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侧福晋神色一缓:“是这个理。”
如春手下一顿,微微皱了皱眉,这个知书怎么回事?主子本就是这府里唯一的侧福晋,育有三个儿女,更是深受爷的宠爱。外头本就有传言,说是她们主子持宠而娇,这时候更该谦逊些才是。
看来她私底下得点一点知书了,主子本就是个直肠子,想不全面却偏这嘴上功夫厉害,若是再叫知书这般哄着,主子在这府里怕是要人心尽失了。
这般想着,如春淡淡瞥了眼知书,岔开话题道:“主子,估摸着咱们二阿哥也快下学了,不如把三阿哥也抱来吧。”
李侧福晋扭头瞅了眼西洋钟,神色明显舒缓了不少,这等贵重的玩意儿爷可是只送了她一个人。就连这东西怎么用,爷也是手把手教呢,他们之间的情分可不是旁人比得了的。
她勾着头仔细瞅了瞅时间,这才恍然大悟,竟是该要用膳了。
李侧福晋吩咐:“知书,快去派人瞧瞧,三阿哥睡醒了没有?外头下着雪,千万小心些。”
知书道:“奴婢这就去。”
屋里的主仆几人说的热闹,屋外的主仆几人的伞上、衣服上却已然落满了雪花。
窗子旁,四阿哥负薄唇紧抿,负手而立,靛青色的衣衫上沾染了不少雪花,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地听完这主仆间的对话
这些年,李氏做的这些事着实是不大着调,光听着就叫人生气。他总觉得她为他生育子嗣不容易,每每体谅,可李氏却越发嚣张跋扈了,本想点一点她。
看来不需要了,直接冷冷就好了,省得她继续恃宠而骄。
一旁的苏培盛暗自咂舌,这侧福晋的点也太背了。
正想着,帘子被掀开了,知书一脸得意地走了出来。一抬眼,就瞧见四阿哥神色淡淡地望着她,那双黑眸中满是冷意。
知书瞳孔猛然一缩,脚一软差点就摔倒了,语气中都带着丝丝缕缕的颤抖:“奴婢见过主子爷。”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叫屋里的人听个正着。
霎时间,整个通心院都慌张起来了。
——
眨眼的功夫,院子里便是一片雪茫茫的了,光秃秃的树枝上压满了积雪。
空气中弥漫着雪花带来的冷空气,走在路上的侍女和太监们个个冻得发抖,哈出来的气仿佛是冒出来的白烟一般。
四爷刚从通心院出来一路就朝着景心院大步流星走去,只黑着一张脸,吓人得很。
苏培盛是大气不敢吭,只带着徒弟尽忠紧紧跟着四爷,心中却是为李侧福晋和陆亦凝默哀。
李侧福晋是倒霉,直接被爷抓了个正着。
而钮钴禄格格麽……
正在被抓的路上。
看爷的意思,是打算去钮钴禄格格那,一方面是给李侧福晋个厉害翘,另一方面则是想看看钮钴禄格格人品如何。
说来也是巧,爷本是想去瞧瞧李侧福晋和阿哥们再去钮钴禄格格那的,可偏就听着了那这个不堪入目的话,当时爷就恼了。
李侧福晋也不知是没看出来还是怎么着,竟是装作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模样,还理直气壮地给旁人上眼药。
就是尽忠都有些不忍直视了,这李侧福晋是怎么了?脑袋瓜有点问题了?
反正经此一事,李侧福晋在爷心里的形象那肯定是一落千丈,这不主子爷扭头就走,压根就没搭理侧福晋。
苏培盛咂舌,就是不知道这位钮钴禄格格能不能禁得住考验了。
被他惦记着的主仆几人却是正高高兴兴吃着热番薯。
还别说,这纯天然无公害的番薯就是好吃,也不知是什么品种,烤熟后一丝丝的筋都没有,金黄金黄的果肉好看极了,一口下肚绵香甜如蜜,软糯无比。
刚烤好的番薯冒着热气,烫手得很,便是拿丝帕裹着也还是那么烫,一口下肚,软糯香甜却也烫的很,吃一口得呼好几口气儿。
陆亦凝红唇微微掀起,咬了口热番薯,露出软糯的果实,莹白白的小脸满是满足。
太好吃了!
不止是她,就是其他几人也是一脸幸福。
这么冷的天,还能在暖和和的屋里吃着热腾腾的番薯,真是美滋滋了。
这时四爷已经到了景心院门口,看着虚虚掩着口只露出些许缝隙来的大门,四爷不禁皱了皱眉心。
钮祜禄氏这里怎的连个守门的人都没有?下人竟怠慢至此么?
他黑眸一厉,抬手一推,只听吱呀一声,大门就推开了。
四爷抿了抿唇,凛冽的风雪扑面而来,他却是丝毫不惧怕地大步迈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