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门口不被允许进入的小灰, 见阿萝进了浴房, 慢慢地伸爪碰了碰那个板子。
嗷嗷!
小灰立刻收回爪子, 放在嘴边舌忝了舌忝后, 转身跑到房门口。
不久, 门口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小灰扑上去抱着那人大腿, 不让他进。结果不被理解, 被拎着脖子丢到一边。
阿萝那块石板子,就是专门为某些不请自来的人而准备的,尖利无比。小灰刚刚用爪子试过了, 真疼。
不过如她所料, 某人还真玩了一把采花贼的勾当, 深夜造访。不枉她让两个小厮忙活一天,又赏了些银钱才做成了“利器”。
凌御寒忍着脚底板的不适, 尴尬地看着沉静如水的眸子,半天才找了个理由,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里面, 所以想等在这里。”
阿萝瞥了一眼,轻哼一声,戳破了他蹩脚的借口。
“云双一直在里面,殿下没听见?”
说完便无视身后希冀的眼神,直接坐在妆奁前,对着铜镜,自顾自地擦起头发。
“这次受伤后,有时候听不太清。”凌御寒的声音不大,犹如微风飘过,一吹而散,可阿萝还是听得真切。
她的手一顿,身体僵了一下,很快就再次动手擦拭,动作快得仿佛刚刚的停顿只在眨眼之间。
要不是成墨韵说他这几天恢复不错,还真被他的苦情戏骗了。
凌御寒见阿萝不再说话,以为装可怜的戏码奏效了,便跨过宽板子,大步来到她身后。
他垂着头看着娇柔的背影,手抬起了两次,终于按住阿萝的手,拿下她手里的干巾。
“我,我来。”在她面前说话,他总是小心翼翼的,动作小,声音也小,感觉大一点都会让她不悦地撵他出门。
他轻轻擦拭着滴水的湿发,从上到下,一缕一缕地拭着,生怕弄疼她。
可阿萝实在受不了他这小媳妇的模样,看着就跟自己欺负人似的,直接站了起来。
“若是殿下喜欢这条干巾,我也是能割爱的。”阿萝也懒得跟他拉扯,干脆不管那头湿发,走到离远些的窗边。
真是个骄傲,不肯低头的小东西。凌御寒拿着干巾的手擎着,眼中再次闪过无奈。
“你若不想我碰,我只帮你擦干后面的水,擦完我就出去。”凌御寒跟着她走到窗前,像是对待小孩子一样,耐心劝着,“你这么湿着会头痛的。”
感觉自己背上湿漉漉的不舒服,阿萝不由得皱眉,转身坐到榻上,一句话也不说。
凌御寒以为她这是默许了,带着笑上前。谁知手刚摸到头发,就听见,“云双,帮我拿两条新干巾。”
阿萝从中拿了一条,自己擦头发,指了指另一条,“既然齐王殿下中意这干巾,拿条新的走便是。”
凌御寒看着自己手里的这条半湿的和刚丢过来那条新的,嘴里充满了苦涩。
他是来要干巾的?
“那,我先走了,你擦干了再睡。”临走前又叮嘱云双好好照顾阿萝,夜深露重定要把门窗关好,不能让凉风吹进。
“姑娘,刚刚那样,会不会不好?”看着一个王爷失落的背影,云双觉得挺凄惨。尤其是阿萝还用打发要饭的那种态度,就更加惨了。
惨不惨都是自己作的,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当她屋是酒楼呢?
走就走呗,还装得跟自己欺负他似的,让她的丫鬟都觉于心不忍。
阿萝摇摇头,“这位殿下心里强大着呢,凡事不能只看外表呀。”
这话既是告诉云双,也是提醒自己,他可不是看着那般弱的,还是得提防,或许还是防不胜防。
不过她也不是好对付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
“云双,帮我准备些东西。”阿萝拉着云双,趴在她耳朵上说了一大串儿菜名,听得云双直迷糊。
“啊?”云双眼睛瞪得大大,咽了口水,一脸难为,“这能行吗?”
其实云双更想说,这能吃吗?
“放心去吧。有事我兜着。”
阿萝说完就兴冲冲地躺到床上,想着将会发生的一幕,一夜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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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阿萝送走了成墨韵后,便一直倚着栏杆看着远处的夕阳,嘴角还不停地扬着,一脸的好心情。
她和成墨韵的药膳坊已经开起来了,本打算等孩子出生后再做的,可成墨韵说北地偏寒,这个季节可以推出以驱寒为主的食疗菜肴,或许会有不错的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