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皎月咬着牙道:“殿下听说魏琰在晋王府受了委屈,他气不过,故意报复我罢了。”
香皮:“娘娘再忍耐几日,晋王府那边季良媛这么一闹多打魏氏的脸,周太妃又不给她撑腰,魏氏再厚的脸皮也呆不下去,您等着瞧吧不出半月就得和离。”
这两日,李珉往魏府跑的也勤快了。
孟皎月眼神发直:“就算她与晋王和离后进了太子府,太子对她的恩宠必定凌驾于我之上,”她掐着香皮的手臂:“香皮,你去传话给我爹,要她死,本宫要魏氏死!”
她嘴里吐出“本宫”二字的时候指甲戳进香皮的肉里,指尖无意识地搅合着粘腻的血:“她活着本宫就没有安宁之日。”
香皮打着冷颤:“是,奴婢这就去告诉孟大人。”
*
左相魏府。
“凭高远眺,见长空万里,云无留迹。桂魄飞来光射处,冷侵一天秋……①”唱词的锦衣少年清喉清亮,正陶醉高歌中,忽然听见一个老者声如洪钟的喝斥声:“大白天鬼叫什么?”
锦衣少年被打断,扫兴地耷拉了脑袋,对对饮的两名友人道:“糟老头子回来了,改日再约你们来,快,从后门走。”
两名友人笑笑,手脚麻利地钻出去了。
锦衣少年慌慌张张地走到前院,瞧见老者,嬉皮笑脸地道:“爷爷您怎么这么早就下朝回来了,我给您倒茶,咳,倒茶……”
“魏玉元!”魏凛往太师椅上一坐,从身后抽出藤条,捋着胡子眼神向下瞥了魏玉元一眼:“下月的方正贤良科考准备的如何了?”
叫魏玉元的少年不过十四五岁,不甚在意地道:“不过囊中之物尔。”
魏凛捋着胡子哼了声:“无知,轻狂。”
“爷爷你怎么胡子全白了?”魏玉元叫道:“哦,哦,孙儿知道了,一定是我姐的事,听说太子让我姐与晋王和离呢。”
魏凛给了他一个“你给我闭嘴”的眼神:“不得乱说。”
魏玉元不屑地撇撇嘴:“当初悔婚的是他,如今不肯放下要往身上揽深情的人也是他,脸可真大。”
魏凛这回倒没生气,他束了束袖子,拈起面前石棋盘上的一粒黑子换了个位置:“太子逼的紧呀。”
魏玉元惊的踩着衣带差点摔个狗啃泥:“和离?他他他……他无耻。”
和离了送你太子府当姬妾吗?
呸,不稀罕!
少年恨不得拔剑弑了储君:“爷爷答应他了?”
魏凛老神在在地道:“老夫答应他了。”
魏玉元一下子跪坐下去,屁股险些把脚后跟砸断:“爷爷你气节掉了。”
魏凛撅着胡子瞪眼:“哼。老夫答应太子的可不是现在,而是太子继承大统登基之后。”
他是这么回复太子李珉的:太子如今正是积攒名望广纳人心的时候,就算心里想着魏琰,也不可做出有乱了人伦之嫌的事,来日——方长啊!
来日。
太子登基之日。
哼,李珉的屁*股一日没落在龙椅上,魏琰就一日不会与晋王李云照和离,再嫁不过太子府一介姬妾,尊贵如何能与晋王妃相比。
魏玉元虽然小,但也想明白了这个理儿,给了他一个“高还是爷爷高啊”的眼神,道:“那要是我姐听说之后非要和离呢?”
毕竟当初一听狗太子悔婚,他的傻姐姐跑后院差点从假山一头扎进湖里。
大婚那日上喜轿之前还哭哭咧咧地道:“太子是被逼的我知道,我知道……”
唉,女人执迷不悟起来要命。
“玉元,所以,必须要稳住你姐姐,万不能在这个时候与晋王和离。”魏凛闪着一双精光四射的双目道:“记住了,你姐姐回来,一定要劝住她。”
魏玉元撅着嘴不说话:“成天说我姐回来,这都俩月了也不见人影。”
“她不回来,你就去魏府找她。”魏凛哄着宝贝孙子道:“你姐打小最疼你了,以后她生的孩子,肯定最像你了。”
魏玉元眼眶一红,噔噔噔往门外跑:“我这就去找我姐。”
跑出魏府大门,他松了口气,从怀里摸出张银票,挤眉哼笑:“可算跑出家了,糟老头子……”
他才不会去晋王府,他那个晋王妃姐姐又傻又犟,看着来气,哪有出去喝酒赌钱来的快活。
*
晋王府的马车正慢悠悠地驶过长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