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土的红门内，我肯定不会亏待他们。
我会带着她和他们在金色琉璃桌前畅饮佳酿，饕餮进食——在无尽的时间长河中，我们会化身永恒。
但是没准哪天我就中道崩卒呢？
她在这个社会上啥也不会，整天满嘴的「沙耶牁伽」「阿夜牁志古泥」，那就真成一精神病了。
……
芥川龙之介发现自己的妹妹芥川银最近很奇怪。
起初是他在冷秋的时候大病一场。
那一个晚上是芥川龙之介最接近死亡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身躯就像被侵泡在冥河水中一般，透彻心扉的寒冷。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芥川龙之介在最接近死亡的霎那间生命回流。
他感觉自己那残破的身躯好似被一根针管源源不断的输送生命力。
那不是回光返照。
他真的恢复过来了。
而且在今后的两天日子里，他的身体逐渐好转，甚至不再咳嗽。
然后妹妹芥川银在那次之后却反而大病一场。
她的病来的突然，也走的快。
起初是诡异恐怖的流血，之后是发高烧。
芥川龙之介为了给妹妹看病，拿出了自己藏在裤子内兜中的钱——这也是为什么芥川银怎么都找不到钱的原因。
芥川龙之介是故意藏裤子里的。
他不愿意妹妹继续为了自己浪费钱；即便不幸身亡，在之后收敛他遗体的时候，芥川银也能发现这笔不大不小的金额。
他总是想把最好的留给银。
医生给银开了两副退钱的西药之后。银的病情飞快好转，第二天早上就起来开始收拾房间了。
但是银有点不太一样。
那个平时害羞胆怯的女孩在这两天总是趁他不在家的时候东跑西跑。
芥川龙之介有一次抓到她的时候，发现她手上拎着两只死耗子。
芥川龙之介：“……”
这个平日里看到老鼠都会哭着让他来驱赶的女孩在此刻一点也没有恐惧。
她像个好奇的孩童，认真的观察老鼠的生理结构，然后如视珍宝般将老鼠的尸体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这种诡异的行为即便是芥川龙之介都有些接受不能。
他不了解妹妹的动机，也不知道她做这些到底有什么意义。
最重要的是芥川银仿佛变了。
她变得很专注，似乎对某种他不知道的事情产生了出乎意料的痴迷和热情。
芥川银也开始变得有些喜怒无常。
就在昨天的时候，芥川龙之介和港口黑手党的流动人员发生了一点冲突。
芥川龙之介凭借着自身与生俱来的优秀异能将敌人一顿切萝卜砍菜，但是缺少防御意识的他，被敌人的子。弹打穿了右手。
那是芥川龙之介第一次看到芥川银如此愤怒。
愤怒到癫狂，让他感觉到恐惧。
“我不明白！你怎能如此不珍惜你的身体！”
脸庞稚嫩的女孩狰狞的握紧了他受伤的右手，尖叫着说道。
平时温顺可爱的银变成了一只咬人的小豺狼。
“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芥川龙之介：“银！你弄疼我了！”
他的手被银狠狠的捏着，鲜血从伤口里缓缓流下。
芥川龙之介无措又惶恐，他根本就不知道芥川银为什么这么生气。
主要是他平时也没少受伤啊？
这不就打穿一只手嘛，又没残。
那个年幼的女孩死死的盯着他的伤口，神情无奈又悲痛。
芥川银盯着芥川龙之介，缓缓流出眼泪：“生命万物是无比神圣而美丽的事物，我们要热爱并珍惜作为活着时所拥有的一切，这样天土才会迎接我们……你如此不珍爱你自己，亵渎祂给予的生命力……”
“哥哥……你不属于天土……但是你属于我……我属于你……”
芥川银悲怆的说道。
“呃……”芥川龙之介只感觉这样的妹妹神神叨叨的，恐怖又陌生。
这都说的什么东西，乱七八糟的。
给他身上起了一身白毛汗。
「他」是谁？
「天土」又是什么？银……她到底在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还是空出时间来写啦！各位爸爸看在我这么积极的份上给我喝喝营养液吧！
也请家人们多多评论！我们从大家的评论中得到更好动力！
