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儿张开嘴巴正要说话,有信使前来。
老在皇极殿听看楚昶处理政事,酒儿有经验地合上嘴巴,肉嘟嘟的粉唇合上,乖乖地坐在楚昶身侧。
楚昶看向信使,一改哄女儿的温柔慈爱,恢复了帝王的威严霸气。
他沉声问道:“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信使单膝跪地,抱拳回道:“禀报陛下,平国君王宣布立仁渊皇子为平国太子。”
楚昶皱眉,“仁渊皇子?可是平国求和送来大楚的质子?”
信使回道:“正是……”
楚昶问道:“你可知其中原因?”
信使说道:“仁渊皇子乃是平国帝后的唯一嫡子,近来平国皇子屡屡死于非命,都道是平国皇后不满平宣帝将其儿子送入大楚为质,所以残害其他妃子的子嗣。
皇后家族势大,平宣帝为平息皇后怨怒,故封仁渊皇子为太子,并表明终有一日会迎回太子。”
楚昶冷笑……
质子便是质子,这才和平几年,他怎么可能将质子归还?
楚昶遣退信使后,酒儿拉了拉他的衣袖,“爹爹,夜栖寒要回平国了吗?”
楚昶看向酒儿问道:“你觉得爹爹该放他回去吗?”
酒儿回道:“当然不行!”
哪儿有说人送过来了又给送回去的道理?
牺牲了那么多将士的性命,才换来的国家安定。
若是质子回去了,平国又发动战争怎么办?
第27章 我跟爹爹最亲啦
楚昶捏着酒儿白嫩的小脸蛋儿,朗笑说道:“我以为你和夜栖寒是朋友,会希望爹爹放他回家。”
酒儿噘起嘴,“朋友归朋友,国家是国家。比起朋友,我还是跟爹爹更亲!”
她说着就在楚昶脸上蹭。
楚昶被蹭得心花怒放,彻底放下了心。
得知自己最宝贝的小公主和敌国质子相交,他愁了好些天,唯恐自己的心肝宝贝分不清亲疏远近,是以严厉责令梅贵妃禁止酒儿与平成宫质子来往。
见女儿不仅有大局观,连是非对错心里都明明白白,楚昶抱着酒儿说道:“爹爹也和酒儿最亲。”
酒儿推开楚昶说道:“酒儿和爹爹最亲,爹爹不用和酒儿最亲。”
楚昶皱眉不解。
这算是嫌弃他吗?
酒儿说道:“爹爹要和娘亲最亲!”
楚昶哭笑不得。
这梅贵妃真是生了个好女儿。
酒儿奶声奶气地说道:“我不是小醋精,允许爹爹把我排在娘亲后面。”
楚昶戳着酒儿的小酒窝逗她,“可爹爹就想和你最亲,怎么办?”
酒儿长叹一口气,一脸拗不过楚昶的无奈,双手搭在楚昶肩膀上,“好吧,反正咱们都是一家人,你和酒儿最亲也是一样的!”
小奶娃露出老成的表情,说不出的萌。
白嫩的脸蛋儿,圆圆的大眼睛,粉嘟嘟的嘴巴肉肉地往外翻,长长的睫毛像是戳在了心上痒痒的。
楚昶抱着酒儿哄了哄,让她在旁边玩儿。
酒儿拿出书,认真看了起来。
楚昶颇为诧异,“酒儿,你要看书吗?”
酒儿重重点着小脑袋,“嗯呐!我现在得多看点书,不然吵架吵不过煦年哥哥。”
楚昶啼笑皆非。
他没想到,自己闺女原是因为这种原因勤勉学习。
他让福公公弄张小桌子过来,方便酒儿学习。
酒儿在小桌子上看书,楚昶则继续处理政事。
楚昶处理政事半途抬起头,见酒儿肉嘟嘟的小手放在书本上,逐字逐句地无声读着,瞧着心软得不行。
他闺女真是又乖巧又懂事。
和他小时候相比也不遑多让!
看了会儿闺女解了乏,楚昶继续处理政事。
他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天色暗了下来,皇极殿内的宫灯已亮了许久。
他再看向酒儿,只见酒儿趴在小桌子上睡着了。
命人将批复好的奏折分发各部,楚昶走向酒儿。
樱桃小嘴因酣睡而微微张着,嘴角吹着小泡泡,长长的睫毛在白嫩脸颊上洒下一片阴影,可爱地让人不忍打扰。
他弯腰抱起酒儿,怀中的小奶团却还是惊醒了。
肉乎乎的白嫩手指揉了揉眼睛,酒儿慢慢睁开一条眼缝,露出黑幽幽的大眼睛,“爹爹,什么时辰了?”
她眯着眼睛往外看去,努力睁大眼睛,看见外面天已经黑了,紧张地拉了拉楚昶的衣服,“爹爹,我们快回去,不然晚了没饭吃啦!”
