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怪气。”苏若看了他一眼。
“……我才没有。”霍忱喝了口水。
“你该不会是嫉妒人家比你帅比你成绩好吧？”苏若故意气他。
霍忱气极反笑，“你审美有问题吧，这小子比我帅？”
“不然呢？要不校草投票你怎么只得了第二名呢？”苏若冲他挑眉。
之后，苏若也不再搭理他，拿着酒杯和人social去了。
霍忱窝了一肚子火没处发，坐在椅子上一边喝酒一边生闷气。
包间里充满了欢声笑语，只有霍忱格格不入，浑身低气压，一脸不好惹。
苏若有心晾着他，和李嘉禾凑在一起咬耳朵。
“你和霍忱吵架了？”李嘉禾瞟了下霍忱的脸色。
“没有，他自己无理取闹。”苏若故意不看他，扯开话题，“对了，你和萧温宇什么情况？怎么感觉进展飞速啊？”
“啊？”李嘉禾没想到话题会突然转到自己身上，眼神乱瞟，“没什么情况，就是朋友。”
苏若抑扬顿挫的“哦”了一声，也不戳穿他俩这一晚上互相对视了多少次。
“对了，我刚刚看他一直看表，吃完饭你们俩是还有安排吗？”苏若问。
“你怎么知道？”李嘉禾瞪大眼睛，脸瞬间红了。
苏若忍俊不禁，“那就是有安排了。”
“嗯。”李嘉禾看了萧温宇一眼，点点头，又补充道：“他说吃完饭要带我去个地方。”
“那照他这种喝法，吃完饭还清醒吗？”苏若皱眉看过去。
萧温宇身边围了一堆人，全都在劝酒。
他们这个年纪，正是喜欢装大人的时候，不太能喝，但却敢喝。
萧温宇脾气好，几乎来者不拒，这会儿神情都有些恍惚了。
李嘉禾看向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担心。
苏若看着她，慢慢把这道身影和前世的和婉公主重合。
“我替他喝。”苏若起身。
“啊？”李嘉禾没反应过来。
“放心，我外号千杯不倒。”苏若冲她眨眨眼。
苏若走过去，把萧温宇从人群里薅出来，拿过他手里的酒杯放在桌上，重新起了一瓶说：“时间不早了啊，我替班长再喝一圈，咱们就散了啊。”
大家都喝多了，闻言开始喊：“不行！替喝要翻倍！”
“对！翻倍！翻倍！”众人附和着。
“好！翻倍就翻倍！”苏若也不怕，哗啦哗啦开始倒酒。
包间里瞬间响起此起彼伏的叫好声。
“不用不用，我自己喝。”哪有让女生替自己喝酒的道理，萧温宇要去拿酒。
苏若按住酒杯，低声说：“班长，这点儿酒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她迎着萧温宇的目光看了一眼一脸担忧的李嘉禾，笑道：“而且我帮的不是你。”
萧温宇怔了下，收回手，道了声谢。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霍忱简直要气疯了。
苏若的脑子是进了水吗？萧温宇到底有什么好？值得她去帮着挡酒。
明明这一晚萧温宇都在和李嘉禾眉来眼去，她还傻了吧唧的往上冲，真是笨到家了。
一杯。
两杯。
三杯。
苏若端起第四杯，刚放到嘴边，胳膊就被人一扯，酒也被人夺了去。
苏若一抬头，就看见霍忱仰头把啤酒灌了下去，露出好看的喉结。
她微微愣神，下意识舔掉唇边的酒渍。
霍忱喝完酒把手中的杯子狠狠的往地上一砸，整个包间鸦雀无声。
苏若也被吓到了，忘了说话。
“够了吗？”霍忱看向劝酒的人。
“够了够了。”一帮人酒醒了大半，战战兢兢地点头。
“那就滚。”霍忱冷眼看着他们，态度桀骜。
一帮人忙不迭地回到座位收拾东西，生怕跑的慢了被打。
短短不过几秒钟，就剩下霍忱、苏若，李嘉禾和萧温宇四人。
“你干什么？”苏若看向霍忱，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疯。
她尽量控制着脾气，小声说：“今天是萧温宇生日，你跟他有仇吗？干嘛这么闹？”
霍忱当然看清她眼里的不耐烦，但他能怎么说？
说不喜欢她为萧温宇挡酒？还是说不喜欢她看向除了他之外的男人？
霍忱看着她胸膛起伏不定，最后只是说了句：“我就是看他不爽。”
苏若望着他的目光渐渐变为失望，她深吸一口气，转身看向萧温宇，勉强挤出一丝笑，“抱歉啊，今天给你添麻烦了。”
萧温宇摇摇头，“没事。”
苏若再看向霍忱时，目光澄澈一片，再没有丝毫情绪。