感谢在2021-12-30 21:01:06~2021-12-31 21:58: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章 18
回擂钵街的路上我顺便去银行给织田作之助转钱。
除了这半个星期住院的费用，我还给织田作之助多转了点钱。
我见他两次，他穿的都是同一件沙色风衣，希望这些钱能让他重新买一套舒服点的衣服穿，马上就要入冬。
我还顺便在脑子里整理了一遍指导者发给我的记录。
首先第一条：新技能，古神馈赠之躯。
顾名思义，这种名字的存在就说明我和真正的神躯有着很大的差别。
那天晚上把港口黑手党天花板给掀了、顺便吃了个自助餐的女巨人看似庞大威武，但是它的真面目就是两条狗包在我的身上。
可能这个技能会和古神有一些相似之处；比如说能给灵感高的人吓一吓之类的。
但是它的实际威力和阿夜牁志古泥本体就是云泥之别。
最可恨的是用完之后的副作用。
今天领了个肺炎，那下一次呢？给我来个肺结咳？
就我这小身板经得起它几次折腾？
所以这个技能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轻易使用，目前它被我分类到了「保命压箱底」类别中。
第二个重要的点：“创立自己的教义，赐于弟子圣血……”
能得到这样的任务，就相当于公司老总正式给优秀员工入股、顺便支持他创立自己的工作室。
教义这种东西我已经想的差不多。
反正不能太白话，要跟阿夜牁志古泥贴切一些；
最重要的一点——看上去一定要云里雾里。
让别人第一眼看不懂，但是仔细想想感觉很好听，回头一想又觉得挺高大上，最后让他们的思想自由发挥，自动补全设定。
至于「赐于弟子圣血」这个东西，我简单的了解了一下。
昨天晚上我吃的那个山珍海味叫做咒灵。
具体是个什么东西我也不太懂，反正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废土赛博朋克的副本里面会出现这种东西。
因为体质特殊，所以我每吃一点这个咒灵，身体里面就会积累磅礴的能量，这些能量将会融入到我的血液中——我可以自我消化，也可以将它们分享给弟子。
弟子喝下了圣血，能够在与我神交之时灵感更为充沛，同时还能强身壮体，健步如飞。
最为重要的一点：弟子饮用我的血液越多，我对他们的感知会越强大，甚至我还可以「降临」到他们身上。
等到了一定程度，我眼睛一睁就是一个人形监控，随时都能知道他们在干什么，情况如何，有没有生命危险，同时还能短暂夺舍，操控他们的身躯。
“呃……”整理好了信息之后，我已经有了下一步的打算。
我先去商店买了一套洁白的长裙，一双浅色的凉鞋。
这一套衣服让我在擂钵街里面看上去像个雪白刺眼的灯泡。
一路上遭到了不少本地躺尸大神的白眼，但是我没有理会。
因为我已经感知到了，芥川银的位置。
我要去见见她。
……
芥川银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家中，她的手上拎着两只鸽子的尸体。
老鼠，鸽子，麻雀。
这些是芥川银准备做祷告时打算献上的祭品。
在和沙耶牁伽神短暂的交流过程中，沙耶牁伽神的各种喜怒哀乐被指导者通过筛选的方式一股脑的塞进了芥川银的脑海中。
沙耶牁伽神不喜欢活人献祭。
芥川银稍微感觉有点可惜。
如果沙耶牁伽神喜欢人类献祭就好了，这样她就可以偷偷的爬到隔壁鹏子把那个大叔给宰了。
那个大叔是变态。
变态的对象还是她哥。
芥川银不止一次看见那个猥琐的大叔在他们两人门外的垃圾桶里翻找芥川龙之介丢弃的衣服和用品，一脸痴汉的放在鼻子下闻来闻去。
芥川龙之介对这方面比较迟钝。
有一次芥川银回来的时候看见那个大叔在给他哥哥后背上药，借着这个功夫，他那张指缝黑黑的手顺着芥川龙之介的雪白后背上往下不停的摸，就差伸进裤子里。
芥川龙之介还一脸死鱼眼不知所谓。
他估计还以为人家给他顺便推拿呢。
“呃……”怀着郁结的心情，芥川银满脸厌世的回到家门口。
“呃……”小姑娘愣了一下，她发现一个穿着裙子的陌生女孩站在她家门口，漫无目的的眺望。
