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叔说的没错,开医馆的确是人命攸关的大事。不过大家可以反过来想一想,我是一名女子,若我没有真本事,又岂敢在这里开医馆?难道我还敢在县老爷的眼皮子底下拿病人的生命开玩笑?那岂不是自寻死路?”
众人听言都觉得苏瑾说的有道理,尤其是女子,她们更能够理解身为一名女子开医馆有多难。
“她说的好像也挺有道理的,就算是男子,若没有真本事,也不敢在县城开这么大一家医馆。她身为一名女子,有如此的胆量,说不定她还真有两下子。”
“没错,反正看诊不用诊金,我们要不让她看看,若她能看出我们的病症,那我们就在她这里开方子抓药,若是她看不出个所以然来,那我们再换别家也没什么损失。”
“说的也是,那我先试试。”
几名女子经过讨论之后,一名上了年纪的妇人走上前,“小娘子,我愿意上你家医馆看病,不过我事先声明,若你看不出我的病症,我是不会给你诊金的,也不会在你家医馆里抓药的。”
苏瑾笑着道:“那是当然,我们医馆新开张,头三天免费看诊,这些在门口的告示上都有写明的,绝对童叟无欺,这位夫人尽管放心。
而且我可以承诺,若我看不出夫人的病症,不仅不收您的诊金,我还要当作大伙儿的面,砸了我苏氏医馆的招牌。”
“小娘子好大的口气,好,就冲你这句话,我愿意相信你,我就在你家医馆看病了。”
“多谢夫人愿意相信我,夫人里面请。”苏瑾领着妇人走进医馆,在诊桌前坐下。
中医讲究的是望闻问切,因为知道对方有意要考自己,所以苏瑾并没有问她有哪些症状,而是先给她诊了脉,又给她做了其它检查,最后得出结论,“夫人,您得的应该是头痛之症,时常伴有恶心,呕吐等症状,受凉或者太过劳累时,头痛就会加剧。”
妇人听完连连点头,“没错,没错,我这病症跟你说的一模一样。实不相瞒,我这头痛的毛病已经好多年了,也看了不少大夫,吃了不少药,可是都不管用啊!
而且我这头痛的毛病越来越严重了,昨晚不小心吹了冷风,痛了我一个晚上,到现在都还疼呢!”
“夫人的头痛之症的确是很严重了,但是只要对症下药,还是能够治愈的。若夫人信的过我,我可以先给您施针,缓解您的头痛。”
妇人头正痛的厉害,听她说扎针能缓解头痛,立即就答应了,“好,那你快给我扎针吧!我这头都快要痛死了。”
“好。”苏瑾取出一副银针,这副银针是她在医药器材铺精心挑选的。
在现代,她自小就随祖父学针灸,一套针灸的手法已经练的炉火纯青,对人体的经络和穴位也十分的了解。
她取出一根细长的银针,用自己配制的消毒药水消了毒,找准妇人头上的穴位,将银针缓缓扎入,连扎了三针,妇人头痛的症状就缓解了。
“咦,还真的不痛了耶!”妇人欣喜万分,“多谢小娘子,不,是苏大夫。苏大夫,方才您说我这个头痛之症有对症之药,是真的吗?”
“当然,我可以给您开一副专门治疗头痛的药,您只需服用一个疗程,便可以痊愈。”苏瑾胸有成竹的道。
“真的。”妇人见她如此胸有成竹,心中也升起了希望,“我当然愿意相信您,您帮我开药吧!”
“好,请夫人稍等。”苏瑾拿纸笔迅速写下一张药方,交给追风逐日抓药。
两人经过苏瑾连日来的特训,对药柜里的药已经了如指掌。两人有条不紊的抓完药,待苏瑾确认无误后,再包起来。
苏瑾把药交到妇人手上,“夫人,这药你每日早晚各煎服一次,连续服用七日便可痊愈,到时候夫人可以来我医馆里复查。”
“好好好,这药多少钱?”