没由来的，霍忱心慌了一瞬，他微微张口，想要叫她的名字。
苏若却没再看他，撞开他的肩膀，径直离去。
果然，不是一个人。
第34章
霍忱和苏若之间的关系再度降到冰点。
开学后，霍忱几乎没再看见过苏若。
他摸不清苏若早上出门的规律，一连几天都无所获。
在学校时，她常开着的那扇窗户也关的严实，再也没有路过他的班级去打水，她好像就这样，突然消失在他的生活中，如同她来时那样猝不及防。
又一次月考结束，霍忱交完试卷出了考场。
下楼时突然想起自己有东西落在考场，便原路折返回去，拿了讲桌上的书往外走，在走廊撞上回教室的苏若。
苏若看过来的视线与他交错开，如同在街上遇到一个陌生人那样，视线交错滑开，一丝停顿都没有。
擦肩而过后几步，霍忱在原地停下，想不通到胸口发闷。
就为了一个萧温宇？
“霍忱！”徐子捷从楼梯拐角跑过来，看他状态不对，问：“你怎么了？考试没考好？”
“没。”霍忱不想说话，垂眸往前走。
“哎！那不是苏若吗？”徐子捷夸张的喊，“叫着她一起出去吃饭？”
“你闲着没事干就去把村口的粪挑了。”霍忱回头看他，不耐烦地说道。
“……什么情况？”徐子捷回头看了眼苏若，才跟上霍忱的脚步，“你们俩假期不是还一起补课吗？怎么突然老死不相往来了？”
不知道是哪个字眼刺痛了霍忱，他突然停住脚步，沉着一张脸看向徐子捷，“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到她，听明白了吗？”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求生欲使徐子捷忙不迭的点头，“明，明白了。”
霍忱看他一眼，转身离去。
没关系，这世上又不是少了谁就不能活。
他和苏若才认识多久，他连抽了两年多的烟都能戒，苏若算什么。
但霍忱显然是忘记了戒烟时发生的戒断反应。
失眠、焦虑，脾气差和精神状态不好。
但好在这次他的戒断反应并没有那么严重，只是失眠和发呆。
在发呆的过程中，能想起关于苏若的一切。
他和苏若满打满算认识了不过两个月，霍忱本以为他对于两人刚认识时发生的事情没什么印象，可几个失眠的夜晚来临时，他才发现自己能回忆起每个细节。
她的眼泪，她小心翼翼的讨好，她笑时弯起的眉眼，她打架时流畅的动作……
以至于最后见面时的视而不见，都如同定格画面，牢牢的钉在他的脑海里。
凎！
他是有什么受虐倾向吗？
苏若当初追着自己跑的时候他懒得理人，现在人家和他回到陌生人关系了，他开始怀念。
“啊——烦死了！！！”霍忱抓着被子躺下，把脑袋一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与失眠抗争。
-
“哇！若若！你这次成绩突飞猛进啊！”林蕊拿着成绩单转过头来，“如实交代，是不是瞒着我们补课了？”
“对啊，我每天都鏖战到凌晨两点呢。”苏若半真半假地说道。
“牛哇！”林蕊夸张道，“不行不行，我得赶紧学习了，不然连现在的位置都保不住了。”
说着，林蕊就神神叨叨地转过身去奋笔疾书。
苏若无奈一笑，右手伸进桌洞摸出一本深蓝色封面的本子。
她靠在椅背上，指尖挑开封皮，肆意潇洒的字迹跃然纸上。
她紧抿着唇，低头看向脚边的纸袋，有些犹豫不决。
她突然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恼他乱发脾气搅了别人的生日宴，还是知错不改态度嚣张。
又或者是，她彻底认清，这个霍忱与前世毫无瓜葛。
“下周我应该就会搬到楼上上课，班里的事情大多照顾不到，如果班上发生什么事，随时联系我。”萧温宇偏头对她说。
“啊？”苏若合上本子，没反应过来，“去楼上上课？”
“对。”萧温宇点头，“今年数学竞赛前的集训安排在咱们学校，老师征用了楼上的多媒体教室。”
“知道了。”苏若点点头，又坏笑着看他，小声说：“那嘉禾是不是也会去参加啊。”
萧温宇难得眼神慌乱了一瞬，下意识抬手摸了摸后颈，一本正经地说：“当然会去，她的成绩足够优秀。”
苏若装作恍然大悟般点点头，看着他揶揄的笑。
也许是看苏若太过嚣张，萧温宇突然说道：“这次集训霍忱也会参加。”
“……他参不参加跟我说干什么？”苏若移开视线。
“我看你们俩最近在冷战，以为你会想要知道。”萧温宇理所当然地说道。
