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乙女游戏里始乱终弃——稷下猫瞳
时间:2022-03-04 07:58:51

互不相欠……
慕娆低下头,想起了小太监所说的话。无论如何,她还是想救叶曜一命,只是她并不想再见到他。
“师父,”她低声道:“我想给他送点东西,不知道怎样才能不被人发现?”
“去看看再说吧。”容逸道:“我也不知外面是什么个情况了。”边说边打了个哈欠。
他们一路往前走,过了没多久,就被一道墙堵住。这面墙似乎是用铜铸成的,没有钥匙孔,但上面似乎刻有神秘的图纹。慕娆看着容逸在那转动图纹,没一会儿,铜门竟打开了,原是机关之术。
容逸忽然道:“你站着,我去看看外面是个什么情况。”
她老实地站着了。过不多久,容逸回来,朝她摆了摆手,道:“去吧,慕娆。咱师徒俩也真能睡,现在已经是第二日的午夜时分了。要说皇帝也真可怜,周围的人都在睡觉,没人管他。”
“好的。”
她顺着□□,向上爬了十多节,从洞中钻了出来。此时她应是处于寝宫的夹壁当中,往前几步,师父已经将那里的机关给打开了。她走了过去,宫中燃着淡淡的烛光,隐约能看到眼前的帷幔。
这是什么地方?
慕娆腹议着,伸手掀开了帷幔。她往里看了一眼,差点惊叫出声。那不是叶曜么?
昏暗的烛光下,叶曜平静地躺在红木雕花大床上,似乎正在沉睡。多日不见他,慕娆发觉他确实是憔悴了,也瘦了。
只是他的睡姿不老实,斜身抱着被子,偶尔皱眉,似乎是有些痛苦。另一侧的帷幔遮盖住,慕娆望不清那边的情景。
事不宜迟,她开始从随身空间里搜索药包。
因为随身空间里的东西太多,药包平时也不用,慕娆找了许久。她的手中每多了一个药包,就丢到了叶曜的身侧,算起来大概二十多种……
慕娆真怕叶曜睡觉不老实,翻身将药包给压了。于是她轻拿轻放,正将那些药包小心地摆在他的床上,她听到了一个低低的声音。
“娆娆。”
紧接着,她的手被用力地攥住,慕娆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她赶紧低头,看叶曜仍旧在闭目沉睡。
哦,这小子在说梦话呢。
慕娆一边自我安慰,一边试图抽手。只是手还没有抽出来,身下,叶曜缓缓睁开了眼。
他们的目光,直勾勾地撞到了一起。
 
第025章:
 
