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念乔摇摇头:“伯母,不用了,您忙,我知道放哪里的。”
魏淑娴脸上带着笑,眼神却假装幽怨,“还叫伯母啊!”
“啊,妈妈。”鹿念乔一怔之后就很上道地改了口。
“好孩子。”魏淑娴笑得满意极了,眼角的鱼尾纹都浮了起来。
想到以后这么美丽的小姑娘就是自己家的人了,她更加高兴,比听到儿子要和念念结婚还高兴。
鹿念乔放好托盘回来,问:“爸和殷魏瑾呢?”
魏淑娴把垃圾倒在一旁的垃圾桶里,才回:“去还桌子去了。”
“哦哦,我来帮您。”
“不用,没事了。”魏淑娴摆摆手。
很快殷魏瑾父子俩还了桌子回来。
天色已晚,忙着准备婚事的魏淑娴夫妻也累到不行,让新婚小夫妻俩回房洗漱就道了句“早睡”回房了。
殷魏瑾和鹿念乔回到东厢房,两人都有点放不开,鹿念乔这个四肢不勤的更是同手同脚还带顺拐,殷魏瑾看她这样,作为军人不至于同手同脚,也跟着脸红,若平时看到这种顺拐动作他一定会皱眉要求立刻改掉,当这个动作是鹿念乔发出的时,他内心只余可爱。
鹿念乔看他在桌前坐下双眼温热含情地看着自己,更加羞怯,忙转身从随身行李里翻出自己的洗漱用品,低声:“我去洗漱了。”
温软的声音刚落,人已经抱着洗漱用品匆匆跑去了卫生间,殷魏瑾只看到“哐”的一声砸上的贴了喜字的浴室门。
他失笑地摇了摇头,想了想,念念刚刚好像没带毛巾进去,又去衣柜里翻出两条新毛巾放到浴室门口架子上;正要喊鹿念乔出来拿毛巾,就听见浴室里传出“哗哗”水声,他话一顿,话随着上下滚动的喉结上不来下不去,脸通红了个彻底,非礼勿听(做贼心虚)般的退开,回到桌前坐好。
可心却再也静不下来,随着浴室里不断传来的水声,他的脑中不断浮现水下朦胧身影,脸正是念念。
他感受到自己的变化,再也坐不住,忙起身去衣柜里拿上自己的睡衣和毛巾,落荒而逃般的出了房门。
打开门,正对着一双略带惊慌的视线,他妈正探头探脑,脸上好奇都还来不及收。
“妈!!!”殷魏瑾没好气地喊。
魏淑娴脸上表情已恢复自然,她气恼道:“早点睡。”
有点像被抓包后的恼羞成怒,又有点像没有看到足球赛的球迷。
“哎!”殷魏瑾看着她妈那一步三回头的背影,感觉自己这一天叹的气都赶得上一年叹的。
在西厢房浴室里洗漱过后,又磨蹭了一会儿,他才慢慢回房。
房间里的鹿念乔躺在床上,红被蒙住头,被子下水润白皙脸蛋红得滴血。
“都怪殷魏瑾,”被里的话断断续续,“害我忘拿毛巾。”
声音喋喋不休,只有还湿润的头发和心里的微甜昭示了主人的口不对心。
“虽然他有错,但还算给我拿了毛巾,勉强原谅他了——”
鹿念乔似乎说服了自己,悄悄揭开了眼前的被子一角。眼睛被灯光一晃,转头避开,对上一双饶有兴致的眼睛。
殷魏瑾眼睛微眯,眼睑更加狭长,徒添三分邪魅,“怪我什么?”
鹿念乔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哪里还能想什么,像是被蛊惑一样:“怪你害我没带毛巾。”
“哦——”殷魏瑾挑眉,邪魅到了五分,整个人散发着耀眼光芒,“我不是给你放在架子上了吗?”语气温润,带着点迟疑,难道念念没看见上面的毛巾,不然头发怎么是湿的。
“念念,起来我帮你擦干头发,担心着凉。”虽已四月,但早晚温差还是大。
他好像第一次说擦头发这种事,话里带点试探与慎重,无端的有点沙哑。
听到鹿念乔耳朵里只觉得他们像一对相爱了很久的深情爱侣,自己像是被捧到手心里的珍宝,被珍视被爱护。
自小,她受到的疼爱自然不少,甚至自己在家里被全家人眼珠子般宠爱着长大,可她此时还是沉沦在这片温柔里。
她整个人变得柔软,轻轻掀被坐了起来,她身上只穿了一身单薄的烟粉色睡衣,此时长发披肩,发尾立刻湿了肩胛,露出姣好的肩骨形状。殷魏瑾闭了闭眼,强撑着自顾地拿起个干净白毛巾,小心又仔细地给她擦起了头发。
二十来分钟,长发便在殷魏瑾不太熟练的大手上变干。
放下毛巾,按下电灯开关,他温声问:“睡觉吗?”
鹿念乔红着脸,滚到床里面去,回了句:“嗯。”
殷魏瑾太温柔了,她不想拒绝他。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隐隐期待又害怕。
两人躺在床上,都平躺着,只半边身体微碰到,两人的左右手十指交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