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儿疯狂地指挥着,“煦年哥哥,快追上去!”
顾煦年看了眼飞速前行的船,跟了上去。
那艘龙舟见酒儿他们的龙舟追了上来,愈发地卖力起来。
两艘龙舟,像是之前龙舟赛的赛外赛一样,较起了劲。
那边两个人,一个比不过顾煦年的耐力,就两个人换着来。
酒儿看对方换了人,怕顾煦年吃亏干不过两个人,握上了顾煦年的手。
顾煦年诧异地看着酒儿。
白嫩的掌心盖不住他的大手,白皙如玉的手掌映着他的手背,两人的色差明显得刺眼。
酒儿回看过来,眉眼弯弯地说道:“煦年哥哥,我先跟着你的节奏适应适应,一会儿换我来,我不能让他们两个人欺负你一个人。”
顾煦年看着眼前的女孩儿,笑了起来。
真的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小姑娘。
漂亮,可爱,还仗义。
顾煦年没用酒儿帮忙,直接划到两人力竭,一人打败了两人。
“煦年哥哥好棒!”
酒儿高兴地扑向顾煦年抱着庆祝。
太过兴奋,以至于没有把控好力道,直把顾煦年扑在了船上。
酒儿压着顾煦年疯狂晃动着,“煦年哥哥,你真厉害!”
顾煦年被酒儿压着。
他第一次知道女孩子的身子是这样的软。
像是豆腐般的软嫩,又像是棉花似的轻柔,酒儿起起伏伏,他有种想要紧紧把人搂入怀中省得她乱动的冲动。
他正要将酒儿抱住的时候,酒儿却松开了他。
小姑娘淘气,冲着旁边的两个人做鬼脸,“略略略!”
那边的人好笑,“小姑娘,你和你哥哥出来玩儿吗?”
另一个人笑道:“小姑娘,许了人家没有?没许配人家,我明儿带人去你家提亲。”
第118章 “他是我夫君。”
咔嚓。
“煦年哥哥,你干嘛啊!”
顾煦年后知后觉地低下头,发现双手握着的木浆,居然被他给折断了。
酒儿紧张地护住另外一根木浆,“煦年哥哥,你不许再碰浆了!”
不然一会儿他们两人只能游回岸上去了!
那边龙舟里的两个少年笑了起来。
“这位大哥,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用不着生气吧!”
“你妹子的确生得好看,我保证我一辈子对她好!”
顾煦年整张脸都沉了下来。
他正要说个什么,却被酒儿抢了先。
酒儿一手握着木浆,一手插着小腰,气鼓鼓地说道:“他不是我哥哥,是我夫君!你们当着他的面抢他媳妇儿,未免也太嚣张了吧!”
两人都惊了。
其中一人问道:“他是你夫君,你为什么喊他哥哥?”
酒儿理所当然地说道:“情哥哥也是哥哥呀!我和他才成亲,叫习惯了,还没习惯改口叫夫君。”
酒儿说着,扭过头看向顾煦年,甜甜地喊了声:“夫君……”
顾煦年的耳尖红了。
心尖软了……
抹了蜜似的嗓子,甜得有些过分。
顾煦年看着眉开眼笑明媚如煦日的小姑娘,心里头生出丝丝缕缕的甜。
夫君?
他从未奢望过婚姻。
也不曾幻想过有人会这样唤他:夫君。
小姑娘笑得眉眼弯弯,显然就是在逗弄他,他却还是忍不住乱了心神。
酒儿见顾煦年耳尖红了,笑得更欢喜了。
她看向另一艘龙舟上的两人说道:“你们玩儿你们的吧!我要哄我夫君了!”
两人见状,只得走了。
走的时候,两人心里嘀咕着。
这么好看的姑娘,怎就嫁了个布衣青年?
别人眼中的糙汉子和小娇妻,正在浓情蜜意着。
“煦年哥哥。”
“嗯……”
“你怎么害羞了?”
“没有。”
“那你是不高兴了?”
顾煦年摇头,“没有……”
反而是……
心里头有种说不出的欢喜。
酒儿说道:“煦年哥哥,你生得俊俏,我长得娇俏,咱俩可都是适婚人群里的香饽饽,这一路山高水远,咱俩若都是单身,还不得惹多少姑娘少年伤心啊?以后咱俩都装作新婚夫妻吧!”