酒儿甜软的嗓音急得不行。
这辈子当公主久了,她已经忘了饿肚子是个什么感觉!
但她清楚记得饿肚子超级无敌巨难受!
酒儿着急地从楚昶怀里跳下去,小手牵着楚昶的大掌,朝着寒香宫飞奔而去。
宁妃听说楚昶一直在忙政务,便带着吃食过来。
她想着,楚昶今个儿吃了她的东西,忙完肯定去自己那儿歇着,却没料到带着食盒过来,见到酒儿拉着楚昶在皇宫内飞奔。
她气得将食盒砸在地上,“真是成何体统!”
楚酒儿不懂事,楚昶这个帝王也不懂事吗?
在宫里飞奔,也不怕被人笑话!
——
寒香宫……
梅贵妃知道酒儿去了寒香宫,猜到楚昶会来,早早让人准备好了膳食。
远远听见楚昶和酒儿的说笑声,她忙叫秀琴吩咐厨房传菜。
酒儿见到梅贵妃出门来迎,立即甩开爹爹的手奔向娘亲,跑一半儿觉得自己扔了爹爹抱娘亲不太好,又折回去双手拉着爹爹的手,两人一起奔向娘亲。
梅贵妃正要佯装斥责酒儿两句,酒儿却将楚昶的手塞在她手里,迈着小短腿进了屋,爬上椅子抓起鸡腿就要干。
瞧见这一幕,梅贵妃顾不上和楚昶你侬我侬,立即甩开楚昶的手跑去阻止闺女,“酒儿,进食之前要洗手!”
酒儿抢在梅贵妃夺走鸡腿之前,抓紧时间咬了一口。
梅贵妃拿走鸡腿,看着嘴里塞得鼓鼓当当嘴角满是酱汁的女儿,又气又恼又好笑。
“你呀!洗完手再吃饭能耽误得了多一会儿?”
酒儿嘴里塞着鸡腿肉,含含糊糊地回道:“我要去洗了手,哪儿能吃得上这么香的一口鸡腿肉!”
“你洗完手再吃鸡腿不是一样的吗?”
“不一样!闻着香味儿的第一时间吃到嘴里的肉是最香的!”
手中空空落落,楚昶看着面前娇俏的妃子和可爱软萌的女儿斗嘴,心里升起一种难言的幸福感。
酒儿嘴巴再厉害,也抵不过亲娘的一个眼神。
梅贵妃瞪她一眼,她立马乖乖地扶着桌子从凳子上下来,任由秀娥带着她去洗手。
酒儿走的时候,朝着楚昶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
梅贵妃表示:“跟你爹爹哭也没用!”
酒儿回过头,冲梅贵妃皱起鼻子做鬼脸,“娘亲坏坏!”
梅贵妃气得直摇头。
这闺女,真是越来越野了!
看着母女斗嘴,楚昶情不自禁笑出声。
梅贵妃瞪向楚昶,“陛下,臣妾被你闺女气成这样,你不帮着我说话,还笑话臣妾!”
楚昶搂着梅贵妃的腰,温柔地哄道:“你和小孩子计较什么啊?”
梅贵妃叹气,“你就宠着她吧!”
楚昶哈哈大笑,“朕就这么一个闺女,不宠着她怎么行?”
酒儿洗完手回来,开始检查楚昶和梅贵妃的手。
她拉着楚昶的手,冰冰凉凉干干净净,明显刚刚洗过手的样子。
“爹爹,过关!”
她再拉起梅贵妃的手,过分干爽了些,像是抓到了错处一般,粉嘟嘟的小嘴噘起:“娘亲,你没洗手哦!”
梅贵妃啼笑皆非,“你和你爹爹回来之前,我就已经洗过手了。”
酒儿表示:“我早晨还洗过手呢!”
第28章 嘴甜小奶团
梅贵妃无奈摇头,起身去洗手。
自从酒儿去文渊阁学习后,嘴巴越发顺溜尖利,她这个做娘亲的都说不过了。
估摸着闺女到了狗都嫌的年纪,楚昶什么都顺着酒儿来。
他将鸡腿推到酒儿面前,“宝贝多吃点。”
酒儿突然间一下子变乖了,她抓起鸡腿没有立即往嘴里送,而是递到楚昶嘴边,“爹爹吃!”
楚昶高兴地咬了口鸡腿肉。
闺女待自己,果然不一样!
梅贵妃回来,瞧见父慈女孝的画面,又是好笑又是好气。
明明是一家三口,她总觉得自己很多余!
她刚坐下,刚刚漏风的小棉袄像是打好了补丁,也给她夹了个鸡腿。
梅贵妃吃味地说道:“你想得起我,真是难得!”
酒儿勾着手搂住梅贵妃的脖子,在她脸上狠狠吧唧了一口说道:“娘亲,酒儿从来从来没有忘记过你,哪里谈得上难得想起!”
