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说了,我身体康健的很,少吃一碗死不了。”秦妍书神色倦怠,摆手,“撤下去吧。”
沈嬷嬷不敢多话,低着头快速收好盅碗食匣,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秦妍书轻叹了口气,扶着桌子坐下,右手下意识抚向平坦的腹部,接着又如碰着烙铁般急急回缩。
长贵再怎么嚣张跋扈,终归只是名下人。给他十个熊心豹子胆,他也不敢擅作主张跑来问沈嬷嬷这个问题。
那就是萧昱想问。
子嗣啊……
不管她的身体如何康健,肚皮没有动静、子嗣没有着落,就是她这王妃的原罪。
萧昱就算再宠她,在子嗣、野心面前,都只是过眼浮云。
她当初选择萧昱,不是早就预料了会有这一天吗?
出远门的兴奋和喜悦,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
***
两日后。
浩浩荡荡的王府车队慢慢驶出京城,引得城中百姓争相围观。
领头的是四马亲王车架,萧昱并秦妍书皆呆在此处。
秦妍书这几天情绪不佳,坐在车里也不说话,只微微掀了帘子观看外头百态。
听得外头动静渐远,原本闭目养神的萧昱睁开眼,看向窗边发呆的秦妍书。
他皱了皱眉,想了想,开口道:“你左手边垫子下有个暗格,里头放了特制的棋子,拿出来,陪我下两盘。”
秦妍书回过神来:“是。”说完才反应过来,愣了愣,伸手掀开垫子,摸索着掀开格子,果然发现两篓分别刷着红白字的玄色棋子。
她忙取出来,放到中间茶几上。
萧昱也不知道从哪里翻出块黑木板子,扣在茶几上。横平竖直的棋盘就布置妥当了。
萧昱择了红字棋子,率先开场。
棋盘、棋子都是吸石料子制作的,棋子落到玄色棋盘上,除非用力抠,否则是不会掉下来的,正适合在这种颠簸的车架上使用。
认识至今,又成婚近一年,萧昱在棋艺上的造诣,秦妍书是早有领教。
萧昱对她亦然。
她若是敷衍以待,随意输掉,以萧昱的眼睛,定能看出一二,故而,眼看萧昱的棋子已经落地,秦妍书忙沉下心,捏起白字棋子跟上。
俩人你来我往慢慢下了起来。
出京城后不久,马车就开始颠簸起来。
用着吸石棋子的俩人丝毫不受影响,来来去去下了几盘,全是秦妍书输掉。
到后来,秦妍书都有些着恼了,盯着棋盘开始苦思冥想,下子也愈发小心翼翼。
萧昱再次落了一子后,抬眼看向对面思考的人儿。
对面的秦妍书一改原来眉心轻蹙的恹恹状况,纠结得眉头都快打结了。
萧昱微微勾起唇角,嘴上却催促道:“还要思考多久?”
秦妍书懊恼地瞟了他一眼:“您才刚落子没多会儿呢,容我再想想。”
萧昱眼底闪过抹笑意,点头:“行,依你。”
秦妍书丝毫不觉,只盯着棋盘苦思冥想,半晌,才捏起粒棋子犹犹豫豫地放到某处位置。
萧昱随意一扫,捏棋,放下:“将军。”
“……”秦妍书恼了,棋篓子搁到棋盘上,“妾身技不如人,认输。”偷覰了眼萧昱,“王爷,咱们改天再下吧?”
萧昱状似思考片刻,然后点头:“行。”
秦妍书暗舒了口气,忙快手快脚将棋子收起来。
萧昱一直盯着她看。
秦妍书不是死人,自然察觉到了几分。
她略有些窘迫地看了眼萧昱:“妾身衣冠不整吗?”
萧昱摇了摇头。
“妾身是不是哪儿做了不对?”
萧昱再次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