“夫人是第一个愿意相信我的人,这药我给夫人打对折,就当是感谢夫人对我们苏氏医馆的支持。”
“那就多谢苏大夫了。”妇人付了钱,拿着药满面笑容的走出医馆,还替苏瑾做了一波宣传。
“我跟你们讲,这位苏大夫还真有两下子,我这头痛症给她这么扎了几针,立马就不疼了。而且还真不收我的看诊费,抓药也有优惠。”
“真的,那我们快进去。”几名女子早在外面看的一清二楚,此时听妇人这么一说,对苏瑾的医术更加放心了,争先恐后的冲进医馆。
男人们见了,也跟了进去。
医馆里面一下涌入这么多人,变得闹哄哄的。
苏瑾对追风逐日使了个眼色,两人会意,上前维持秩序。
“来,大家都排好队,一个一个来。”
“大家不要大声说话,以免影响苏大夫给人看病,请大家配合。”
两人长得人高马大,众人不敢造次,纷纷配合着排好队。
接下来的看诊都很顺利,苏瑾望闻问切毫不含糊。由于病人太多,中午没有休息,吃完饭又继续。直到日落西山,才送走最后一位病人。
“终于完了。”苏瑾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又捶了捶酸麻的肩膀。
吕墨言早在三日前就已经入学,他中午不回来,下午才回来。
走进医馆的时候,就见苏瑾捶着肩膀,他连忙走上前替她捏肩膀,“娘子,累坏了吧!今日来看诊的人是不是很多?”
“是挺多的,也挺累的。不过应该是因为咱们医馆免费看诊,抓药又有优惠,所以来看病的人比较多,等三日过后,来看病的人应该会减少,到时候就不会这么累了。”
苏瑾错了,三日后,来看病的人没有减少,反而增多了,而且大多都是女人。
因为苏瑾是永安县唯一一个开膛问诊的女大夫。一些患有难言之隐的女病患慕名而来。
这里毕竟是古代,女人得了妇科疾病一般都是能忍则忍,实在忍不了,才会去医馆看病。
而县城之中的医馆里只有男大夫,他们替女人看病通常也就是靠切脉诊断,再开点药,大都是治标不治本。
苏瑾这个女大夫无疑就成了这些患有妇科疾病女人的救星。
再加上她医术精湛,对待病患态度认真,而且胆大细心。医馆的生意自然红火。
生意红火,就会有人寻衅滋事。
这天,医馆里来了几名体型彪悍的壮汉。几名壮汉十分嚣张,一来就开始驱赶其他排队看病的人。
“滚滚滚,别挡着爷爷的道。”
这几名壮汉是永安县城出了名的恶霸,专门在街上收取保护费。
为首的叫李三,长得凶神恶煞,且心狠手辣,在永安县城内,没有人敢招惹他。
病患们自然也不敢招惹他,急忙让开。
李三大摇大摆的来到诊桌前,当看到苏瑾是一名年轻漂亮的小娘子时,微微一愣,随即凶巴巴的一拍桌子。
“你就是这家医馆的掌柜的?”
原本以为对方会吓的花容失色,却不料苏瑾一脸从容淡定,她对欲要动手的追风逐日摇摇头,示意两人稍安勿躁。
随后对李三凉凉的道:“正是,不知诸位有何贵干?若是来看病的,请自觉排队,若是故意来找茬的,抱歉,我们医馆不欢迎,请你们自行离去。”
李三没想到她非但不怕自己,还敢这么跟自己说话,有些吃惊。
“看来小娘子刚来到此地,还不懂我们这里的规矩,没关系,癞皮狗,把我们的规矩跟这位小娘子说一遍。”
被叫做癞皮狗的男人当即道:“小娘子听好了,凡是在永安县城里做买卖的,不论你是开医馆,还是开其它店铺,就算是在街上摆摊卖菜的,都得向我们交保护费。只要你交了保护费,我们就可以保你在永安县城里相安无事,生意兴隆。”
对于这种人,苏瑾在电视上见多了。
说是收取保护费,实则就是以收取保护费的名头变相的敲诈勒索。
一般这种人都会与官府勾结,他们会把收取的保护费拿出来一部分孝敬给官府,官府收了好处,对他们的恶行便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他们才敢如此横行。
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一般做生意的人不会去轻易得罪他们,大都会选择破财消灾。
苏瑾嫉恶如仇,她不可能会纵容他们的恶行。而且这些人贪得无厌,有了一次就会有无数次,变本加厉。
她冷冷道:“若我不交呢?”
“你……若你不交,那就是看不起我们老大,那我们兄弟几个就只好砸了你的医馆,将你们赶出永安县,让你知道得罪我们老大会有什么样的下场。”癞皮狗咬牙切齿的威胁道。
苏瑾冷笑,“哼,看来你们几个就是土匪啊!不,你们连土匪都不如。土匪是明抢,你们却打着收保护费的旗号敲诈勒索,简直令人不耻。”
“你……好你个小娘们,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弟兄们,给我砸。”
癞皮狗大喝一声,几名壮汉摩拳擦掌的就要开始砸东西,却被李三喝止。
“都给我住手。”李三恶狠狠的瞪了几人一眼,“你们这是干嘛呢?几个大老爷们欺负一个小娘子像话吗?这要是传出去,我李三以后还怎么在永安县城里混?”
李三说着踹了癞皮狗一脚,“还有你,癞皮狗,你老大我都没有开口,轮得到你替我发号施令?”