顾煦年心脏跳动的速度飞快。
“以后……都这样?”
酒儿瞪大了眼睛,鼓起两腮噘起嘴:“怎么?你还在为难?难不成你觉得我配不上你?”
酒儿的傲气一下子起来了。
她水汪汪的大眼睛里裹挟着滔天怒意,“煦年哥哥,你如果这样,我就不和你做朋友了。”
顾煦年有点慌。
除了小时候初次在宫里见面,软萌可爱的小公主娇气十足,耍赖偷懒外,酒儿从来没有对他生过气。
顾煦年抿了抿唇说道:“不是做夫妻吗?怎么又成朋友了?”
酒儿表情僵住,眼中的怒意全消。
她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顾煦年。
她伸手捏了捏顾煦年的脸,确定不是别人带着人皮面具假冒她煦年哥哥。
没问题啊!
酒儿看着顾煦年说道:“煦年哥哥,你真的要和我做夫妻吗?”
顾煦年点头。
酒儿眉眼弯了起来,她把木浆递给顾煦年,“煦年哥哥,快点儿划回去,我回去了要给爹爹和娘亲写信,说我给他们找着驸马了!”
顾煦年瞪大眼睛。
真的?
还是假的?
还是说酒儿要假戏真做。
酒儿见顾煦年一脸紧张,笑嘻嘻地说道:“好啦好啦!逗你的!若你当了驸马,咱俩就得一起打包回京都了!”
她回去倒是无妨。
北疆是她从前世到今生的向往之地。
皇宫则是有父母的牵绊。
按理说,父母在,不远游。
但是时局所迫,加上她的确向往外面的世界,这才有了出宫的机会。
在外也好,回宫也好,她都有遗憾,也都有欢喜。
顾煦年却不一样。
他打小就怀揣着精忠报国的理想,为了成为专注拼搏不怕死的战士,二十几岁了还未娶亲。
她不能害了顾煦年。
顾煦年心里头有种难言的失落感。
即便心里明白,酒儿没有一时脑热真的给陛下写信,对他来说是一件幸事,对酒儿来说也是一件幸事。
他已经得到了夜栖寒要让酒儿和亲的消息。
虽然同是去北疆,自愿的和被迫的,自由的和被约束的,那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
可以振翅高飞的鸟儿,哪里愿意被囚禁在华丽的金笼子里呢?
顾煦年点了点头。
一只木浆被折断了,不好继续划船。
顾煦年先用两只木浆让船有了个初始速度后,再单桨划船。
回到岸边的时候,因为木浆折了一根,被扣了好些银钱。
酒儿看着顾煦年娇声娇气地说道:“煦年哥哥,你好败家哦!”
顾煦年见旁人都看着,只得低声哄道:“别生气了,我一会儿给你买珠钗。”
两人你来我往。
旁人瞧了都羡慕。
男的感叹……
“这老婆长得漂亮,就算是埋怨,也显得娇憨可爱!”
“如果我有个这般娇美的妻子,她说啥我都听!”
女的感慨……
“这男子真是个疼老婆的。老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扫了他面子,他也不恼,还买珠钗哄着。”
“女人就得娇气,越娇气,越享福!”
酒儿和顾煦年这对假夫妻。
许是长得出众,随便做个什么都吸引人目光。
两人说笑,都引起一阵艳羡。
酒儿问道:“真给我买珠钗?”
顾煦年点头。
今日是龙舟节,正是人多生意好的时候,小贩们摆摊要摆到晚上。
酒儿和顾煦年走走停停,挑挑拣拣。
卖珠钗的大婶见酒儿和顾煦年挑来挑去不买,有点不高兴了,“我这珠钗,放京城里都是抢手货,你们这都瞧不上,眼光未免也太高了!”
酒儿笑了笑,“你这些珠宝都是假的,就是铁丝和碎石头,京城里这种珠钗也不好卖。”
见酒儿这么说,卖珠钗的大婶搬出了压箱底的好货。
她弯腰从货柜下面抱出一个小箱子,“好东西有的是,只是这小镇上,大家都买不起那些好东西,我就卖些漂亮小玩意儿。”
第119章 “我在心疼你。”
盒子里的东西还是重手工轻材料。
精致归精致,但比起宫里的东西还是差了许多。
顾煦年瞧中了一根木簪子,看向酒儿说道:“要不要试试这个?”
