,她绝望地伸手去摸索自己的衣服,但不仅没摸到熟悉的布料,反而触碰到了光滑温热的皮肤。
根据那美好又有弹性的手感来判断,大概率是对方的胸肌。
神崎悠的手僵硬了两秒,想往后缩,但因为里面的空间过于狭小,塞下他们两人已经非常勉强,根本就没有可以让她缩回去一点的空间。
她挣扎的那两下,与其说是挪开,不如说更像是在对方的胸口上抚摸了两把。
神崎悠:“……”
手下的触感起伏着呼吸了两下,搂着她腰的有力臂膀向下滑,圈住了更合适用力的地方,稍微向上一托,她整个人的位置就被托了上去。这样的动作变化让她下意识地双腿用力,夹在一个非常微妙的位置上。
神崎悠惊慌失措地瞪大眼睛。
她今天穿的是百褶裙,蓝色到膝间的半长裙布料很柔软,是她最近最喜欢第一件裙子,但现在它被玷污了。因为不管之后如何把它丢去清洗,她都会清楚地记得这种触感。
奇怪的,和小姐姐贴贴绝对不会感受到的触感。
脑海里的意识还在尖叫,但神崎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竟然在这种情况下,还有余力去抽空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比如当时她第二天爬不起来,原来真的不是她太弱鸡,而是伏黑先生在这方面太强,这也太有存在感了一点……
呜……
这要怎么办?
神崎悠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在那个咒灵冲进房间来之前,他们就感觉到了不对劲,所以他们先避让进了衣柜。
现在回想起来,这个主意真的糟糕透了,过于狭小的空间和过于贴近的肢体,再加上一点点诅咒的影响,莫名就构造出了一种暧昧的氛围。
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
伏黑先生吻了她,她好像也挺配合的,然后……
神崎悠捏着自己的裙摆,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慌。
这件裙子好看又好穿,唯一的缺点是腰身有点宽,要配上一个小小的皮带,否则就很容易整个滑下去。
所以,她的皮带现在在哪里?
“悠酱?”门外的人还在不紧不慢地敲门,“当初敢打昏我逃婚,现在怎么连出来都不敢?这可不像你啊,神崎悠,或者说,我叫你加茂悠更合适一点?”
“逃婚?”
搂着她的人无声地冲她做了一个口型。
神崎悠都来不及解释,手腕就被人给握住。
伏黑甚尔将她的手腕压在了身后的木板上,在她逐渐瞪大的不可置信眼神里,掏出了一根很熟悉的皮带,将她的双手绑了起来,在她耳畔极小声地道:
“悠酱,你好像……藏了很多秘密哦。”
作者有话要说:
临时赶出来的,到时候还会小修一下。
第11章
皮革的质感缠绕在手腕上,紧紧地束缚着肌肤。神崎悠甚至能听见它被扣上时发出的那一声轻响,那一声就像是砸在她心脏上一样,战栗的感觉从脊背处并发。
她惊慌失措地睁大眼睛,眼里带着潋滟的水色和祈求,似乎是在恳求他不要这么做。
衣柜里的光线很暗,普通人几乎看不见什么,但得益于「天与束缚」强大的身体能力,伏黑甚尔能精准地捕捉到她脸上的所有表情。
她咬着唇,水润的唇被吮地发红。
纤细的脖子仰着,从精巧的锁骨随着她的呼吸可怜地起伏着,上面还印着他之前留下的痕迹。
“不要……”
“我可以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神崎悠涨红了脸,用气音小声解释,试图挣扎着推开压在她身上的人。
看起来真是可怜又可爱。
可惜她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对让她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求饶,简直就是火上浇油。
伏黑甚尔缓缓靠近,在她不断颤动的睫羽上轻吻了一下,紧接着是鼻尖,最后才是捕捉住那才逃离他的唇。柔软带着甜意的唇拒绝地紧紧抿着,不肯让他尽情品尝。
刚刚已经满足过的人并不着急,他温存地享受着她的柔软,一下一下地落下柔和的啄吻,在她放松了一些防备时,趁势突入其中,霸道地攻城略地,将她无用的挣扎和带着一点白桃味道的气息全部吞噬殆尽。
“唔……”
神崎悠感觉自己要被热化了。
狭小的空间助长了温度的升高,她和他紧贴在一起,早已经染上了他身上滚烫的体温,自己原来的体温是冷是热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问题早就已经不知道被她自己给扔到哪儿去。
身后是冰凉的衣柜,身前是男人滚烫的胸膛,神崎悠被吻得神志不清,只知道她浑身都在发烫,伏黑先生的吻很烫,扣着她手腕的掌心很烫。
一切都让人意乱神迷。
以至于她忍不住发出了一种可怜兮兮的,像是小动物被欺负的呜咽声。
五条悟又不是聋子,哪里会听不见里面的声音。
他僵硬地立在书柜门口没有动,手里的电话依旧在不断地拨打着那个号码,书柜里也一直传来着电话的铃声,将里面那种声音稍微掩盖了一些。
“悟?”
收拾完咒灵的夏油杰走回了房间里,他疑惑地看着正站在衣柜面前,背影僵硬地像是一个木乃伊的好友。
“柜子里没人吗?”
