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知死活,他可是朝廷委派来的官,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他一上任就开始盘查税收,查看往年记录文书,整顿衙门纲纪,雷厉风行。在这个节骨眼上,你们还敢给我在外面惹是生非,你们是想害死我啊!”
李三仍不服气,“可是李主簿,我在那个小娘们儿手上吃了这么大的亏,难道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这永安县城内还没有哪家店铺敢不交保护费的。若是让她开了这个先例,往后人人效仿,那我们的银子哪里来。不过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咱们还不能动她,等过了这个风头,本主簿有的是办法收拾她。”
“哦!那我倒要听听看,你都有什么办法收拾她。”屋顶突然传来男子冰冷的声音,紧接着砰的一声,屋顶被人劈开一个大洞,一名鬼面人从那个大洞一跃而下,犹如鬼魅一般轻飘飘落在李铨的面前。
李铨猝不及防对上那张鬼面,吓得失声尖叫,“鬼啊!”
李三和癞皮狗也被吓了一大跳,李三怒道:“你是什么人?休要装神弄鬼。”
“我是来送你们下地狱的人。”吕墨言面具下的眸子冷若冰霜,浑身杀气腾腾。
李铨惊魂未定,但很快就镇定下来,他的脸上尽是狠色。
“他肯定偷听到了我们的对话,不能让他活着离开这里,快杀了他。”
李三和癞皮狗听言,同时握拳往吕墨言攻去。
吕墨言不屑的勾唇,抓住两人的手腕,只听「咔咔」两声,两人的手臂同时被折断。
然后抬脚踢向两人的膝关节处,又是「咔咔」两声,两人的腿硬生生被踢断,一下子跪倒在地,痛的险些晕过去。
李铨一看情况不妙,想要逃跑,刚打开房门,被守在房门外面的追风逐日一人一脚给踹了进来。
摔了个狗吃屎,门牙磕掉了两个,满嘴都是血。眼见追风逐日一步一步往他逼近,他惊慌失措的往后躲去,“不知道我们哪里得罪了三位,三位要对我们下如此狠的手?”
“废话少说。”追风一把抓住他的后衣领,将他提到吕墨言面前,“主子,怎么处置他们?要不直接杀了?”
逐日道:“依我看,不如把他们大卸八块,丢出去喂狗。”
三人听言差点吓尿了,拼命求饶。
李铨跪在吕墨言面前拼命求饶,“好汉饶命啊!我们无冤无仇,你杀了我们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只要你饶我一命,我可以给你银子,好多好多的银子。”
追风踹了他一脚,“谁要你的臭银子。”
“不要银子?那……那你们想要什么?只要我有的都给你们,只求好汉能饶我一命。”
吕墨言冷冷的开口,“要想活命可以,只要你写下一份认罪书,将你这些年是如何勾结恶霸,收取保护费,鱼肉百姓的罪状全部写出来,我就饶你一命。”
“这……好汉冤枉啊!这些事可都是李三和他的那些手下干的,跟我无关啊!”
李三听言,怒不可遏,“李铨,你个王八羔子,每次收的保护费就你拿的最多,现在出事了,就把罪责全部推到我身上了。”
“这位好汉,你可别听他狡辩,他才是我们的幕后主使,这些年我们收取的保护费有六成都进了他的腰包。”
吕墨言就是要让他们狗咬狗,嘴角冷冷的勾起,“除此之外,他是不是还做了些其它见不得人的事?”
“有,当然有。他还私吞税银,做假账。上一任县令就是因为发现他做假账,要彻查此事,他怕事情败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县令给害死了。”
吕墨言听言微微吃惊,没想到一名小小的主簿竟敢谋害县令。
原本以为他只是贪赃,却没想到他身上竟然还背负着一条人命,简直目无王法,罪大恶极。
李铨见事情败露,恼羞成怒,“李三,你无凭无据,休要血口喷人。”
“够了。”吕墨言不想再听他狡辩,对追风逐日道:“堵上他的嘴巴,把他们所说的全部记录下来,让他们签字画押,然后将他们绑到县衙去。”
“是,主子。”
“这里就交给你们了。”吕墨言交代完便离开了。
回到家,苏瑾还在熟睡。
他用内力把自己的身体烤暖和,才钻进被窝。苏瑾迷迷糊糊的往他怀里钻,吕墨言顺势将她抱满怀,亲了亲她的额头,才闭上眼睛,安心入睡。
第二天一大早,一个惊天大消息传遍整个县城。
说是昨晚有人半夜三更到县衙敲登闻鼓告状,可当衙役打开县衙大门,却不见击鼓之人。只见县衙主簿和当地的两名恶霸被五花大绑的绑在县衙门口的大柱子上。
柱子上还贴着一张三人签字画押的认罪书。
知县连夜升堂受理此案,最终查实三人的罪行,当堂判决。
李三和癞皮狗,以及他们的同伙被判流放之刑。
李铨被判斩立决,午时三刻在菜市口斩首示众。
而据衙门里传出来的消息,三名罪犯交代,是一名戴鬼面具的男子让他的两名属下把他们绑到衙门的。
苏瑾听到这个消息立马就猜到这名戴鬼面具的男子就是吕墨言。
只是昨晚他什么时候出去的,她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
苏瑾将吕墨言拉至一旁,压低声音道:“昨晚那个戴鬼面具的人是你对不对?”
