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你就看着它生虫长蛆
说完，他的目光再次下移，落在了她后腰上。
“心没了，如果不安装心的，必死无疑，可这肾要是少了一个，还是能活吧？
所以我就折个中，取你一颗肾，我呢，也不扔去喂狗，就放在盆里，搁你面前，如今天气热，想必过不了几天就会生虫长蛆，你就好好瞧着，看着吧。”
曾兰撑大了双眼，死死等着他，眼里除了恐惧，还有一丝疯狂。
战司寒命人扯了她嘴里的塞子。
下一秒，地牢内响起她干涩粗哑的声音，“私自取人肾脏，是违法的，战司寒，你不能这么做，否则你会将牢底坐穿的。”
曾兰之所以这么恐惧，并不是害怕自己会被取肾，而是怕自己的肾搁在自己面前慢慢地臭了，生蛆了。
那样的折磨，真的生不如死。
她不要，她不要。
当初她取云汐的心脏时，也是干净利落的，直接扔去喂狗了。
这个男人为何不按常理出牌，将她的肾扔了去喂狗？
“战司寒，你会将牢底坐穿的，你会遭天谴的。”
战司寒现在巴不得能判个无期，如果死刑就更好了。
不是他自己寻死的，想必汐儿也没有理由怪他。
“你不说我还忘了，折腾你能加重罪行，这似乎是个不错的法子，那就这么做吧。”
“战司寒，你……”
不等她说完，战司寒又命人将塞子给她塞了过去。
“就按照我刚才说的去做，这事儿了了之后，将她扔去蛇窟，让她在里面待到死。”
“是，战爷。”
曾兰疯狂的摇着头，呜呜地哭着。
战司寒狞笑道：“你应该庆幸我取了你的肾，可以在里面多待几年，不然你别想解脱。当然，即使我不在了，你也解脱不了，云汐的四年，便用你的四十年来偿还。”
“呃……”从地牢出来后，战司寒回了书房。
战媛媛见他进来，身上带着浓郁的煞气，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这样的兄长，太陌生了，她打心眼里感到害怕。
“哥，哥哥，你该不会是杀了曾兰，然后盼着法院判个无期吧？”
这种事儿，她哥还真的干得出来。
战司寒径直走到沙发区坐下，嘶声道：“没有，就这么让她死了，太过便宜了她，记住，你别靠近地牢，半步都不行，这辈子也别去见曾兰，不管死活。”
战媛媛怯生生地点头，然后将手里的文件递给了他，“哥，该签字的我都签了，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战司寒伸手接过，一目十行，迅速浏览着各份文件。
“对了，盛迟有没有给你打电话？我跟他恩师联系了，他恩师应该找了他，让他协助你管理战氏。”
战媛媛摇了摇头，“没有，听说盛大哥出境了，也不知道去做什么。”
战司寒蹙了蹙眉，眼里划过一丝不解。
他妹妹今天才下葬，三天后还得圆坟，这个时候离开海城，一定是出了天大的事。
“阿生，你派人去查查，看他去哪儿了。”
“好……”
……
翌日……
盛迟抵达灭鹰总部。
他出海城，自然是来看外甥女的。
第341章 有些宿命是天定
灭鹰总部。
坪场内，一架专机缓缓降落。
盛迟从机舱走出来，看到云汐穿着一身素色长裙站在草地上，恍如隔世。
他大步走下梯级，冲到妹妹面前，将她抱进了怀里。
“丫头，恭喜你获得重生。”
云汐靠在亲哥怀里，笑颜如花。
此刻正临近中午，阳光透过云层洒落下来，照在两人身上，晕开了一层层淡色光辉。
“哥，谢谢你，没有你这段时间的陪伴，我大抵是走不出来的，你说得对，我获得重生了。
从今日起，我会好好配合治疗，虽然我的人生多有缺陷，但女儿还在，哥哥还在。
如今又多了一个南影，想想吧，生命里还是充满希望的，我希望能陪着南影，给他温暖。”
盛迟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脑勺，轻笑道：“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支持你，南影是个有责任心的好男人，你跟着他不会受委屈也不会吃苦的，我十分的赞同，你说得对，他常年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行走在黑暗里，没有享受过温暖，他救了你们母女的命，你确实该好好回报他，有时候陪伴也是一种感恩。
只不过……我知道，你大抵是无法接受他的，至少近两年做不到，但哥哥还是希望你能试着去爱他。”