房间的四面墙壁被拆出了好几个大洞来,这都是那个咒灵的杰作。
在之前战斗的过程中,他看着破破烂烂,实际上就像是一个打不散的牛皮糖一样,砸出去了还能爬起来,生命力极其顽强,为了收拾他夏油杰废了不少力气,耽误了一点时间才赶过来。
他以为五条悟可能已经处理完在外面等他。或者说,是在外面的甜品店里一边吃东西一边等他。
这种事发生的次数还挺多,说他他也只会翘着脚用那种非常不要脸又很甜甜蜜蜜的语气撒娇:“哎呀,因为是杰所以我才会那么放心啦。只是一个小小的咒灵,你肯定能够手到擒来,哪里还用得着我插手。
但是今天这款栗子提拉米苏就不行,它是限量款的,一天就只售卖二十分钟,卖光就没有了!我来了好几次都没有买到!”
最后还会拉着他去排队,因为栗子提拉米苏每人限购一份。
他排队了,就能多买一份。
现在他竟然还在这里,真的很让人惊讶。
“悟?”
夏油杰又唤了一声,他走到五条悟身旁,这才发现他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下了自己的眼罩,那双如苍茫天空一般璀璨的眼睛正死死盯着柜门,身上闪烁着无法掩盖的怒意。
“我没事。”五条悟闭了闭眼睛,哑着声音道:“杰,你到外面等我吧,我有点事需要处理。”
“呃……”从来没见到过五条悟这个样子的夏油杰犹豫了一瞬,还是点点头朝外走去。
上一次悟生气还是他家里的那些人搞了一些事情,这回可能又是遇到了相关的事吧……
但五条家里的人会和窗的线人有关系吗?
疑惑的猜测在心里浮现出来,夏油杰刚往后走了两步,余光就看见衣柜的门自己开了,在五条悟带着怒气去开之前,从内部被推开,一个人影从里面钻了出来。
那是一个很高大的男性,穿着黑色的紧身T恤,黑发黑瞳,面容俊秀,嘴边还带着一道浅浅的伤痕。
此时他的怀里还抱着一个看上去很瘦削的女人,被他用外套胡乱裹住了脑袋,上半身整个埋在他的怀里,完全看不到她的样子,垂落在他臂弯里的小腿又直又白,细瘦的胳膊圈着男人的胸口,看起来像是一只扒着人的树袋熊。
“呦——”
伏黑甚尔神色自如地和他们打了个招呼。
“你们就是来救援的人啊,这次谢了。”
说着,他就准备抱着人往外走。
“你就准备这么走了?”
五条悟看着他抱着神崎悠走到了房门口,冷冷的声音响起,激得神崎悠搂着伏黑甚尔的手臂一紧。
“你不想见他,勒我做什么?”伏黑甚尔停下脚步,低头看着怀里被裹得严严实实,一点都没漏出来的人,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嘴上却丝毫不留情面,“要是过意不去的话,我现在就把你放下来?”
“不要!”
神崎悠尖着声音飞速拒绝。
她现在哪里是不想见五条悟,她现在是不想见任何人,因为没脸见人!
不用看就能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面红耳赤的终极加强版本,脖子上估计还会有很多印子。
这能见人吗?
这不是当场社死?
她的拒绝落在别人耳里就变成了另一个意思。
“过意不去?当时逃之夭夭,丢下我一个人收拾烂摊子,现在倒是知道过意不去了?”五条悟执拗地盯着被抱着的那个人,语气冰冷,“加茂悠,你有没有良心?”
“都说了和我没关系……”神崎悠掀开一点点外套,警觉地露出了一点点眼睛,“你别用那个名字来称呼我,我根本就不是加茂家的人。是我妈妈和加茂家的人结婚之后,才带着我改姓了加茂,谁知道只是当个继女就要和你们家里联姻啊。我一开始就不同意这件事,我妈妈也不同意,是加茂家逼我去的。”
提到当年的事,神崎悠鼓着腮帮子,满脸都写着生气。
“你一开始不也是不同意吗?”
“当时还说好了会让我走的,怎么现在又反悔?不要做出像是被我辜负了的样子啊!”
“我说好的是我主动放你走,不是你在订婚前把我给打晕,最后一群人打开门看见的就是昏迷在地上的我。”
五条悟看着神崎悠从外套里露出来的一点点眼睛和下面遮挡不住的红扑扑的脸,他咬牙道:“而且我又不是聋,你当着我的面和他……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场合吗?”
“什么场合?”这话被伏黑甚尔给截了过去,他漫不经心地露出了一个轻蔑的笑容,“我带着我的女朋友到这里来看赌马,遇到危险我就带着她躲了起来。我还有这里的会员,这里也不是什么公共场合,有什么不可以吗?”
“呃……”五条悟到底还年轻,留了点羞耻感在,张口没办法直接揭穿他们。
重要的是揭穿了也没办法反驳,男女朋友关系在一起贴贴确实和他没有关系。
他就像是一个小说里的炮灰男配一样,因为很多年前的事情,再遇时激动地上来讨个说法,然后就被人三言两语打发。
五条悟的眼里逐渐开始堆积风暴。
夏油杰一直安安静静地站在门口不远处,他本来不欲旁听好友的情感问题,但在看到伏黑甚尔的那张脸时,他停下了脚步,没有直接离开。
此时看见五条悟的表情,顿时觉得要遭。
果然,他看见五条悟哼了一声,打量伏黑甚尔两眼之后露出了比他更轻蔑的笑容。
“是可以啊。”
“我没想到的是,悠酱你的眼光竟然是这个样子的。”
“你知道你的男朋友也是你想要逃离的,大家族的人吗?我姓五条,他姓禅院,你逃来逃去不也是没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