吕墨言并未否认,点点头,“是我……”
“可昨晚你明明跟我一起睡的,我怎么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昨晚你太累了,睡的很沉。”
男子的言下之意不言而喻,苏瑾脸上一热,没有再追问。
不过……
“相公,谢谢你。”
她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默默的保护她。
“傻娘子,你我之间无需言谢。”吕墨言揉了揉她的脑袋,“不过娘子,你是何时学会擒拿手的?”
昨晚听追风逐日说她在对付李三时,使用了擒拿手。他很好奇,她明明不会武功,怎会使用擒拿手?
苏瑾得意一笑,“你教晟儿的时候,我偷偷学的呗!相公,我是不是很有习武的天赋?”
吕墨言一本正经的点头,“的确是……”
“那相公你教我武功呗!”
“好。”吕墨言爽快答应。
她的身子骨太柔弱了,就像一枝娇嫩的花朵,风一吹就折断了。
晚上他都不敢太过用力,生怕把她折腾坏了。
习武可以强身健体,对她的身体有好处,对自己更有好处。
午时,李铨被推到菜市口斩首示众,围观的百姓纷纷拿烂菜叶和臭鸡蛋砸他,砸的他狼狈不堪。
简直大快人心。
今日吕墨言休沐,苏瑾的医馆也歇业一天,夫妻俩也来到菜市口观看。
知县秦远亲自监斩,秦远看上去很年轻,最多不会超过二十五岁,长着一张国字脸,表情严肃,一看就是刚正不阿的那种人。
苏瑾的心中其实有一个疑虑,看向身旁的吕墨言,“相公,你将李铨三人绑到县衙,难道就没想过,万一这位新上任的知县与他们勾结,包庇他们,那你岂不是功亏一篑?”
“不会。”吕墨言沉声道:“这些年我虽然不在京城,但对京城之事还是有所了解的。秦远在京城原本是官居四品的吏部侍郎,却因为为人刻板,不懂的溜须拍马,阿谀奉承,被其他官员排挤。
前段时间因为得罪了赵迁,被贬到此处,成了七品知县。这样的人做不出来这种事,否则他也不会沦落至此。”
苏瑾赞同的点头。
据说这位新上任的知县行事果断,雷厉风行。
最难得的是他还体恤民情,永安县地处南部,雨水偏多,每年都会有不同程度的水患。城内还好,城外的百姓深受其害,苦不堪言。
秦远便将从李铨和李三等人家里缴获的银两全部拿来救济城外的灾民了。
他此举也得到了民心,受到全城百姓的拥戴。
这样的人虽然不懂得阿谀奉承,但绝对是个正直无私的人。比那些只会溜须拍马的小人强多了。
更何况,他敢和赵迁站在对立面,就凭这一点,苏瑾就对他好感度倍增。
午时三刻已到,秦远丢掉手中的令牌,一声令下,“斩……”
寻常女子大都不敢看斩首的一幕,纷纷撇开脸去,或是闭上眼睛。可苏瑾却双眼睁的老大,还满脸兴奋之色。
吕墨言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他家娘子本来就比寻常女子的胆子大,这在很早以前他就知道了。
只是他不想让这种人的血污了她的眼睛,所以在刽子手手起刀落之时,他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这可把苏瑾给急坏了,伸手去掰他的手,“你干嘛捂住我的眼睛?我想看看人头落地是怎么样的。”
虽然以前在电视上经常看到人头落地的一幕,但那毕竟都是假的。
今日难得可以身临其境的观看,她当然想亲眼目睹这一幕。
“没什么好看的,脏。”吕墨言搂着她离开,在她耳边轻声细语,“娘子,乖,咱们回家,我饿了。”
“啊?”苏瑾微微一愣,才吃完中饭又饿了?