云汐从亲哥怀里退出来，抬眸看着他，满脸认真的道：“我会试着去接纳南影的，只不过我如今的身体已经千疮百孔，对他来说不太公平，这终归是一种缺憾。”
盛迟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如果南影真的在乎这个的话，我反而不敢将你交给他了，不过从他这些天的表现来看，他跟战司寒不一样，姓战的眼里容不得沙子，偏执成性，而南影能接纳乐乐，将她视为己出，证明他心胸豁达，不会在意你的过往，你别冤枉了他。”
云汐圈住亲哥的胳膊，拉着他朝医疗基地走去。
“我明白，南影疼惜我，怜悯我，也知我懂我，他不会在乎我的过往，哥哥放心吧，这样的绝世好男人，我会试着去珍惜的，余生还很长，足够我去接纳他了。”
盛迟笑了笑，转移话题道：“乐乐什么情况？稳定了没？”
“嗯，只不过我还没有跟她提起你，要不你在外面等一下，我先进去告诉她，多出一个舅舅，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不用，我直接去见她就行。对了，战司寒准备去警局自首，按照律法，他应该会在里面蹲几年。”
云汐倏地偏头，眼里划过一抹诧异之色。
在她的认知里，那个男人一直是高高在上，光鲜亮丽的。
坐牢于他而言，实在太过遥远了。
“哥，你知道么，以前我很爱他，甚至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可如今我只要想到这个名字，打从心眼里。
不，是从灵魂深处开始排斥，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跟这个男人有任何瓜葛，他是生是死，皆与我无关。”
她不知道的是，有些宿命是天定的，人为改变不了。
她越是想要摆脱他，老天爷越不让她如愿。
第342章 坑娃
从他们相识的那一刻开始，她云汐就注定要与战司寒纠缠在一块儿，至死方休。
即便最后他死了，他的灵魂也会如影随形，无处不在。
盛迟见她的脸色又开始变得阴郁，有些懊恼的道：“抱歉，我不该跟你提他的，从今以后，哥哥再也不会说有关于他的任何事。”
云汐扯了扯僵硬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牵强的笑。
兄妹两一路聊到病房外，透过门板上的玻璃窗，能看到乐乐正靠在柔软的毛绒娃娃内，手里拿着画板在涂鸦。
盛迟看了云汐一眼，然后伸手推开了房门。
小丫头听到动静，下意识抬头，“妈妈，你回来……”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有些好奇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帅叔叔，歪着脑袋问：“您是来找影爸爸的么？他去忙了，您可以去他的宫殿找他。”
影爸爸？
盛迟扬了扬眉。
南影那小子倒是好福气，白白捡了这么个乖巧听话的闺女。
战司寒没能听到乐乐喊自己爸爸，终归是一场遗憾吧。
不对，听说乐乐以前经常喊他爸爸的，可他从未回应过。
这样想来，他倒也是咎由自取了，不值得同情。
“不，我是来找你的。”
盛迟一边说，一边走到床边坐下，偏头间，见云汐并没有跟进来，唇角的笑意更浓了。
他伸手抚了抚小丫头的脑袋，像是在抚摸妹妹的头一样。
“人家都说漂亮的丫头聪明伶俐，你这么乖巧可爱，应该也很聪明吧，叔叔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乐乐放下画板，坐直了小身板，“您问……”
真是个有礼貌的好孩子。
盛迟渐渐红了眼眶。
妹妹把孩子教导得很好，哪怕遭受了那么多苦难，依旧心向暖阳。
是好事，也是幸事。
“如果你妈妈有哥哥或者弟弟，你应该叫他什么？”
小丫头咧嘴一笑，这可难不倒她，幼儿园有学过，妈妈的兄弟叫舅舅。
“舅舅……”
盛迟眼里泛出了泪光，“乖，我就是舅舅，乐乐真乖。”
小丫头眨巴眨巴眼睛，“叔叔，哪有你这么占便宜的，我是在回答你的问题。”
额……
站在门口的云汐有些好笑，堂堂盛大指挥官，居然用这种坑娃式的方法哄骗外甥女喊自己舅舅。
她笑着推门而入，对闺女道：“乐乐，他是妈妈的哥哥，亲哥哥，所以你喊他舅舅，没被他占便宜。”
