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就是这样。”洛玲激动极了,秦嬷嬷能理解她的意思!
洛玲也走到窗边,掀起那层纱,推开窗户,然后快步走到屋子外,问:“秦嬷嬷,您现在能看见我吗?”
“能。”
“程姐姐呢?”
“能看见。”
“好的,秦嬷嬷您先支持着这张纱,程姐姐,你把手放到纱上,手要贴着它。”
程秋剪照做了,可依然感到困惑。洛玲她到底要干什么?
正想问问,程秋剪就感到有一股暖风吹得她手心痒痒的。
“感受到了吗?刚才往里边吹气了。”
“这有什么用?”刚问完,程秋剪就反应过来了,洛玲在和她们解释。
“纱能透风,可蚊子却过不去,所以如果每个窗子都蒙上纱的话,可以一定程度上防蚊,只要能固定住。”
程秋剪又摸了两下掌心的纱,这纱来得可太及时了,她两眼放光,她这段时间已经被蚊子整得没脾气了。
“那,咱们现在就整一个?”
说干就干,洛玲和程秋剪把各个房间的窗子都数了一遍,然后秦嬷嬷拿着剪刀,洛玲拿着那匹纱,程秋剪去搬凳子,准备把所有的窗子都蒙上了一层纱。
洛玲和程秋剪负责度量和固定,秦嬷嬷就负责剪。
三人花了一个下午,把冷宫里大大小小的窗子都“安”上了“纱窗”。
“这样,以后应该不用再熏艾了吧?”程秋剪问。
“也不一定,可能会有漏网之鱼。”洛玲从自己被蚊子咬的经验来看。
程秋剪无语了。
“累了,随便吧。”程秋剪不想挣扎了。
“可能也就一两个蚊子啦,但是只要房间里有一个蚊子就烦得不行了,”洛玲知道不可能做到完全没有蚊子,但是,“至少我们被咬的概率大大降低了。”
这个程秋剪倒是同意。
经过她们这几天的努力,每天晚上房间里出现的“嗡嗡”声确实少了许多,睡得也更安稳了。
“以后隔断时间熏一熏艾应该就可以了,什么时候咱们能有蚊帐就好了,艾草的味道我已经闻吐了。”洛玲说。
秦嬷嬷看着像霜打的茄子一样的洛玲和程秋剪,慈爱地说:“捱到白露的时候就好了,那时候蚊子就没多少了。”
洛玲当然知道,重要的不是什么时候会没有蚊子,而是有蚊子的日子还有好多天!
洛玲欲哭无泪。
冷宫这边正为生活琐事愁眉不展。另一边,御书房里的皇帝李儒和端王李玄也是看着边境来报一筹莫展。
端王李玄说:“皇上,最近,边境来报称厉人骚扰越来越频繁了,而且似有异动。”
皇帝李儒大怒,一把摔了那卷军报:“都是一群废物,没有了程山,他们就守不好边境了吗?让他们守着!”
李玄沉默。
李儒知道这怒气不该向着李玄发,平复一下,长叹一声,说:“今年多地大旱,收成不好,这仗,咱们打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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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边境的问题
李儒话音刚落,李玄就急不可耐地说:“那我们就如此这样看着边境的百姓受苦吗?臣弟不懂。”
“小不忍则乱大谋。如果强行应战,到时掏空国库,民不聊生,生灵涂炭,则责任谁又付得起?朕付不起,你也付不起,谁都付不起。我临朝的子民才过了几年的安生日子,这仗不能打,至少现在不能打,”李儒顿了顿,继续说,“但是也要做好完全的准备,要是增兵,又是一大笔银子。此事事关重大,明日早朝再议吧,你先回去吧。”
“臣弟告退。”李儒都这么说了,李玄只好退出了御书房。
李玄站在御书房外,望着那如同翻墨一般昏暗的天空,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李玄正要转身离开,李儒身边的大太监,余盛追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把伞。
“瑞王,这天快要下雨了,这是陛下让我给您的。”
李玄笑着接过伞,说:“余公公代我谢过皇上。”
话音未落,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刚好砸到余公公和李玄的脸上。李玄赶紧打开了伞,撑在两人头顶,顺时,雨势就大了起来,雨点打在伞面上,“啪啪啪”的,越来越密集,显示出这雨的威力。
“哎呦,还真是说不得,这一说就开始下了。雨天路滑,瑞王您一路小心。”
“多谢余公公提醒。”
话说完了,余公公转身跑回了御书房。
李玄握着伞柄,看着已经把眼前的一切都模糊的雨幕,长叹一声,离开了。
余公公扫了扫衣服上的水,才进入御书房。
“皇上,瑞王走了。”
“嗯。”
余公公比皇帝大十岁,可以说是看着皇帝长大的,是除李儒自己以外,最了解他的人。皇帝相当看重瑞王这个胞弟,从小有瑞王闯了什么祸,还是太子的皇帝都替他兜着,为此挨了先皇不少训斥。多年来,两人兄友弟恭,像今天这么吵起来的,可不多见。
“皇上何必如此动气。”
“朕不是气瑞王,是气边境那群尸位素餐的家伙。置于瑞王,年轻气盛了些。要他查案还行,行军打仗,他可不在行。”
“余盛,你说,朕当初夺了程山的兵权,是不是做错了。”
余盛吓得冷汗直流,这话他哪敢接。皇帝在自己面前罪己,还要自己发表意见。这要是说错了话,自己的小命没了不说,怕是还得连累家人。
但是皇帝都点他的名了,余盛也不能不说话。
余盛忐忑不安地说:“奴才不是很懂这些。”
“也是,朕糊涂了,你下去吧。”
幸好皇帝也只是感慨一下,没有强制要求他说出现什么真知灼见。
走出了御书房,余盛才出一口气,手里的拂尘险些拿不住,摊开手掌一看,手心上全是汗——被吓出来的!