酒儿看了半天,也觉得这根木簪子不错。
用惯了真东西,再用假的就会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而这木簪子就没有那么多讲究了,好的木材的确散发着木头馥郁的香气。
但这普通的木头做成的木簪子手工打磨得好,也是一样的漂亮好看。
顾煦年扶着酒儿头上的发髻,将木簪子插入发髻中。
顾煦年很满意。
他扭头看向小贩,“多少钱?”
小贩说道:“一钱银子。”
顾煦年痛快给了钱。
酒儿也很喜欢这根别致的木簪子。
她仰着小脸问道:“煦年哥哥,我现在好看吗?”
顾煦年点头,“好看……”
酒儿眯着眼笑,“是我好看,还是木簪子好看呀?”
顾煦年望着眼前嫩生生的白净小脸,生出一种难言的心情。
如今重新端视眼前的小姑娘。
不把她当做幼时陪读的娇气小公主,而是将她当做一个及笄之年的小姑娘。
唇似桃红,面似粉白,长长的睫毛下是一双水灵灵的眼睛,俏皮又灵动,眼波流转间是说不出的娇俏。
不知不觉间,已然是二十出头的年纪。
兄长顾瑾年在他这个年岁,孩子都到腰那么高了。
这是他第一次,对异性生出别样的想法。
让他觉得,自己当初放出此生不娶的豪言略微有些遗憾。
酒儿受不了顾煦年发愣,双手握着他的手,蹦蹦跳跳地撒娇,“煦年哥哥,快夸我好看!”
这人真是个呆子!
女孩子问人还看还是物好看,肯定得回答人好看呀!
这还需要想吗?
难怪单身二十几年!
顾煦年点头,“你好看……”
酒儿嘟着嘴,一把撒开顾煦年的手,“没诚意!”
酒儿带着木簪去河边照了照。
流动的河水映着白嫩的小脸,她将头更低了两分,看清楚了头上的木簪子。
木簪子插在乌黑的头发上,木色的簪子雕成了梅花的模样,的确别致又好看。
这呆子嘴巴不怎么行。
眼光却是不错。
酒儿端详着河水里的姑娘。
自个儿可真是好看啊!
和上一世相比,容貌上倒是没有太大变化,就是从前黑一点糙一点,如今白嫩了许多。
这还是宫里养人啊!
酒儿抬头看向顾煦年,“煦年哥哥,你说我们走到北边,我是不是会变成小黑妞呀?”
酒儿问这话,没想过得到答案。
她问完就又扭头看着水里的自己,顾影自怜道:“这漂亮的小脸蛋儿,得多看看。”
再过几年,估计看不见了。
不说风吹雨淋,她现在就像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盛放之后就是衰败。
酒儿看着河面的自己。
顾煦年也看着河里映出的酒儿。
小姑娘挤眉弄眼,一会儿侧着脑袋看看右脸,一会儿侧着脑袋看看左脸,眉眼生动的臭美小模样,全然是少女的天真,有种说不出的可爱娇俏。
酒儿欣赏够了自己的美貌后,手撑着大腿站起身。
蹲得久了,腿有些麻。
她招着手说道:“煦年哥哥,来扶扶我!”
顾煦年连忙伸出手。
酒儿直接整个人挂在了他身上。
她小时候卖萌卖乖学着做娇气的小宝宝,长大了后也带着点儿小姑娘的娇气,这会儿更是娇气到了极点。
她腿麻得厉害,手臂抱着顾煦年的肩膀,身子晃来晃去地撒娇,“煦年哥哥,我走不动啦!你背我回去吧!”
顾煦年是个想法很直的男人。
他听酒儿这样说,以为她的脚已经麻到了一定程度,担心她的脚筋痉挛无力,直接将酒儿拦腰抱了起来。
酒儿被公主抱,小声嘟哝:“这样抱着,会累很多呀!”
顾煦年是个直脑筋,酒儿也是个直脑筋。
她觉得背比抱省力,顾煦年抱着她回去,傻乎乎的。
顾煦年没有直接将酒儿抱回家去。
顾煦年把酒儿抱到了茶摊子铺,放下酒儿后,让老板上了一壶茶。
然后他一把抓住酒儿的腿,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酒儿吓了一跳,“煦年哥哥,你干嘛!”
顾煦年说道:“给你揉揉筋,不然一会儿就算不麻了,也容易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