“娆娆?”
半响,他喃喃唤了声自己的名字。慕娆见他目光温柔,似有无限怜爱之意,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是你吗?”他专注地望着她,道:“朕已经好久没看到你了,娆娆,你在跟我赌气。”
慕娆:?
叶曜是发高烧烧坏脑子了吗?难道说,这一段时间以来,他将自己折磨得半死不活的记忆全都忘了?慕娆心里这样想,不由得甩开了他的手,冷冷道:“我已经死了!死在狱中了!”
“怎么会……”他有些神志不清地低语:“慕家犯案,你是慕家人,朕不得已将你落入狱中。等终审下达,朕以你功劳相抵,自然会放了你……你何必担心……”
她心中一动,但很快又告诫自己,这不可能。无论叶曜怎么想,如今的她,自越狱以来,就没有回头之路了。
慕娆别过眼,不去看他,一边弯腰收拾那些散落在床榻上的药包,一边轻声道:“我这里有一些草药,等下给你留一个药方,等明早你让御医看一看,我也不能确保对你的病真的有用。”
他似乎对此漠不关心,又伸过手来,试图抓自己。慕娆敏锐地躲了过去,她想了想,脱了绣鞋,从叶曜的雕花大床上爬了过去。
此时,她需要纸笔,将脑子里的药方给记下来。
她掀开另一侧的帷幔,悄悄往外看了一眼,果然无人。慕娆踮着脚尖摸到了桌案旁,在墨上哈了一口气,小声地磨了几下,才抽过一张宣纸,将药方飞快地写下。
等她做完这一切,叶曜还在床榻上躺着,看样病得不清。
不知怎地,她心底还是有一丝酸楚,尽管很快就要逃离这座令人压抑的地方,却仍是失落。
她又踮着脚走了过去,照旧爬到了帷幔的对侧,穿上了绣鞋。低头看了看,叶曜半闭着眼,似睡非睡,似醒非醒。
“我走了啊。”她小声道。
“不……不要走。”叶曜想要挣扎着起身,去抱她,可是却扑个空。慕娆侧身躲开,冷眼看着他。
“我是安顺公主慕娆,不是昔日你的娆娆。”她知道,叶曜此时神志不清,所有深情,不过是给长平公主的。她狠下心,俯身在他耳边道:“陛下,早日康复,我走了。”
“娆……”
她温热的气息扑洒在他的耳畔,只听她低声道:“这只是一个梦罢了。”
叶曜的双臂再度扑空,身侧的女子钻入了帷幔的后面,转眼间没了踪迹。他不知刚刚发生的这一切是梦是幻,伸手掀开帷幔,然而后面只是光秃秃的一堵墙。他光着脚下床,在寝殿里蹒跚着寻找她的踪迹,然而哪里有她的身影?
反倒惊动了轮值的太监,纷纷从睡梦中惊醒,前来劝阻夜半时分、忽然疯癫的皇帝。叶曜本就是身处病中,又体力过支,没多久便昏厥了。寝殿上下,又是一阵忙乱。
等李哲带着几个太监,七手八脚地将皇帝抬到床上的时候,自然也看到了那一堆乱七八糟的药包。他心中疑惑,再一看,案上还多了一张纸,上面写着一些字迹缭乱的药方。李哲将药方默默收起,令人将那些药包归置好,静静地等待太医赶来。
不多时,太医来了。
他把了会脉,再看了看皇帝的气色,道此时只是皇帝的心神损耗太多,需要多加休息,轻易不要惊动他。没多久太后也赶来了,将大大小小的内侍、宫女好一顿埋怨。许玉彤也跟着她,坐在一旁替皇帝擦汗。
叶曜这会很安静,闭着眼,一言不发。偶尔低声呢喃,许玉彤俯身去听,却一个字也听不清。
太后唤来李哲,问:“究竟是何事让皇帝损耗了心神?”
他哪里知道,虽然能推测出一些,但是……还是不说了。李哲弯着腰,小心翼翼道:“奴婢来时,见陛下在殿中行走,高声呼喊,许是……有梦魇。”
“他喊了些什么?”
“好像是……不要,不要……”
太后再问了几个内侍宫女,所得到的答案皆是如此,或是相近的字。太后见此,只得叹了一声,又细细嘱托了太医一番,令他和许玉彤今后都住在皇帝的寝宫中,没日没夜的照顾皇帝,直到皇帝康复。
等好不容易送走了太后,天已经微亮了。
寝宫里的所有人终于稍微喘了一口气。李哲看许玉彤仍在陛下的床边侍疾,悄悄唤了太医出去。等俩人都到了没人的地方,李哲从袖中掏出那张凭空出现的纸,递给了他:“窦太医,烦请看看,这是个什么药方?”
窦太医悠悠接过单子,眯着眼看了一会儿,道:“这药方,我在古籍里曾经见过。只是里面的药材,一时之间难以凑齐,无奈啊。”
“若是有呢?”李哲问。
窦太医闻言一愣,摸了摸白花花的山羊胡子:“倒是也可一试。”
慕娆回到了密室。
她看起来明显有些心情不好,一路上安静的很。容逸识趣没有去戳她,将她送到密室后,自个又溜了。
大约一个多时辰后,他带着灌汤包子、莲子羹等早点回来了。
看样子,师父他老人家又去御厨房摸吃的了……
他腰上还挂着一个酒葫芦,大概也灌满了酒。容逸将东西放在石桌上,看着慕娆,笑了笑:“徒弟,吃饱了才有力气另寻新欢。”
“……师父,你说什么呢。”
“害羞做什么,师父是过来人,都明白。”容逸咕噜噜喝下半葫芦的酒,叹道:“当初摆脱了你这个拖油瓶之后,邂逅一位女子,为师也有过片刻的心动,只可惜一切都有如白云刍狗,来去匆匆,哎……”
作为一只拖油瓶,慕娆生气地吞下了一只包子。不过,她也免不了好奇,尝试着打探:“师父,那个未曾谋面的师娘是谁呀?”
“再问明天莫得饭吃。”
慕娆只好闭嘴,毕竟要恰饭。想起夜闯寝宫的经历,她有些惆怅:“师父,如今我的行踪暴露了,他不会顺着密道找到我们,然后把我们大卸八块吧?”
“应该不会吧?”容逸想了想,懒洋洋道:“你们的对话我都听了,看他的状态,应该是没有力气来找我们。”
“你居然……”慕娆的脸涨得通红,她再也吃不下去了,跺脚回了睡觉的房间。容逸在她的背后大笑,听起来格外的开心。
又过了一会儿,慕娆的肚子咕咕叫,她熬不住,又悄摸地溜回来了。
她假装听不见师父的笑声,一心只对灌汤包。吃了会,慕娆又担忧地问:“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呢?”
“不着急,大理寺找不到你的。”容逸转着酒葫芦,笑道:“密道我已经堵上了,没堵住的部分,我放了好多的金饼。”
慕娆:……
“要知道,黄金是真的重,我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背金子。”容逸抱怨道:“这些金子我分成了好几份,埋在了不同的地方。等他们疯狂挖金子的时候,大概那地方也该塌了……哦对,其实我挖了两条密道,他们大概率会去另外一条。不过,就算他们真的找到了这里……”
他指着那面铜门,悠然道:“这一面石墙的四周,还架有火炮,到时候我们可以炸掉整个大理寺天牢。”
慕娆惊呆了。师父他……是个鬼才吧?据师父说,他们还要在这里住上一些时日,毕竟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密室一定有一条密道是通往御厨房的,不过师父死活不肯告诉她。
等风声过去,他们就划着船,顺着河流离开京都。
几日后,叶曜已有明显的好转。
太后非常欢喜,不住地念佛,奖赏了寝宫上下的内侍宫女。她又对许玉彤道:“好丫头,此次你的功劳最大,等皇帝好了,可不能教他亏待了你。”她心里的主意已定,许玉彤或许当不上后,但是封个贵妃还是没问题的。
许玉彤安静地谢恩,脂粉也掩盖不住她近日的憔悴,眼下已有一片乌青。她立在一旁,脸色说不清是高兴,还是难过。
同样面无表情的还有叶曜,他正坐在床上喝药,看样子精神了许多。
太后奖赏并吩咐完后,又嘱咐了叶曜几句,就回宫歇息去了。叶曜喝完了药,许玉彤上前,想要接过药碗,却见叶曜摇了摇头,道:“表妹,你去歇着吧。”
“我……”她欲言又止。
“去吧。”叶曜语气坚定,她不得不从。
打发走了闲余人等,叶曜唤来了李哲。他神色冷峻,连一丝柔和的气息都没有,径直问:“那晚你看到了什么?”
李哲小声道:“奴婢什么都没看到,不过陛下的身边,那晚确实多了几样东西。”
“是什么?”
“陛下近日所服用的药材,以及一张纸。”李哲恭敬地将那张药方呈上,叶曜接过,那字迹凌乱毛躁,但是粗略可以认出是谁的字。他握住药方的手抖了一抖,强行平定心神,又问:“大理寺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前些日子他病得重,迷迷糊糊听说大理寺天牢似乎是出事了。
李哲道:“安……安顺公主,被人劫狱了!”
 