小丫头眼里划过一丝茫然，转而又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妈妈，你有哥哥呀？为什么以前没听你说过？”
云汐走到床边，伸手搂住女儿，然后抱着她靠在了床头。
“妈妈跟家人走丢了，所以自小在孤儿院长大。”
乐乐点点头，“这个我知道，妈妈就是在乐乐待过的那家孤儿院长大的，所以现在妈妈找到自己的哥哥了么？那妈妈有没有找到自己的爸爸妈妈？”
云汐用着平缓的语调道：“妈妈不贪心，有哥哥就行了。”
小丫头仰头看着她，“那乐乐也不贪心，有舅舅就行了。”
盛迟爱惨了这懂事的小外甥，试着问：“乐乐，我能抱抱你么？”
第343章 给自己找墓地？
乐乐从小饱受折磨，比任何孩子都要敏感。
她能通过外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判断对方是好是坏。
眼下她没有从盛迟身上察觉到危险，所以很乖巧的从妈妈怀里钻出来，然后朝盛迟张开了双臂。
盛迟将小外甥抱在怀里的那一刻，热泪盈眶。
还好，还好南影保住了这孩子，不然该有多少人遗憾？
这小小的一团，软软糯糯的，真恨不得将全世界都捧到她面前。
“乐乐，我叫盛迟，是你亲舅舅。”
小丫头亲情贫瘠，遇到对她好的人，都忍不住想要靠近。
“嗯，乐乐知道，刚才妈妈跟我说了，舅舅。”
她这声舅舅，喊得顺溜得很，这大概是每个人从一出生就会的称呼吧。
“乖，以后舅舅会好好保护你的，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了。”
云汐笑看了舅甥两一眼，然后起身朝外面走去，将空间留给了他们。
……
一个礼拜后。
海城……
战司寒完成了所有的交接后，去了一趟陵园。
他如前几天那般，瘫坐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头枕着「云汐」的墓碑。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段时间眼泪流多了的缘故，再相聚，他半滴泪也没掉，一双眼如同枯木，沉寂死灰。
“汐儿，未来几年我不能过来看你了，你如果缺什么，就给媛媛托梦，让她烧给你。还有，倘若我在监狱里累死了，病死了，你能不能不要怪我不讲信用？
我知道我该痛苦一辈子，但外力致死，我也改变不了啊，等我死后，我就去看你们。”
这时，风吹过，卷起满地的树叶，灰尘扑面而来，模糊了他的视线。
这是……汐儿生气了？
“罢了，我好好活着就是，你别动怒，世人都说我残酷，你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行了，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你们娘俩好好在这儿沉睡吧，我该去监狱自首了。”
说完，他撑着墓碑缓缓站了起来，视线落在两块碑文上，原本干枯的眸子，淌下了两行泪。
此去经年，再难相见，愿死后能再看她们母女一眼，便心满意足了。
下了台阶，出了陵园，战司寒刚准备钻进车厢，远处突然驶来一辆轿车。
阿生颔首道：“战爷，是战家老宅的车子，八成是老太太没法进医疗基地，所以来陵园堵你了。”
战司寒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倒也不急着上车了。
等轿车开到他面前，战夫人从里面钻出来后，他才冷笑道：“怎么，您如今已经病入膏肓了，所以趁着还没闭眼，赶紧过来给自己找墓地？”
战夫人刚下车，听到儿子这冷酷无情的话语后，双腿一软，差点朝地上栽去。
守在一旁的女佣连忙搀扶住了她，承担了她大半的重量。
战夫人神色哀苦的看看他，嘶声道：“我好歹是你亲生母亲，你这般诅咒我，就不怕……”
战司寒接过话，“就不怕遭天打雷劈么？呵，如果真的可以遭雷劈，我不介意做得再绝一点。”
第344章 她，疯了
战夫人踉跄着朝后退去，背抵在车门上之后，才堪堪稳住身形。
“你，你……”
战司寒不给她开口的机会，继续道：“如果你真的知错了，就回老宅好好忏悔吧。”
战夫人一把推开女佣的搀扶，踉跄着扑到儿子面前，伸手抱住了他。
“一切的罪孽都是我造成的，即使要坐牢，也该我去才对，你能不能放弃去自首的念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