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他们的话说,临江楼就那么大,如果人人都来题诗,也没有那么多地方。
看似很有道理,但是掩饰不了他就连进去都没有资格的现状。
林真给了游旷一个眼神,意味深长的道:“冷公子还是跟我们进去吧,不然我怕你就再也不想来了。”
一听他对《临江仙》那么推崇,就知道这是个纯挚的人,实在不忍心他上当受骗,干脆在张新语成名之所将他沽名钓誉的本质揭露给冷彦。
游旷生拉硬拽的就把人带了进去。
冷彦不明白她为什么说“再也不想来了”,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拉着进了临江楼。
在门口围观却因为舍不得交茶水费的人见有人竟然愿意白给一个穷书生交钱,顿时羡慕嫉妒的视线齐齐射了过来。
暗道,这小子一身穷酸相,长得也不出奇,怎么就被那美貌小姐看上了。
重点是被看上的怎么就不是他呢!
一行人进去之后才知道,原来每人一百个油币的茶水费,说是这么说,其实别说一杯水,就连落座的机会都没有,你只能在楼里上下参观,若想找个桌子落座,每一楼都有基础的费用,层层加高。
林真都要被气笑了,听冷彦说以前不是这样的,就明白了,这一套是张新语教的吧。
把老家那些景区搂钱的本质表现的淋漓尽致。
真是好的不教,尽教坏的。
一行人也不着急找桌落座,跟着人群就往楼上走,据说五楼高处最适合观景,视野最好。
刚走到五楼,就听到一片嘈杂声,听着意思竟有人在临江楼闹事。
“他张新语就是沽名钓誉,他是个骗子,这些诗,《临江仙》《无题》《月下独酌》根本就不是他的作品!大家都被他骗了!“
“周兄,你在说什么呀,《无题》可是他在刘家举办的花宴上以情为题现场做出来的,怎么可能不是他的!你不是最推崇他的吗?”
“对啊,周毅,你不要随便污蔑张公子!”
“我污蔑张新语?”一脸癫狂的满身酒气的男子指着墙上挂的诗,“你们看看,这一手破字,他会写诗?那《那临江仙》是用修先生的作品,《无题》是义山先生的作品,《月下独酌》更是太白先生的作品,他全都按在自己身上,是仗着死人不会说话是吧!”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你是疯了吧!”
周围的人见他连原作者的名字都说出来了,有的便开始将信将疑,有的还是“我不信,我不信,就是污蔑”的态度,甚至有两个极端的都要挽起袖子从口角上升到肢体冲突了。
“周毅,你到底从哪里听来的这些啊?空口无凭就能胡说!”
“哈哈哈!”周毅一把甩开拉着他的手,踉跄了一下,拍着自己胸口,“我连夜从湖城赶过来,外面,外面都传遍了!这三位先生的其他作品,早就满大街都在传唱了!就你们,你们还在这自欺欺人!”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周毅一首一首的念着,最后竟然落下泪来,“这些都是义山先生的诗,如此缠绵悱恻,风格秾丽,放在一起来听,谁又能听不出来呢!”
“难不成这些诗的作者还能豁出去这么多优秀的作品,就为了陷害他张新语吗?他配吗!”
“我们都被骗了啊!”
曾经那么仰慕那个人,觉得他是个能自由掌控各种风格的大才子,当今诗坛的领军人物非他莫属,周毅自己也是其中一名忠实的拥趸。
可是当初有多崇拜,知道真相的时候就有多绝望,甚至觉得当今诗坛已经完了,被一个骗子独占鳌头,没有人能站出来把他压下去。
喊到最后,周毅干脆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一边还哽咽的念着更多太白先生等张新语盗用过的其他诗人的作品。
渐渐地周围一片寂静,大家都在仔细分辨着那一首首优美的诗词。
直到周毅嗓子干哑,无声落泪,突然一道声音在五楼里响起。
“这些诗和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为什么以前从未听闻过。“
此时这句话中已经不再是质疑了,而是憧憬和向往。
那些人好像通过这一首首的诗逐渐在众人面前清晰了起来,如太白先生举着酒杯仰头向天狂笑的潇洒,义山先生多愁善感朦胧凄美的飘逸……
透过这些作品他们真的好想看到了那些惊才绝艳的人们。
而不是像张新语那样突然的甩出来一首首仅仅只是不错的诗而已。
“是啊,这些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
此时周围的人都已经完全相信了周毅的话,毕竟,确实没有人会甩出来这么多首绝世名篇,就为了陷害一个人。
冷彦此时已经完全懵住了,什么?《临江仙》不是张新语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