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杏姐姐……”
芥川银轻轻的牵起我的手，虔诚的抚摸着我左手心的伤疤，那双银灰色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我。
“如果……我是说如果……您现在就是神明，掌控我一切的神明。”
她的声音轻轻的，几乎听不见。
“您会希望我——为你做什么？”
我：“……”
现在目前还用不到你，不过之后就不一定了。
……
“我希望你能离开擂钵街。”
我看着芥川银，回答道。
“呃……”她似乎没有料到我会说这样的话，那张稚嫩的面孔就这样安静的仰望着我，神色呆滞。
“不管去哪里都好，离开这个死寂没有希望生长之地——你去哪里都无所谓。”
“重要的是，你需要去一个能让你变得不一样的地方，好好的去感受体验一下仅有一次的人生。”
我的声音中充斥着蛊惑和引诱。
“去做一只盲目而飞的鸟，好过一只在野火中凐灭的蝼蚁。”
拉开芥川银的手，我将一个背面写有密码的银行卡放在了她的手上，轻轻的笑了笑。
“啊！！”银行卡就像余烬未灭的火烛，好似将她烫了一下般，芥川银的身体过电一样颤抖着。
最后，我像开玩笑一般的说道。
“剩下的疑问，不如留在梦里，问一问你那个所谓的神明老师——沙耶牁伽吧。”
暗示只要轻轻种下。
祷告今晚将至。
教义与圣血，已经为你准备。
来找我吧，芥川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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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19
回到了擂钵街羊的地区附近，我发现这边的人似乎有些惶恐不安。
他们坐在铁桶边缘的石凳上，交头接耳的小声交谈，配上其萧瑟的身姿和苍白的脸色，看上去凄凉又可怜。
“你们听说了么？”
“港口黑手党的前任首领的幽灵出现了。”
“听说前任首领的仇人在擂钵街，他准备杀光擂钵街的所有人来平息自己的怒火。”
“？！！”其中一个男人一听，顿时勃然大怒：“港口黑手党的前任首领不是那个新上位的私人医生宰的么！不要乱编！和擂钵街有什么关系？”
“呃……”片刻沉默过后。
最开始发言的男人发出唯唯诺诺的声音：“你怎么这么确定是新首领谋反了前任首领？”
“这不是明摆着的嘛！”
男人抱着胸得意的笑了笑：“在这个世界谁会把家产送给奴仆？”
“私人医生？”
“在港口黑手党，不过是个「家奴」罢了。”
我在旁边悄悄的听了一会。
那几个男人注意到我之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神色警惕的打量我。
“滚远点！臭小鬼！”
他们看到我手上的蓝色丝带，满脸晦气，往后地上吐了一口痰。
“呸……”
我面无表情的吐了一口口水在他们脚下，然后在三个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中回到了羊的驻地。
……
如我所料，我的床位从原来的女生宿舍搬到了放杂物的阁楼中，回来的时候只有两个女生同我面色冷淡的打了打招呼，随后便像躲瘟神一样离开。
她们应该人为我的身上有什么潜在的病原体，能让人大口吐血再起不能。
这也正合我意，我现在的待遇和白濑一样，得到了单人间寝室。
现在就算我在房间里把肠子给吐出来，都不会再有人发现。
“呃……”楼下传来的熙熙攘攘的吵闹声，那两个女生似乎结伴出去了。
我躺在床上无所事事，等待黑夜的降临，让我与芥川银相会。
可是还没等我躺个两三分钟，我就听见楼下噼里啪啦的大叫声：“人呢！人都到哪里去了！”
是白濑，他的声音听起来暴躁又急切，像是有人欠了他几百个亿。
