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间轻蹙,目光直勾勾地看着谢淮,没有朝旁边的祝予臣看去一眼。
谢淮莫名心情愉悦了几分,随意答道:“没说什么。”
“嗯。”楚清姿奇怪地看他一眼,生怕表哥说错什么话,惹得谢淮动手打人。
毕竟表哥从小就十分照顾她,而谢淮又最看不得别人亲近自己。
她稍稍放下心来,继续和舅母说着话。
谢淮晃了晃手中的扇子,故作无奈道:“向来缠人,没办法。”顿了顿,又好整以暇地道,“表哥,你怎么脸色不太好?”
祝予臣:......
“我热的。”祝予臣咬牙答道,将脸撇向了一边。
这下总算安生了,谢淮唇角微勾。
良久,用过饭后,祝伯辞那边也收拾好了厢房卧榻,谢淮被祝予臣留在前厅,楚清姿随着祝伯辞去看房间。
“表妹,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没了谢淮在场,祝伯辞明显更热情了些,道:“下午燥热,我叫人给你冰了荔枝,都是从窖里刚取出来的陈年老冰,吃着肯定爽快。”
楚清姿点头谢过,又道:“表哥不必这么客气,都是自家人。”
“是是,这荔枝是遮州特色,予臣哥特地叫我给你备了好些,你可得好好尝尝,不比京城的差多少。”祝伯辞叽里呱啦打开了话匣子,楚清姿兴致勃勃地听他说着。
却听祝伯辞忽然顿了顿,转移话题道:“对了,表妹,予臣哥还跟我说了件事,我不知该不该问你。”
楚清姿神色微怔,道:“表哥且问。”
见状,祝伯辞立刻凑上前来,悄声道:“听说你这夫君在京城的名声......不大好。”
原来是因为这个,楚清姿眼睫微颤,道:“都是传言罢了,实不相瞒,我在京城的名声,也早就跌落谷底了。”她强勾了勾唇角,道,“世子只是性格强硬些,实际是个很好的人。”
“是么......”祝伯辞有些不大置信地说。那谢淮的眼神看着就无比凶狠,打起人来也是丝毫不手下留情,他难以想象此人有什么地方是好的。会疼惜人么,他家表妹这般柔弱温善,怕不是到了侯府天天受气,还得强装笑容。
越想越火大,祝伯辞愤愤道:“表妹你别怕,若世子对你不好,欺辱你,我就...我就让予臣哥去参他!”
祝予臣虽是江南监察御史,却也有登殿的机会,更何况他坚信,就他哥三年连升的本事,迟早有一天能在朝中站稳脚跟,给表妹撑腰!
楚清姿不知他心里所想,只笑道:“世子怎么会对我不好,你看这只兔子,是世子亲自为我治好的。”她伸手将小兔子举起来给祝伯辞看,小兔刚死里逃生,此刻还蔫乎着,垂着头闭着眼。
祝伯辞嘴角一抽,道:“表妹,你喜欢兔子,我现在就可以去给你买,但不要被那人送你的区区一只死兔子给迷住双眼。”
“......还没死呢。”楚清姿默了默,道:“表哥,世子对我真的很好,不信你看。”
她从包袱里翻来翻去,找出那只谢淮给她的梨子来,笑吟吟道:“世子真的一直在想着我。”
祝伯辞盯着那梨子,忽地扶额叹气道:“行了,表妹,我知道了。”看来表妹被骗得不轻,被人骗成这副模样了还能笑出来。
这种人,怎么可能比得上他哥祝予臣呢?
要是当初早早定下婚约,说不准现在表妹已经嫁进祝家了,虽然祝家是商贾,但绝对会让表妹一生一世都快乐无忧。
“对了,”楚清姿笑容微敛,道,“外祖的事,都备好了么?”
闻言,祝伯辞长叹了口气,道:“早早备好了,就是这连日的下雨,真叫人心里不舒服。”
话音刚落,楚清姿道:“表哥,我有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讲。”
祝伯辞愣了愣,道:“表妹你说。”
“听说已经有些地方的河岸决堤了,我觉着,是不是该提前做些准备,万一忽然天降大雨,不至于慌乱无措。”她最担心此事,如果和她记忆里那段水灾之事发生的时间相同,恐怕遮州很快也会发生涝灾一事。
她刚说完,祝伯辞轻笑了声,道:“原来是这个,表妹不用担心,江南就是这样,常常下雨,河岸决堤也是常见的事,并不会殃及城里,我们在遮州生活这么多年都没见过发涝灾。”
见楚清姿还是面色凝重,祝伯辞只好道:“好,表妹放心,我会叫人提前预备着些东西。”
他答应下来,楚清姿却还是放心不下,连声叮嘱道:“除却外祖所需要的东西,还有粮仓,最好搭架台子,将粮食搁在高处,万一洇水不会霉烂。”
她曾在家塾中学过水灾的可怖,现在可以确定定然会有水灾,只是不知道究竟程度几何,所以最好早早便做起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