“我才不想知道。”苏若立刻反驳，“而且我们没冷战。”
只是回到最初互不认识的状态而已。
“是吗？那也许是我看错了。”萧温宇温和地笑笑，说：“我还以为那天在我生日产生的不愉快，你们到现在也没解决。”
“……”苏若看着他，最后败下阵来，“好吧我承认，我们最近是有点别扭。”
她故意躲着他把他当空气，而霍忱呢？八成是顾着面子不肯先低头。
可他也没有理由先低头求和啊，他又不是小霍。
不对，小霍根本就不会惹她生气。
“因为他那天发脾气摔了杯子？”萧温宇问。
“有一些原因吧。”苏若含糊地答。
“如果是因为这个的话……”萧温宇想了一会儿，“他本来不就是这样的人吗？”
“啊？”苏若看着他，愣住了。
萧温宇笑笑，意有所指般说道：“不要试图去改变一个人，不然辛苦的人不止你一个。”
-
放学后，苏若整理东西回家，顺路去学校后街打包小吃。
在后门处和同行的同学分手，苏若进入了那条没有路灯的巷子，穿过去的那条街就是她要买小吃的店。
没走几步，苏若就察觉到不对。
她微微偏头，垂眼瞟过墙壁上隐约的人影。
她往前快走几步，身后的脚步声不出意料的也加快了节奏。
苏若猛地停住脚步，向后转身的同时做出攻击的姿势。
跟着她的人是个戴着眼镜的高瘦男生，穿着一中的校服，没什么攻击性。
他好像没想到苏若会转过身，停在原地不知所措。
“为什么跟踪我？”苏若冷声问他。
“不是跟踪！”男生急急忙忙的澄清，又吞吞吐吐的解释，“我就是，就是看你一个女孩子走夜路不安全，所以想送送你。”
“……”苏若无语地看着他，“我觉得一个男生大半夜跟在我身后更不安全。”
“……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担心你……”男生感觉快急哭了。
“那谢谢你？”苏若放软了态度，说：“不过我没什么不安全的，你早点回家吧。”
可能是这次被苏若抓到，男生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上前一步，鼓足勇气说：“其实我喜欢你很长时间了，你，你能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吗？”
“我才来多久啊，你就喜欢我很长时间了？”苏若被他离谱的表白逗笑了。
男生窘了下，“我对你，是一见钟情。”
苏若笑了笑，问：“那你喜欢我什么啊？”
这张脸吗？
“弟弟，成年了吗就在这儿表白？”徐子捷拿着手机从前面的巷子出来，明显在对着男生拍。
苏若闻声回头看了一眼，恰巧和落后一步刚从巷子里出来的霍忱对上目光。
她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和徐子捷点了下头。
男生下意识地避过身去，但又顾忌着在苏若面前的表现，权衡了下，他还是往前走了几步，站在苏若身前，说：“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和你们无关。”
“无关？”徐子捷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单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一副哥俩好的样子，“过来咱俩聊聊你就知道有没有关系了。”
“徐……”苏若开口叫他。
“你对所有不认识的人都这么关心吗？”霍忱走上前，站在她身后。
“你想说什么？”苏若回过身看着他，听出他语气里的不爽。
“没什么。”霍忱无所谓的一笑，“就是觉得你同情心泛滥，先是我，再是萧温宇，现在是他。”
看了眼正被徐子捷勾肩搭背的男生，像是自嘲般说：“或许还有很多个人。”
“霍忱。”苏若往前走了一步，看了一眼他仰头四十五度角青春疼痛文学专用姿势，无奈道：“你脑子没病吧。”
霍忱：“……”
“起来，别挡路。”苏若抬手推他。
霍忱却顺势捉住她的手腕，拉着她走进窄巷。
苏若抬头一看，又是那家网吧。
“你到底想干什么？”苏若甩开他的手。
“这句话不该我问你吗？苏若。”霍忱垂眸看着她，“是你一开始毫无缘由闯进我的生活，现在又不声不响的退出，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