梅贵妃一边拿手绢状似嫌弃地擦脸,嘴角却笑开了花,“你呀!就是嘴巴甜。”
酒儿嘿嘿下,夹了块咕噜肉放嘴里,一边咀嚼一边说道:“我吃着甜甜的肉,嘴巴当然甜啦!”
酒儿啃鸡腿的姿势有些奔放,梅贵妃瞧见了想要纠正。
楚昶按住她的手,“无妨,公主恣意些,没什么。”
酒儿抬头说道:“就是就是!我是公主呢,哪里用得着守那些繁琐的规矩!”
说完,她看向楚昶扬起下巴嘚瑟道:“爹爹,我说得对吧?”
楚昶笑着给酒儿夹菜,“嗯呀!我们酒儿,想什么样都可以。”
父女俩一唱一和,梅贵妃看得直摇头。
宠女儿也没这么宠的!
恪守饭桌礼仪,为的是自己体态得宜,使得一同进食者用餐愉快,闺女又不是一辈子只和他们俩一起吃饭!
都说慈母多败儿,轮到她这儿就成了慈父多败女!
——
又到了哄睡环节。
不知道是不是吃撑了的缘故,酒儿一直打嗝。
小胸脯一荡一荡的。
“嗝——”
酒儿受不了了,从床上爬了起来。
楚昶立即担忧地抱住小奶娃,关心问道:“宝贝,你怎么了?”
酒儿小眉头皱成一团,“吃撑了……”
闺女吃撑了,楚昶再累也得陪着小女儿出门散散步。
他牵着酒儿的小手出门散步。
春日梅园都成了枯枝,但夜晚天色暗,也瞧不见花色,梅花树枝丫恣意,天上挂着一轮明月,皓白的月色倾洒,漂亮得不像话。
“爹爹,你这么晚了还陪着我,明天起得来吗?”
楚昶温柔回道:“没事,还早。”
“爹爹,你只陪我不陪娘亲,娘亲会不会无聊呀?”
楚昶:“……”
知道女儿的无聊只是字面意义上的无聊,他还是忍不住老脸一红。
看来他以后得多陪陪女儿,不然女儿以为她睡觉后的时间是属于她娘亲的,都不好意思让他陪了。
宠女狂魔的脑回路就是如此清奇,楚昶说道:“娘亲是大人了,知道怎么照顾自己。爹爹不陪酒儿,酒儿才是会真的无聊。”
闻听此言,酒儿便心安理得地拉着楚昶在院子里逛了起来。
两父女走累了,要坐在就近的石凳上歇息,宫人连忙拿来软垫铺上,唯恐帝王与小公主受了凉。
酒儿没单独坐,而是坐在楚昶腿上。
坐在肉垫子上,屁股垫得高高的,她抬头望着月亮,“今天的月亮好圆啊!”
皇宫的月是清冷,洒下的月光都透着股矜贵的气息。
边塞的月是荒凉,茫无边际的原野上升起一轮月亮,只让人越发思念故乡。
从前的她没有父母,也没有故乡,别人思乡愁绪万千的时候,她只能一个人坐在石头上,双手托着下巴仰头看月亮,只觉得月亮又大又圆。
就像今时今日一样。
她在自己大得容易迷路的家里,父亲正抱着她,母亲也在不远处,心安时看月亮,只觉得月亮又大又圆,漂亮又圆满。
楚昶低头看向怀里的小奶团,奶团子黑幽幽的眼睛好似发着光,透着月色的清澈明亮。
“嗯,月亮很圆。”
就像他女儿的眼睛一样。
酒儿继续感慨,“月亮好白啊!”
楚昶笑道:“没你的脸蛋儿白。”
酒儿惊讶地看向楚昶,“真的吗?”
小脑袋往后仰,抵在爹爹的胸膛上,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里满是兴奋。
她的脸蛋儿有那么白吗?
楚昶点头,“真的……”
酒儿仰着头笑,嘴都快笑歪了。
她以前常年在边塞,大漠黄沙,再娇嫩的肌肤也磨成了铁砂纸,刀枪不入,混在男人堆里辨不出雌雄,只能算是个俊俏点儿的男人。
大点的叔叔每每看见她就叹气:“酒儿小时候明明白嫩可爱,怎么长大了这么黑?以后怎么嫁人啊!”
她那时候压根儿没想过嫁人的事,横刀立马傲气十足地说道:“我温酒的人生,才不是宅在小院子里相夫教子,而是上阵杀敌,抛头颅洒热血,保卫大楚江山!”
重活了一世,在宫里见了好些娘娘,一个赛一个的漂亮;
她亲娘更是叫一个漂亮,皮肤白得像雪,唇红似那朱砂,粉面桃颊,任谁瞧着都动心。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