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萝摇摇头又点点头,“银子多了是值得高兴,可关我何事呢。”她就是个管家的罢了,银子上可都刻着“凌”字呢。
“都放在你那,归你所有。”她是他的,自然他的银子也可以是她的。
阿萝挥挥手,“我只是帮你管着而已。”
小女子爱财取之有道,她可从没想要据为己有。况且好些事还没抬上明面,未来之事不可预见。
“你我需要分清楚?”凌御寒眼神低沉,声音也有些沉了。她还能分得如此清晰,说明她的心还没定下来。
“亲兄弟也是要明算账的。”
“我们并非兄弟。”
阿萝看着他的眼神变得幽深,面上也不似刚刚的温和,叹了口气,反问道,“我与兄长初见时,不正是兄弟相称?”
“……”凌御寒心道,终于来了,就她这性子能忍这么长时间,已是不易,“这么在意当初善意的隐瞒?”
隐瞒?还善意?分明就是欺骗。
若不是她自己也说了谎,不够诚实,早就跟他摊牌掰扯清楚、分道扬镳了。
“为什么不说话?”
“说什么?”阿萝放下小扇,坐直看着他,目光坦诚没有一丝闪躲,“当初我女扮男装不够坦诚,如今还能要求你吗?”
原来她还知道自己不够坦诚,女扮男装被拆穿后,她竟还没透露半句真实身份。不过她能以己度人,已经不错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既然走到这步了,有些事早晚是要告诉她的。只是或早或晚而已,若是她问了他必不会再掩饰。
阿萝摇头,“不了,那是你的隐私。”
他若想说,便不用她问。既然不说,她何必要为了那些心知肚明的事,来打破彼此之间的平静。
“你若开口,我必定言无不尽。”这一刻凌御寒突然很想她能打破砂锅,很想揭开两人之间所有的隔膜,坦诚相待。
同样的一瞬间,阿萝目光盈盈地看着他,看着他眼底的认真,似乎摊开一切也未尝不可。
知道对方有秘密的两人,相互凝望。彼此通透的眼神似乎能把对方吸进去,一直闭在心里的秘密,似乎像地表的喷泉一般,喷发而出。
两人相互交织的眼神,催促他们开口,“我……”
只不过这种彼此坦诚的紧张,突然被等在院子里的穆景逍打断了。
“老爷,穆公子着急见您。”小翠隔着珠帘汇报。
“先带他到小书房。”凌御寒眯起眼睛,看向穿在来回踱步的穆景逍,胸口闷气沉下。
败事有余!
“兄长还是先去看看穆公子吧,一定是有急事的。”
“我们一起。”凌御寒站起身却没有松开阿萝的手。
“……”他不怕暴露身份了?
在不断的猜测中,阿萝同他手牵手来到小书房。
穆景逍正在里面躲来躲去,感觉室内的砖块都要磨出痕迹了。
一听到脚步声,穆景逍快步走到门口,“你可终于从温……”柔乡里爬出来。
“嫂……嫂子。”穆景逍看到凌御寒身旁的阿萝,立刻收了嘴。
“穆公子。”阿萝一手被牢牢握在某人手心,另一手便也没动,只冲着他点点头。
“这么急找我,天塌了?”进了书房凌御寒先安置阿萝坐下,才转身瞥了一眼穆景逍。
“我……”穆景逍真是有事,但不知道能不能当着阿萝的面说啊,只好在阿萝看不见的位置,冲着他挤眉弄眼。
“你嫂子不是外人,说吧。”凌御寒大概知道他吵吵什么事,所以根本不担心。
“你不是说墨韵到云城了?”穆景逍看他一点都不怕暴露,还当着没女人的他的面又是献殷勤又是倒茶水的刺激人,干脆也不避讳了。
“我派去的人说只有镇国公夫妇在云城祖宅,墨韵根本没去。”什么近水楼台,他连个人影都抓不到。
“就为这事?”凌御寒看到没看他一眼,招呼了门口伺候的丫鬟奉茶。
“这事很严重!”穆景逍严肃认真地盯着他。
“你这么大张旗鼓地从京都跑到这儿来,永城和云城离得又近,墨韵不躲才怪呢。”可怜催的,这么浅显的道理都想不明白,难怪连一个女人都搞不定,凌御寒再次不厚道地笑了。
“墨韵是谁?”阿萝觉得穆景逍着急跳脚的样子很好玩,便插了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