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欢儿,你的如意算盘只能成空了,你的好日子也应该到头了。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让朕如此的伤心过,也没有人让朕如此的失望过,朕不是任人玩弄于股掌之上的人,你欠朕的,朕会一一讨要回来的!
上官临在心中无声的宣告道,他的嘴角处,还弯起了一个讥讽的弧度。
湘宁宫
“这个死孩子,一定是故意的。”齐欢儿一边第一百零一次的擦拭着书桌上的墨迹,一边在上官策的身后,用露在口罩外面的两只眼睛瞪着他,心里犯着嘀咕。
可是,还没等她嘀咕完,上官策就回过头,作出一副非常无辜的样子道:“对不起,陈姑娘,可能是我大病尚未完全好俐落,手脚还不中用,连拿支毛笔都拿不稳当,唉,就辛苦陈姑娘了。”
说完,他又转过身子去继续练他的书法。
齐欢儿呕得用眼睛使劲的盯着上官策那只握着毛笔的手和桌上的纸张,恨不得能盯出个洞来,她在腹中气愤的抗议:“你手中的毛笔握得那样稳当,连字也写得那么刚劲有力,哪里有半分没好稳当的样子?明明就是在存心捣蛋而已。就为了之前那么一点小事,就整我整这么久,你够狠,早知道当初就让你多躺两个月好了。”
似乎知道齐欢儿心中所想一般,背对着齐欢儿的上官策,眼睛看着桌面,偷偷一笑,猜想到,某人的眼睛此刻肯定快要喷出火来。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回去看看她那副双眼冒着火花,气鼓鼓的模样,这样的她,像及了他记忆中的那个人。
以前,当他惹怒了那个人时,“她”的表情也如同这位“陈姑娘”一模一样。
上官策觉得,自己之所以会有这种错觉,恍惚时经常将她们二人弄混,可能是因为“陈姑娘”的眼睛与那个人的眼睛非常相似。
那日,他睡醒之后,眼睛突然对上了这位正在替他把脉的“陈姑娘”,恍恍惚惚之中,都以为是那个人回来了,他激动得一把反握住“陈姑娘”的手,喃喃的叫着那个人的名字,却被“陈姑娘”使劲的挣脱了,“陈姑娘”一口咬定,说他认错人了。
他不信,要求“陈姑娘”将口罩摘下来,将她的真实面孔给他看看,哪知,却被这“陈姑娘”有些紧张的拒绝了,“陈姑娘”说他病情尚未完全愈全,她脱下口罩后,容易引起交叉感染,而且还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话。
弄得他也不好再要求什么,后来,有些郁闷的他索性挥退了房中的所有下人,义正严词的说,为了避免更多的人进行交叉感染,使情况变得复杂化,干脆只留她一人在房中,即便她被交叉感染了,她是大夫,应当也知晓如何处理。
从那天之后,所有服侍他的活便落到了“陈姑娘“一人肩上,这也还就罢了,他还不时的捉弄捉弄她,寻找点乐趣,比如说现在,他的双手明明俐落得很,但是,用毛笔从砚台里蘸完墨汁之后,还会故意在桌面上抖动几下,使其滴落在桌面上,然后再让“陈姑娘”给擦拭掉。
起初,他捉弄这“陈姑娘”,只是出出心中那口不甘的郁气,可是,看到“陈姑娘”生气时的那副可爱模样之后,愈发的使他找到那个人就在这里一般的感觉之后,他便愈发的不能罢手。
如果说之前他还希望“陈姑娘”拿下口罩给他看看她的真实模样,那么,现在他却不希望她再拿下来,因为他害怕拿下口罩后的那张面孔不是他印象中的那张面孔,到时候会寄望越大,失望越大。他宁愿就像一样,假装现在和他在一起的就是那个人,日子也依然如当年和“她”待在一起的那般快乐着。
“陈姑娘,皇上派张福全公公过来请您过去一趟。”突然,外面小卓子敲了敲门,打断了上官策和齐欢儿的思绪。
闻言,齐欢儿心中一惊,不知道最近已经有好久没有露面的上官临突然找她是为了何事,不过,她知道,不论是为了何事,应当都由不得她拒绝。
或许,他喊自己过去就是为了感谢自己医治好了上官策,并将离宫的手谕交给自己的。齐欢儿在心中安慰着自己,然后在上官策微微有些不舍的目光中走了出去。
“陈姑娘,请随老奴来!”到了室外,张福全对着齐欢儿微微行了一礼,微笑着说道,然后便开始在前面带起路来。
“张总管,您可知皇上寻我前去,究竟是为了何事呢?”就这样静静的走了一段路之后,终究是因着心中还是非常忐忑不安,齐欢儿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张福全停下脚步,没有立刻回答齐欢儿的问题,反倒用带着几分探索的目光打量了一下已经摘下口罩的齐欢儿,探究似的询问道:“老奴两三年前便不再是内务府总管,不过,老奴比较奇怪的是,老奴曾任内务府总管之事连琪妃娘娘可能都知道得不是太清楚,陈姑娘又是如何知晓的呢?”
齐欢儿一听,知道要糟,她一边暗自斥责自己嘴巴太快,一边绞尽脑汁的开始寻找理由来解释此事。她想编造说,是听湘宁宫的宫人说的,可是又怕张福全找湘宁宫的宫人对质,让自己的话露馅。
这时,她突然想起当初陈琪儿入宫之时,她让何秀姑告之陈琪儿上官临的一些习惯时,所编造出来的谎言,便只好再次拿来用道:“呵呵,是这样子的,之前我府上有一个侍女的姐姐曾在宫里服侍过,有次,那个姐姐前来探寻她的妹妹,与我们闲聊起宫中的一些事,其中就提及到,皇上身边有个大红人张福全公公,同时也是内务府的总管,深受皇上宠爱和器重。方才,我听宁王殿下的随侍小卓子公公称呼您为张公公,我想我那个侍女的姐姐所言之人可能便是您了,便试探着喊了一声,没想到,还真喊对人了。”
“哦,原来是这样,老奴的贱名能被陈姑娘知晓,也是老奴的荣幸。”张福全恍然大悟似的点头道,但是,齐欢儿看得出来,自己方才的那些话,张福全未必全信。
“张公公,内务府新进了一批从波斯国新进的料子,据说主要是用来给主子们裁制一些内衣的,内务府派人让咱们过去,先挑选出几匹皇上喜欢的料子,来给皇上裁制一些内衣,然后再让宫中的各个主子们过去挑选。内务府的人让咱们快一点,已经有娘娘在内务府等候着了。”
这时,一个齐欢儿以前也就认识的小太监,也就是以前经常服侍在上官临身旁的小灵子跑了过来,向张福全禀报道。
“这……”张福全看着齐欢儿,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的犹豫起来,好像是在苦恼,既不能将齐欢儿丢下不管,又不敢让娘娘们久等。
看出了张福全的为难,齐欢儿开口解围道:“张公公告诉我怎样去乾清宫便可以,我自己过去,您只管去内务府,让娘娘们久等也不合适。”
去往乾清宫的路,齐欢儿自是再熟悉不过,但是,她吸取了方才的教训,故意先装模作样了一番。
张福全闻言,感激不尽道:“如此便多谢陈姑娘了。”
说完,又将乾清宫的大致方向向齐欢儿指了一下,便与齐欢儿分了手,往各自要去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