“呃……”我在床上冷漠的转了个神，换了个姿势继续躺尸，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噔噔噔！】
结果我还没把推特打开，就听到这b的脚步声像是有预谋一般直接从一楼上楼梯窜到了三楼。
【咔！】
白濑连门都没敲，学着fbi的模样直接破门而入，活像个狗畜生。
“啊！”银发少年看见我穿着吊带睡衣躺在床上玩手机，先是浑身一个激灵，然后新仇加旧恨，立马勃然大怒！
“柚杏你这家伙！我刚刚在楼下喊人你没听见嘛！”
白濑满脸阴郁，深色的眼睛死死的瞪着我，几乎是怒吼。
他上前两步，直接掀开了我的被子。
“别装死！快点起来！”
“呃……”我茫然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困惑的注视着白濑，轻轻的开口问道：“你是不想活了么？”
白濑：“啊？你说什么呢？嘟嘟囔囔的！”
白濑有的时候神经是真的大，抖搂我被子的时候没有听清我的话，反而一脸嚣张的瞪着我。
黑井白濑眼睛在我身上打量两眼，暴怒的语气渐渐平静，最后变得有些凉凉：“你得什么奇怪的脏病我没有兴趣知道，你打我那一巴掌的事情我看在你是个女人的份上就不和你计较了。”
“你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打你一巴掌了？”
我无辜的看向白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啊！！”白濑的表情仿佛吃了一个天大的亏，整个人咬牙切齿的怒视着我。
他的手在蠢蠢欲动，我感觉他似乎在考虑要不要直接在这里扇我一巴掌。
其实我还挺想让他在这里直接揍我的。
我还正愁着找不到理由干他呢。
白濑这种人，就算这次闹不起来；以后我离开羊的时候肯定会找个机会把他往死里搞一顿再走。
活这么大就没见过他这么贱的人。
“算了，你快穿好衣服，和我去找中也！”
白濑语气凶凶，似乎有更重要的事情，他由不得和我耽误时间。
“蛤？”我眉头一皱：“他怎么了？”
“呃……”白濑眼睛在眼眶中转了转，看上去紧张又焦急。
“晶和省吾在河岸边工厂大道被港口黑手党的人抓住了！中也那家伙到现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你快和我去找找他！”
他的语速很快。
我：“……”
好的，原来是你这贱批又带人去偷酒。
不得不说白濑这也算是一优点，挺不怕死。就我上次那样吓他，就差把他裤子给拔下来了，他还敢继续去。
这种人不给他卖到叙利亚当雇佣兵简直就是佣兵界的一大损失。
还有白濑是染上毒瘾了么？对钱的需求这么强烈。
……
白濑出门的时候还让我牵上了门口的两条大狗，说这两条大狗看着模样挺吓人，可以吓一吓擂钵街某些不长眼的人群。
我不在的这两天中原中也把哈士和萨摩照顾的很好，它们身上香喷喷，居然是和中原中也同款沐浴露的味道。
特别是哈士，脖子上还多了一条正红色的项圈。
这是萨摩没有享受到的待遇。
……
跟着白濑，我们在擂钵街找了一圈中原中也有可能出没的地方，都没有发现那小子的人影。
到最后，白濑带着我来到了租界地角处的游戏街。
那里面都是富有年代感的台式街机机器，我牵着狗进去的时候几乎所有人的眼睛都在我身上盯着。
“可恶，那个家伙到底在不在啊！”
白濑现在神经紧绷，嘟囔都带着一股火药味。
就在这个时候，游戏厅里传来了一阵大声的嚷嚷声——
“中原中也——快去调查事件，这可是港口黑手党首领的命令！”
“蛤？”我循着声音疑惑的看过去，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瞎了一只眼的少年。
他满脸看好戏的表情，翘着二郎腿坐在游戏机旁边的凳子上，声音轻快的嚷嚷，生怕别人注意不到他。
“呃……”我感觉这人有点眼熟，不久之前应该见过，但是一时间没有想到在哪里见到的他。
“中也！”