伴君如伴虎啊,余盛感叹。
第二日早朝,从边境来报的驿使将边境的情况都汇报了。
朝中文武百官就厉人频繁骚扰边境的问题吵翻了天。
大臣们一下分为三派——主战派、主和派和中立派。
李儒摆手让驿使退下,然后说:“诸位爱卿有何见解?瑞王,你先说。”
李玄站出来,他昨天就知道消息了,他知道皇兄昨天找他为的什么,可思考了一个晚上,他还是觉得这仗该打。
他怕是要让皇兄失望了。
“皇上,臣以为,应该出兵。”
主战派代表太尉,赵衡也附和:“皇上,这仗得打,厉人在边境烧杀抢掠,这是挑衅,臣以为,得出兵打压他们的气焰。”
主和派代表户部尚书,贺钰说:“赵衡,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贵,皇上,这仗打不得啊,去岁收成不好,皇上仁德,拨了银子赈灾,又减了百姓的赋税,这要是打起来,军饷、粮草哪里都需要银子,如今国库可支撑不了任何一场战事啊。”
中立派们,齐观眼观鼻鼻观心,不发表意见。
正当大臣们吵得不可开交,忽然听见李儒说:“够了。”
大臣们都噤声了,喧闹的大殿瞬间鸦雀无声。
李儒从龙椅上下来,环视一周,问:“既然多位大臣觉得该战,那么你们觉得派谁去合适呢?”
其实,大臣们的心里都浮起了同一个答案,但是没人敢说,程家可是被皇帝抄了没多久。
看到李儒似笑非笑的脸,主战的大臣们忽然感到浑身发冷。
“既然主战的诸位爱卿举荐不出一个合适的人选,而国库又确如贺尚书所言,那这仗确实不宜打,至少不是现在打。散朝。”
大臣们鱼贯而出,主战的大臣们,主要是武将,都松了一口气。
几个争论最激烈的主战派大臣相互看看,发现对方都是一头的冷汗,一个主战派想和赵太尉说些什么,赵太尉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说、不能说,最后那位大臣将想说的千言万语都咽了回去,化作一声叹息,然后摇着头走了。
李玄看着这些灰心丧气的主战派大臣,心中凄然,如同被针扎一般。
他也理解皇兄说不能打的原因,可是,心里,总是觉得纵容厉人在边境烧杀抢掠,实在是过于窝囊,李玄咽不下这口气。
李玄在大殿外站了许久,看着大臣们都一个个远去,下了决心。
皇兄不是差一个领兵的人选吗?那他去。
可李玄到了御书房外边,被余公公拦下了:“瑞王,皇上请您回去。”
李玄有些生气,但也保持平静,说:“请余公公代为通传。”
余公公没有理会,只重复刚才那一句:“皇上请您回去。”
这下,李玄彻底火了。“余公公,你都没有通传,如何得知皇上不愿见我。”
“这是陛下的吩咐,陛下早就知道瑞王会在下朝后过来,也知道您为何而来,所以让老奴在这儿等着您。”
“皇上当真不愿见我?”
“是的。”
“那本王就在这儿等着。”
李玄就直接搁地上一坐,盘起腿,一副不见着皇帝誓不罢休的样子。
余公公汗颜,这世上也就瑞王敢干这种堵皇帝的事儿了。
坐地上当然是不舒服的,到时候两人兄弟感情又和好了,皇帝岂不得找自己秋后算账,余公公只好进去问问李儒。
听了余公公的转述,李儒不怒反笑:“是他能干出来的事情。”
可不是嘛,余公公腹诽。
“不错,是我李家的儿郎。余盛,去给瑞王搬张凳子。”
听了第一句,余公公还以为皇帝要见瑞王了,结果居然是给瑞王搬张凳子?
