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嫌弃这人打扰了自己接待别的顾客的时间,但是见她态度亲和,不卑不亢,却又让他有些拿不准了,“您说。”
“我看到告示上,你这有位姓林的客人在找一位姓墨的公子是吗?”程茵观察着小二的表情,准备一旦有什不对,立刻想办法逃离。
“嗷!有,有啊。”
“那人呢,他们人在哪儿?”程茵连忙问道。
小二对她的态度有些费解,不过介于他对那一行人的印象实在不错,也就忍着不耐烦回答了一下:“林姑娘已经找到墨公子了,而且他们今天刚离开,就和你前后脚刚退房,你现在去说不定还能追上,听说是要去广陵,那应该是走南城门。”
程茵一听刚走,而且正好是她来时的城门,那还等什,打听了一下他们一行人的特征,扔下句“多谢”就赶忙跑去追。
不过可惜,程茵到底年纪大了,再加上林真他们是骑马坐马车的,就算走的再慢,也比她的脚程要快,等沿着主路追到城门的时候,哪里还有人啊。
这一路上她也在观察,根本没发现有小二说的那种两个马车一行十多人的车队。
程茵颓丧的站在城门口,看着远方扬起的灰尘,身边来来往往的人群络绎不绝,可此时她却感到无比的孤单。
再次抬脚来到告示板那里。
上面用拼音写着“墨阳,看到消息速往凌云客栈”落款是“林”。
不过很快程茵就振作了起来,看来这两位同胞是汇合了,就是不知道是小陈听说的那个卖火柴的还是另外的人了,看他们生活的还不错,她也就放心了。
而且既然人是去广陵的,她和小陈也可以想办法去汇合了。
至于要不要在这上面留些信息,斟酌半晌后她还是决定不要了,万一再引去了一个像张新语那样心怀叵测的,她不就是给年轻人招祸了嘛。
呼了一口气,刚准备买点必需品就出城的程茵突然听见两个年轻的书生在城墙边上好像在说什,别的没听清,就“张新语”三个字让她格外敏感,倒是收入耳中。
不着痕迹的缓缓靠近那两个人,离得近果然听的更清晰了。
只见他们好像谁也无法说服对方,正在闹别扭,也不在说话,程茵就有些急了。
忍不住凑上前去主动招呼:“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周毅听到声音转头一看,见是位貌不出众的老妇人,连忙躬身行礼,“这位阿婆,请问您有什事吗?”
和他闹别扭的友人见状也顾不得冷战了,也跟着行了一礼。
程茵为他们的态度感到几分熨帖,笑容越发慈祥和煦,“刚才听到你们在说张新语,是他又写了什新作品吗?”
周毅见这位老妇人也关注张新语虽然有些意外,不过也不忍心她继续上当受骗,恳切的道:“这位老夫人,那张新语是欺世盗名之辈啊,他以前写的诗都不是他自己的作品,是盗用了别人的,您不要被他骗了。”
程茵一怔,她这些日子一直不动声色的打听张新语的近况,先前每次都是收到一些让人憋屈的吹捧之语,可偏偏小陈的前车之鉴让她无法解释。
没想到这次竟然还有了意外之喜。
还不等她说什,先前和周毅争吵的男子开口了,“周兄!张公子自己都没有承认呢,你不要到处污蔑他的名声!”
周毅见友人还执迷不悟,深感痛心啊,“贤弟,你前些日子去广陵你不知道,如今就连徐州都传遍了,当日我亲眼所见,那无耻鼠辈在临江楼下被大家质问的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推开人群狼狈逃窜,直到今日都不敢冒头,你说如果他是无辜的,怎可能是这种态度。”
说着见友人还是不信,就把他从湖城听来的那些诗篇又念了一遍。
“你说说,看见这些诗,你能昧着良心说这不是一个人写的吗?”
程茵没想到竟然有人从别的地方迂回作战,打了张新语一个措手不及。
真是漂亮啊,他们怎没想到呢,把这些诗拿出来就好了啊!
“太好了,真是双喜临门啊!”程茵笑着转身离去。
等周毅二人回过神来,就发现向他们打听张新语的老妇人已经走了,对望一眼,感叹道:“我们庐江做学问的氛围这好,就连一位平平无奇的老妇都关注他的诗,这张新语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真是害人不浅。”
*
位于城外不远处的一个小村里,一个人迎来了好消息。
“小陈,小陈,好消息啊!大好消息!”程茵跑到村边的茅草屋中,激动的推开院门。
只见院子里一个男人正用他那握惯了钢笔的手掐着竹篾,认真的编着竹筐。
闻言连忙抬头看来,“程教授,是什好消息啊?“
程茵将两个好消息与他一一道来,陈书从果然如她所料欣喜若狂。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兴奋地在院子里踱步,陈书从大步跨到程茵面前,“程教授,这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太好了!”
“没错,也不知道是哪位义士做出这等壮举,让我中州诗词传遍九州,像张新语这样蝇营狗苟、投机取巧之辈就该有这样的报应。”程茵也高兴有人做了他们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