第026章:
 
叶曜眸光一紧,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回禀陛下,就在前几日……”李哲将此事慢慢叙来,那日清早,狱卒巡视的时候发现安顺公主慕娆失踪,然而现场无一物损坏,急忙报告了大理寺。大理寺卿前来勘察时,怀疑只有挖地道逃亡的唯一一种可能。就当他们发现了密道入口,顺着痕迹往前寻找的时候,发现里面跟迷宫似的,还有人顺道掉进了化粪池……
“可张榜通缉?”
“尚未回禀陛下,故而大理寺还不曾通缉安顺公主,只是加强了京都的戒备,暂未发现安顺公主及其同党。”
叶曜闻言,若有所思地望了望身侧的帷幔。帷幔后有一面墙,上面绘有山水花草,清晨醒来,身边无人的时候,他曾轻轻敲击,这的确是一面夹壁墙。
这座宫殿是昔日慕家皇族所建,若是皇帝的寝宫里有一面夹壁墙,这并不奇怪。只是他非慕家后人,也不知道如何打开夹壁的机关,若是强行闯入,恐怕再生事端。
如今之计,应当找一个能工巧匠,打开这道墙的机关。然而慕娆一人之力,怕是不能这么轻易地逃脱,她身边一定还有一个人……
他的心里微微发酸,又是担心,又是害怕。若慕娆真的逃离了京都,往后余生,他还见得到她吗?
不想不要紧,一想,叶曜的心里愈发难受,嗓子干涩,猛烈地咳嗽了几声。李哲慌忙端上热梨汁,叶曜接过,也只是随意喝了一口。见此,李哲更加担心,小心翼翼道:“陛下也要保重身子啊。”
他不言,片刻后,道:“传令大理寺,压下安顺公主失踪一案,对外宣称公主已经移交别处,不得走漏消息。”
李哲领旨。他心里十分清楚,陛下这是不愿让安顺公主担上谋反越狱的罪名,哪怕心中迫切想要找到她,也不愿下发海捕文书,让她整日逃亡。
见李哲领命而去,叶曜又取出那张纸,望着那上面凌乱的字迹,再想那晚的匆匆一遇,好似梦中一般。她在恨他!恨他将她投入狱中,忍受非人的待遇,恨他的冷漠无情。以及……她恨归国以来,自己对她的精神折磨。
这一年来,自己都在做些什么啊!
刚刚登基,朝纲不稳,就接了她归国。查抄慕家,又不能确保她无恙。待她到了宫中,又冷言冷语,在她身上发泄自己多年的不满……叶曜缓缓闭眸,曾经记忆中的那个纯真活泼,在宫宴中跳舞的小公主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消失了,取代她的是喜笑嗔怒的慕娆,更加真实鲜亮,更令他印象深刻。
在过去,他是一厢情愿的少年郎,爱慕心中的公主,从未真正靠近她;在现在,他是自欺欺人的皇帝,亲手将她推开,在她的心头上撕裂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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