白濑似乎一点也没有注意到这个穿着诡异的少年，他发现了蹲在机器后面的中原中也，连忙惊喜的跑了过去。
“呃……”中原中也把脑袋上的兜帽拉了下来，面色纠结的盯着白濑。
“呃……”看到我之后，他似乎更加尴尬，短暂的眼神交流之后他就不再愿意和我对视，将头撇到了一旁。
“那个……小姐……你能让你的狗离我远点么？”
一只眼少年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
我转头一看，发现一只眼将自己的腿放到了旁边的凳子上，那只鸢色的眼睛黑黑沉沉，有些反感的看着我的两条狗。
“话说……这家店可以让狗进来么？”
他用一种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我听见的声音，低沉的嘟囔道。
我：“抱歉。”
没有过多交流，我说了一声对不起，便将两只大狗牵到了身体的另一侧。
那个一只眼应该是港口黑手党的人。
中原中也似乎加入了港口黑手党？
他终于厌倦奶大龄巨婴的日子，准备跳槽了么？
“什么！你们又去偷酒了！”
这边传来了中原中也暴怒的低吼声，他双手插兜，蓝眼睛愤怒的看着白濑：“那边本来就是港口黑手党的领地，我们现在还是在抗争最激烈的的时候！”
我：“……”
牛，抗争这个词都用上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贫民起义反抗剥削资本阶级。
“人都已经被抓住了，你现在凶有什么用！还不快像往常那样去把那群该死的黑手党都杀掉！”
白濑不甘示弱的踢了一脚身边的街机机器，吼了回来。
“你自己不也说么？手上有张好牌！那你就好好承担你身为强者的责任啊！现在同伴们都需要你！你到底在这里干什么！”
我：“……”
白濑，你属实有点不知好歹。
“呃……”一只眼安静的坐在自己的凳子上，看着我们三人。
他那只鸢色的眼睛没有一丝高光，好似一摊腐烂的泥潭，深沉而厚重。
少年就这样安静的盯着我们，眼睛一眨也不眨。
他似乎在暗中揣测，又似乎在观察。
更多的是，他眼中的不喜。
对我和白濑的强烈不喜。
“真是有趣呢。”一只眼开口了。
“大名鼎鼎的羊之王原来就是组织烂摊子专业处理人啊，把你借出来用了这么长时间，有没有耽误中也妈妈回家给孩子们做营养餐？”
一只眼少年笑嘻嘻，声音轻佻，丝毫没有在意中原中也和白濑越来越黑的脸色。
“但是很抱歉呢，现在中原中也正在给港口黑手党办事呢，他还不能回去。”
一只眼说出了最为关键的一句话。
“呃……”这句话一说出来，白濑的脸色瞬间就绿了。
我感觉到了恐慌与无助的情绪在白濑身上蔓延。
他就像在战场上是失去了武器的孤狼，又像是徘徊在乱葬岗的孤魂野鬼，整个人茫然又愤怒。
“中也，要不要和我们回去？”
我没有理会白濑在那里发癫，直白了断的向中也询问道。
直觉告诉我，那个一只眼不是什么好东西。
中原中也连白濑这种段位的人都玩不过，把他放到一只眼的身边只会让他处境更加危险。
当然，我也不过是问问而已。
如果中原中也脑子清醒态度明确的要跟着一只眼，那么我也会欣然的表示接受和理解。
“呃……”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着我。
中原中也一样盯着我，蓝色的眼睛宛如暗藏风云。
“对不起，柚杏。”
橙发蓝瞳的少年认真的看着我，抬起了头。
他已然有了自己的答案。
……
中原中也和一只眼离开了。
临走时，一只眼说为了奖励中原中也的识相，将羊被扣押的人全部放了出来。
可是白濑没有想象中的高兴。
“不可原谅……”
白濑阴沉的走在路上，鬼上身的嘟囔着。
“不可原谅。”
他将指甲放在牙齿边咔咔的咬着，瞳孔几乎缩的如针尖般大小。
“…….……”
我牵着两条狗，拿着手中路边买来的可丽饼，咬了一口。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