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底默默回忆了前三次入梦的场景——
第一次,是和段烨在月下喝酒。
第二次,是在灵禅寺的禅房中饮酒昏睡的那几日,不过那时她日日喝酒,入睡后进入梦境也只有其中一晚。
第三次,则是她喝了梅子酒壮胆之后与段烨在马车上……
她眉尖一动,将目光落在了段烨身上。
莫非……与他有什么关系?
她心中游移不定,不过当前她被禁足在这里,根本不得自由,而若是见不到段烨,也就无法验证自己心中的想法。
她的眸子动了动,暗道,我得想个法子。
将醒酒汤喝完后,她放下碗便往门外走。
琉月追在她屁股后面跟出来,叽叽喳喳的。
“小谢姐姐,你去哪儿啊。先把我给你煎的药喝了再走呀。”
棠予看着那黑乎乎的汤汁脸色一变。
“我没病,不用喝药。”
琉月不依不饶。
“不行,太医说你病了,你就是病了。”
“太医?”她想到什么,扬了扬眉,“太医来看过我?是陛下吩咐的吗?”
“那今日陛下来过没有?”
“没有。”琉月偷偷觑着她的面色,小心的应了声,她心中把她当做了对陛下翘首以盼的宫妃,颇为照顾她的情绪,将药碗递到她身前,飞快地转换了话题,“你快喝好不好嘛,我守了两个时辰才煎好的。”
棠予拗不过她,只有接过来屏住气乖乖的喝了,而后一下子垮下了脸,苦涩的伸了伸舌头。
琉月笑嘻嘻的摸出一块蜜饯递给她,她接过含进嘴里,总算是将那股子呕意压了下去。
“小丫头还挺贴心。”
“那是。”琉月眼珠子转了转,抿着嘴笑了。
棠予跟她贫了两句,走到小厨房那里推开门往里看了看,见里面虽然空荡,但比自己想的要干净整洁一些,重新用起来不需要费多大的周折。
只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小琉月~”棠予将目光投向了跟在她身后的小姑娘,“你中午吃饭了没有呀,现在肚子饿不饿?”
她一瘪嘴:“净忙着照顾您了,哪顾得去御膳房啊。”
棠予微微俯下身平视着她,眸子里闪着光。
“你去给我弄点食材来,我给你做一顿大餐好不好?”
“你?”琉月上下扫了她两眼,质疑摆在了面上,“你会做饭?”
“保证馋的你流口水。”棠予拍胸脯向她保证,又故意激她,“怎么,这个任务有难度?”
琉月还真吃这一套,一抬手将腰间挂的荷包摘了下来,拿在手里掂了掂,那鼓鼓的荷包沉甸甸的,看上去分量不小。
她抬手一抛,又潇洒的摊开手稳稳地接住了,利落的转身向宫外走去。
“等着。”
棠予无声的笑弯了眼,她在心中暗道,可以啊梓竹,平时捞的油水不少啊。
她将锅碗瓢盆洗刷了一下,盛了些清水备用,又磨了磨那把有些旧的刀。
准备工作刚收尾,琉月就带着她的战果回来了。
不得不说,这小姑娘办事确实是个靠谱利索的,她提着两条人小臂长的鳕鱼,拎着一兜子杂七杂八的蔬菜,颇有气势的一抬手搁在了案板上,做了个请的姿势。
棠予也不含糊,挽了袖子上去就开干,那雕花似的刀工让琉月看的目瞪口呆的。
最后收工的时候,棠予先盛了满满一大盘让琉月端去桌上,而后趁她不在摸出一个海碗盛的满满当当,心念一动,这碗香喷喷的红烧鳕鱼就被她存了起来。
琉月回来之后探头看了看锅,疑惑地挠了挠头。
“我怎么觉得变少了?”
“没有,你看错了。”
棠予面不改色,拿起一边的锅盖盖上了。而后按着她的肩膀将她推出了厨房,两个人一齐坐在饭桌前搓搓手,饱餐了一顿。
琉月揉了揉自己的肚子,直竖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