“呃……”芥川银仅仅是看了一眼，她就再也没能移开视线。
【啪嗒】
手中的鸽子掉在了地上。
“呃……”那是一个身材矮小，比芥川银大不了几岁的女孩。
她拥有着一头烟粉色的披肩发，身上的长裙洁白而朴素，有点像芥川银在擂钵街教会中看到的唱诗班的孩子。
女孩安静的站在那里，一尘不染，好似一片轻盈的羽毛。
“呃……”她似乎注意到了芥川银，便微微转过身，看着芥川银。
芥川银很难形容她。
只能说，那是一张清醒冷静的面孔。
在清丽的脸庞上，有些一双紫到发黑的眼睛；
她拥有着孩童般纯洁无暇的面容，却有着一双成人般深沉稳重的双眼。
到女孩安静的看着她时，芥川银感觉不到任何的情绪在她眼中。
她好似一个没有波澜的深井，又好似蓝洋之下沉寂的数万年的鸿沟，蕴藏着巨鲸的声鸣。
“是您么？沙耶牁伽神……”
那张脸上没有蛇纹，身材也不宏观巨大，但是那熟悉的面孔让芥川银一眼就认了出来。
芥川银好似画龙点睛之人感到害怕，却又像见证了神坛上走下的神的圣教徒一般，在惶恐和狂喜中错乱交杂，语无伦次。
“沙耶牁伽神？”
女孩语气带着疑问，双眼却眨也不眨的直视着她。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大概认错人了。”她说。
“您……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芥川银大脑模糊一片，她听见了自己颤抖的声音。
银感觉自己的身体很冷，四肢发凉。
站在擂钵街的烈日下，却像侵泡在清晨冰冷的溪水般一样，寒凉的透彻心扉。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女孩反问，深紫色的眼睛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通透的色泽。
“自沉睡中醒来——有声音告诉我，「你应该来到这里」。”女孩回答道。
芥川银：“……”
在那一刻，银便确信，她就是沙耶牁伽神。
芥川银想到了教会的传说。
神有着千万化身，祂们会封锁神力与意志，化身为凡人，历经世间疾苦与磨难。
祂们在等待着被唤醒。
星芒归位之时，张开智慧之眼，圣体归位。
或指引信徒前往天土殿堂。
或点燃世界另其涅槃重生，开启新的文明轮回。
“呃……”芥川银看着女孩，心下顿时被一股难以言喻的热血涌动覆盖。
她看着自己的双眼渐渐模糊，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这个女孩就是沙耶牁伽神的化身。
不会有错的。
她什么都不知道，过这平凡的生活，却凭借着潜在的神性与指引找到了她。
在这一刻，芥川银感觉自己的生活有了意义。
她是背负使命的。
她是神明的学生。
沙耶牁伽指引着化身来到了她的身边，她的导师无比信任她。
祂的用意是什么？
等待正确的时机去唤醒祂么？
芥川银并不了解沙耶牁伽神如果真的苏醒了，会对这个世界做些什么。
但是自她来到擂钵街时，她的人生已经堕落于谷底，如果不是沙耶牁伽神的到来，她也不过是尘埃中的一只蝼蚁，随波逐流，终不见天日。
没有什么会比现在更糟糕了。
……
我看着芥川银双目含着热泪，看着我没说话的模样，我就意识到，这个小姑娘已经在脑海中把我的设定自动补全。
在她激动的邀请下，我进了面前这个残破的铁棚子中。
“柚杏姐姐……是怎么看待神明呢？”
芥川银给我倒了一杯温水，战战兢兢的坐在我的对面，执着的盯着我的双眼，声音颤抖的问道。
“我对这个不了解，我不信教。”
我喝了一口水，随后抬头茫然的看着芥川银：“我总感觉你很熟悉……我们是在哪里见过面么？”
“呃……”对面女孩闻言愣住了。
她死死的盯着我，就像要将我整个人深深铭记一般。
“不，我们没有见过面。”
芥川银艰难的说道，她似乎做了什么很大的决定，眼神中充斥着执念和激动：“但是见到柚杏姐姐的那一刻，我就明白，我们的命运首尾相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