不过天大地大,她家相公吃饭最大。
“那好吧,你想吃什么?我回家给你做。”
吕墨言轻咬着她的耳朵,嘴角邪肆的勾起,“我想吃你。”
苏瑾:“……”
她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过耳根,娇嗔满面,“这可是在大街上,你能不能正经点?”
吕墨言邪魅一笑,“娘子的言下之意是说回家了就可以不正经了对嘛!”
“呃……”苏瑾无语凝噎,她是这个意思吗?
第107章 捡到一只小白狐
为了能腾出时间制作化妆品,苏瑾每日看诊四个时辰,而且每六日便歇业一日,如此正好与吕墨言的书院休沐同步。
夫妻俩也可以趁休息日好好在一起。
追风逐日已经成为苏瑾的得力帮手,白天帮她抓药,晚上和她学做胭脂水粉。
让两个大老爷们学做女人用的东西,一开始的时候两人都颇有微词。但迫于自家主子的淫威,只能硬着头皮跟苏瑾学。
可等他们学会了,就觉得很有意思,而且还挺有成就感的。
经过黄掌柜的介绍,苏瑾认识了县城里一家开胭脂铺的刘掌柜。
刘掌柜也是个爽快人,很快就和苏瑾谈成了合作,而且给的价钱比黄掌柜的要高。
毕竟县城里有钱人家的夫人小姐多,胭脂水粉也能卖更好的价钱。
待医馆的生意和胭脂水粉的生意都步入正轨,苏瑾给苏宇在县城找了一家私塾,把父子俩接来了县城。
苏梁因为愧对江家,不敢登门拜访。江家人得知他来了县城,主动找上门来了。
江老太,江怀仁,江文俊祖孙三人一同来的。
苏梁看到江老太,就对她跪了下去,“不孝女婿苏梁拜见岳母大人。”
江老太看到他就想起自己死去的女儿,想起自己那个离家出走的外孙,怒气一下上涌,伸手怒指着他,“你不要叫我岳母,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婿。”
苏梁见她如此痛恨自己,心如刀割,声泪俱下,“岳母,对不起,我错了,是我对不起怀玉,对不起烈儿,是我该死,我该死。”
“你当然该死。”江怀仁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把他从地上提起来,怒道:“苏梁,当初我就劝过你,让你不要娶杨氏过门,可你就是不听,非要娶她过门,结果害得烈儿离家出走,还害的瑾儿遭这么多罪。
如今杨氏抛夫弃子,你才知道后悔。我告诉你,晚了,除非烈儿能够平平安安的回来,否则我们江家绝对不会原谅你。”
苏梁悲痛欲绝,“我也想烈儿能够平平安安的回来,只要他能回来,就算让我去死,我也愿意。”
江怀仁最见不得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将他一把丢在地上,“既然你这么想死,那就去死啊!”
“爹。”苏瑾连忙把苏梁扶起来。
苏宇挡在苏梁的身前,双目通红,初生牛犊不怕虎一般的与江怀仁对视,“大哥的事,是我娘的错,你们要打要骂冲我来,别伤害我爹。”
江怀仁瞳孔微微一震,“你就是杨氏生的孩子?”
苏宇小小的身板挺的笔直,“正是……”
苏梁怕江怀仁迁怒于他,连忙把他拉开,“宇儿,大人的事你别管。瑾儿,看好你弟弟。”
苏瑾知道江怀仁顶多也就是骂苏梁几句出出气,不可能会真的伤害他。而且这也是苏梁欠江家的,被他们骂几句也是他该受的。
她不想插手,便把苏宇拉至一旁,“宇儿,别担心,他们不会伤害爹的。”
江文俊也劝着自己的父亲,“爹,您消消气,不管怎样?姑父也是阿瑾的亲爹,您就看在阿瑾的份上,别再跟姑父怄气了。而且稚子无辜,您别吓到这孩子了。”
江老太本来也是一肚子气,可是当她看到苏宇那张酷似苏烈的脸庞时,心就软了。
而且她也听苏瑾说过,这孩子虽然是杨氏所生,但身上并没有遗传杨氏的半点劣根性,而是个明辨是非的好孩子。
方才看他那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模样简直跟自己外孙小时候一模一样,自己又怎么忍心为难他。
“怀仁,文俊说的没错,稚子无辜,不要因为大人的事,吓到一个无辜的孩子。”
江怀仁看到苏宇时,也是同样的感受。他对苏梁谈不上恨,只有气,气他的懦弱无能。方才骂了他几句,心中的气也消了几分。
“娘,我知道了。”江怀仁深吸了几口气,尽量心平气和的道:“我们今日来,其实是有事要和你商议。我们想要将怀玉的灵位接回江家,放在江家的祠堂供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