癞皮狗连忙一脸讨好的道:“小弟不敢,小弟只不过是见她对您出言不逊,想要替您出口气而已。”
“用不着你多事,滚一边去。”
“是,是,老大。”癞皮狗连忙退开。
李三对苏瑾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黄牙。
“我这些小弟都是些没读过书的粗人,行事鲁莽,小娘子千万别跟他们一般见识。我李三可不是那种蛮横无理的人,小娘子不想交保护费也可以。”
“小娘子不是大夫嘛!我正好这几天感觉胸口闷的慌,小娘子可否给我瞧一瞧。”
李三说着一把扯开自己的衣襟,抓住苏瑾的一只手就要往自己的胸口摸去。
追风逐日见他竟敢公然调戏他们的夫人,这还了得,跃出柜台就要对李三暴揍一顿,却只见苏瑾反手一个擒拿手扣住了李三的手腕,紧接着另一只手上一根细长的银针扎入对方的胸口,既快又狠。
李三闷哼一声,倒在地上,痛的直打滚。
“老大,老大,你怎么了?”
癞皮狗几人都不敢相信,自己高大威猛,孔武有力的老大居然会被苏瑾这个看上去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娘们给整地上了。
可是他们的老大此刻正痛的在地上嗷嗷叫,让他们不得不相信。
癞皮狗对苏瑾怒骂,“臭娘们儿,你对我们老大做了什么?”
苏瑾将手中那根细长的银针在他眼前比划,嗤笑道:“你们家老大不是说胸口闷吗?我就给他扎一针啊!只要他痛上一个时辰,保管他身心舒畅,哪哪都通了。我这根银针可是包治百病,你们要不要试试?”
癞皮狗看着眼前那根散发着森冷寒光的银针,忍不住吞了吞唾沫,磕磕巴巴的道:“你你你,你可别乱来,你知道得罪我们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
苏瑾最讨厌像他这种到处狂吠,实则就是个怂包的癞皮狗,没有耐心再听他废话,对追风逐日道:“追风逐日,把他们丢出去,关门放狗。”
“是,夫人。”追风逐日早就想动手了,三两下就将几人丢了出去,几人搀扶着李三落荒而逃。
第106章 斩首示众
医馆里有几名病患好心提醒苏瑾。
“苏大夫,李三心狠手辣,他今日在您这儿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只怕他会报复您,您可要当心啊!”
“是啊,俗话说,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李三和那只癞皮狗,还有他的那些手下可都是些泼皮无赖,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都使的出来,您可要防着点。”
“多谢诸位提醒,我会多加提防的。”
苏瑾不想招惹是非,奈何是非总要招惹自己,想避都避不开。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面对,她倒是想看看这些泼皮无赖能使出什么手段。
苏瑾不想让吕墨言为自己担心,本来不打算告诉他这件事的。
可是她没料到追风逐日每天晚上都会把白天发生的事汇报给自家主子。
吕墨言得知此事很生气,气她这么大的事居然瞒着自己,晚上狠狠的惩罚了她一番,待她睡着,他起床穿上一身夜行衣,出了医馆。
追风逐日早在医馆外面等着他,“主子,您来了,我们已经打听清楚,那名叫李三的恶霸就住在柳儿巷。”
“走。”吕墨言戴上一张鬼面具,往柳儿巷飞奔离去。
追风逐日也蒙上面巾,紧跟其后,逐日看向他脸上的鬼面具,“主子,您的面具怎么换了?”
“以前的面具认识的人太多了。”
“也是,可是主子您为什么要换一张鬼面具?”
吕墨言回头瞪了他一眼,“废话真多,快走。”
逐日不敢再多问,三人很快来到柳儿巷,潜入一家院子。
这里就是李三的家,堂屋里有烛光透出,吕墨言对两人比了个手势,示意两人守在房门口,自己则悄无声息的飞身跃上了屋顶,揭开屋顶的一片瓦,往底下瞧去。
堂屋里面有三个男人,其中两个就是李三和癞皮狗,吕墨言已经从追风逐日的描述中认出两人。
另一人身材消瘦,长得尖嘴猴腮。吕墨言认得此人,他是县衙的主簿,叫李铨。
当日参加县试的时候,他也是主考官之一。
他怎么会跟这两名恶霸在一起?
看来果真是官匪勾结,李铨应该就是这几个恶霸的后台。
此时,底下的李铨疾言厉色道:“我不是跟你们说过嘛!新上任的秦知县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这段时间你们最好给我消停点。”
李三一脸不屑,“李主薄,他不就是一个外来的七品芝麻官吗,永安县可是我们的地盘,他一个外来官员能把我们怎么样?您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