得,这两兄弟较劲了。余公公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了,可他也不敢有异议,只能执行皇帝的命令。
“是。”余公公答应了一声,挥手招了一个小太监,让小太监把御书房里一张搬了出去。
李玄看着余公公进去又出来,以为李儒愿意见他了。可看到余公公身后跟着的小太监,李玄感觉到大事不妙。
“小宁子,来来,放这,”余公公指挥着小宁子把凳子放在李玄面前,才和李玄说起话来,“瑞王,这是皇上让我给您送的凳子,怕您坐地上不舒服。”
李玄无言以对,看来皇兄这是打定主意不见他了。他觉得自己顶不住酷暑在这儿等他一整天吗?
他偏要等。
李玄站起来,坐上了那张凳子,对余公公说:“麻烦余公公替本王谢谢皇上。”
余公公笑着应是,心里却在咆哮,他夹在两人中间当传话筒,实在是太难了。
余公公传达了瑞王的话,李儒听了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一直低头批着折子。
余公公有些怀疑皇帝是不是没听清楚自己刚才说的话。
“研墨。”余公公神游了一下,就听到李儒的声音拉了回来。
御书房里有冰,自然是清爽无比,可御书房外就不一样了。
李玄坐的地方虽然没有阳光直射,但是空气的温度却高得惊人。李玄坐在凳子上热得大汗淋漓,口干舌燥。
余公公出来瞧了好几遍,有些于心不忍,但是看皇帝不慌不忙地还在批折子,又不敢劝。
太阳逐渐西斜,一天最炎热的时候过去了。
终于,李儒批完了折子,把笔一放,说:“走,我们出去看看。”
开门一看,李玄还在,他居然还真的等了一个下午,只是看起来精神似乎不太好,耷拉着脑袋。
李玄热得快要人事不省了,听到御书房开门的声音,他已经见怪不怪了,也没抬头看,这一个下午,余公公都进进出出好几回了,这回估计又是他,这个下午他已经失望了太多回了。
当那道阴影笼罩了李玄,李玄问:“余公公,皇上什么时候愿意见我。”
没有人回答。李玄等了一个下午,也热了一个下午,被人这么晾着不搭理,脾气也上来了。
李玄猛的抬头,就看到了笑着的李儒。
站在他面前的竟然是皇兄!
“皇上。”
“不错,还真的坚持了一个下午。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你回去吧,这仗临朝没钱打,也暂时打不起来。余盛,送瑞王出宫。”
第九章酿苦瓜
如今已是七月,太阳把大地烧得滚烫,烫得往地上摊个鸡蛋估计都能熟了。
冷宫里洛玲、程秋剪和秦嬷嬷都不可思议地看着今天拿到的供应。她们的供应里居然出现了肉,而且还不少,出了肉,还有其他的蔬菜,居然还有蛋!
“这,确定没给错吗?或者没拿错吗?”洛玲呆呆地问。才她穿来到现在,她在冷宫一块肉都没见过,现在冷不丁出现,她都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送来下毒的。
程秋剪和秦嬷嬷有何尝不是。她们在冷宫里待的时间比洛玲更长,都快忘记肉是什么味道了。
“给错也不管了,这肉给了我们,就是我们的。”程秋剪说。
于是,这一天,洛玲三人久违地吃上了一顿肉。
第二天,冷宫里,程秋剪提着一个篮子,一脸愤愤不平。
“怎么了?”程秋剪不是个爱生气的人,这一脸的不高兴,绝对是发生了什么。
洛玲一问,程秋剪就忍不住爆发了:“这也太欺负人了,给这些苦东西,让人怎么吃?昨天还夸他们良心发现,今天就原形毕露了。”
“什么苦东西?”
“你看。”程秋剪把菜篮子递到洛玲面前。
洛玲一看篮子里的东西,心中一喜,这不是苦瓜吗?
“苦瓜好吃啊。”洛玲脱口而出。
“这东西怎么可能好吃,又丑又苦的。”
“不会做的话,它确实是苦的,会做的话,苦瓜做菜可是一绝,清热解暑,好东西来着。程姐姐,你先放到小厨房去吧,我后天再做。”
程秋剪一脸的不信任,问:“真的?”
“程姐姐,你不相信我。”洛玲故作生气。
两个多月的相处,已经让洛玲和程秋剪混熟了,洛玲偶尔还能发发小脾气,开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