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福宝——君莱
时间:2022-03-04 09:39:31

  定是德妃一早算计好了,叫赵璋过去救落水的阿瑶,再把事情闹大,叫阿瑶不得不嫁给赵璋,到时吴王世子娶了宁国公与清河郡主的掌上明珠,宁国公处于中立,看在女儿的份上也会帮吴王,简直是居心叵测。
  明惠郡主看九皇叔一脸阴沉,壮着胆子为皇祖母说话,说皇祖母只是瞧着她不喜欢陆靖瑶,才要教训教训她。
  她倒不是为德妃辩解,她到此时都以为德妃是在替她出气。
  梁上垂下的珠帘泛着光,赵誉坐在黄花梨木椅子上,眯着狭长的眸子问赵璋:“这事你如何看”
  赵璋喉咙里发出一声轻笑:“这么荒谬的事情,九皇叔你不会信了吧。”
  赵誉扬眉:“你觉得明惠之话荒谬吗?”
  赵璋若有似无的扫了明惠郡主一眼,明惠郡主心虚的低头。
  “九皇叔也是知道阿凝的性子的,向来听风就是雨,怕她自己这会也是糊涂的,她的话哪里算的上数。”
  赵誉道:“依你之意明惠之语算不得真,这瑞清池的管事太监的话也是假的了。”
  赵璋轻笑:“一个奴才,还不知是谁养的,逮谁咬谁,阿凝糊涂,这奴才只怕也是瞧准了这点,为了保他背后的主子污蔑我皇祖母,此等大罪,如何能饶,来人,拖出去打。”
  两侧的太监宫人面面相觑,没有敢动手的,赵誉冷冷的看向赵璋,真是好样的,当着他的面都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要杀人灭口。
  “事情还未弄清楚,吴王世子便要杀最关键的人,这是要弄得死无对证,还是觉得我宁国公府好欺负。”
  清河郡主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停在赵璋的面前。
  赵璋硬着头皮拱手:“表姑祖母。”
  清河郡主冷哼:“岂敢,吴王实在小小年纪,伶牙俐齿,能将黑的说成白的,一句明惠郡主糊涂便要打死瑞清池的管事太监,真是雷厉风行。”
  赵璋解释道:“表姑祖母莫要误会,璋这么做是为了维护皇家名声,也是为了护住阿瑶的名声,此事不宜宣扬。”
  这竟是要威胁清河郡主了,清河郡主什么人,她是鲁国大长公主手心里捧出来的,和宁国公成亲后,宁国公也是处处让着她,没让她受一点委屈,她这辈子就不知忍让二字怎么写。
  “我倒不知怎么损害阿瑶名声了,阿瑶今日落水,若非宫人及时赶到救出,今日就要命丧于此了,你一个有损皇家名誉,不宜宣扬便想揭过此事,也不打听打听,我清河郡主是不是那种任人磋磨的性子。”
  “来人,把这几个给本郡主绑了,今日边去寻陛下凭凭理。”
  她一甩衣袖,转身往外头走,发髻之上金钗咚琅,珠帘锵响,赵璋捏着手心,这回是真的惹怒清河郡主了。
  宫宴才刚结束,皇后娘娘怀里抱着小公主与陛下一同在衍庆殿逗小公主玩,小公主今日性致颇高,拽住陛下的胡子咯咯笑,就是不撒手。
  太监进来通传说清河郡主来了,景德帝道:“这么晚了,她来做什么。”
  总管太监道:“陛下,清河郡主面色瞧着有些不好,后头还绑了人,平阳王殿下,吴王世子,明惠郡主都来了。”
  景德帝蹙着眉,皇后娘娘哄着小公主把手从景德帝的胡子上拿下来,道:“陛下,臣妾先带明珠下去休息。”
  景德帝嗯了一声,摆着手示意她先下去。
  清河郡主进了殿便跪在地上给陛下行礼,求陛下给她做主。
  随后而来的赵誉,赵璋和明惠郡主,前后排着跪了一地。
  景德帝有些头疼:“大晚上的,这是怎么了?”
  清河郡主红了眼圈:“陛下,臣妇的阿瑶年纪尚小,不知怎么得罪德妃娘娘了,德妃娘娘竟瑶治她于死地。”
  景德帝愣了一下,德妃要杀陆家三丫头做什么。
  赵璋拱着手,膝行上前:“皇族父,没有的事,皇祖母与陆家三小姐无冤无仇,杀她做什么,是表姑祖母误会了。”
  清河郡主哼了一声:“误会,我家阿瑶掉水里是假吗?瑞清池的围栏被人整整齐齐的锯了口子是假吗?明惠郡主瞧见瑞清池管事太监昨晚割的围栏是假的吗?”
  “这些都不是假的,但表姑祖母有何证据证明这是我皇祖母做的。”
  “他。”
  清河郡主指着被绑在外头到底管事太监。
  “表姑祖母比我有见识,也该知道有个词叫栽赃嫁祸,若真是我皇祖母做的,又怎会轻易叫人抓住了把柄。”
  “好了。”
  景德帝拍了下桌子:“都少说两句,阿誉,你来说怎么回事。”
  赵誉垂着言,淡淡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根本不用审就知道是德妃做的,德妃此举也是司马昭之心了。
  景德帝派人把德妃也请来了,路上遇见了贤妃娘娘,非要跟着过来,一时之间衍庆殿热闹了起来,陛下嫌吵,让人把无关紧要的都请出去,这一盘算,就请出去一个过来看热闹的贤妃娘娘。
 
 
第59章 
  德妃跪在雕了莲花的白玉砖上, 景德帝坐在椅子上, 一侧的秀丽山河屏风磅礴大气,景德帝蹙着眉, 指尖缓慢的敲击黄花梨龙纹案桌, 德妃心里有些不安:“陛下, 此事不是臣妾所为,臣妾入宫这么多年, 一直尽心尽力伺候陛下, 臣妾是什么性子,陛下最清楚了。”
  德妃最大的优势就是她入宫多年,陛下身边的老人先后死的死, 入冷宫的入冷宫, 唯有她与贤妃几位老人一直尊贵的活到现在, 陛下也没厌弃她,自然是她知道怎么讨陛下欢心,她自认为了解陛下, 陛下也明白她知道自己的底线在哪里, 所以德妃此言意在告诉陛下她不会触碰陛下的底线。
  景德帝摩挲手上的老茧,他觉得人就和这手上的老茧一般,从前是块光滑的嫩肉,久而久之变成一块僵硬的茧,摸着不舒服,想要割掉,到底还是自己手上的一块肉。
  他不知何时自己变得如此优柔寡断, 竟然多情了起来,连德妃这样的都能想成自己手上的老茧,舍不得除去了,大抵是因为他真的老了吧。
  他扫了德妃一眼,清河郡主见他目光复杂,忍不住道:“陛下,阿瑶年幼,也不知哪里得罪德妃娘娘了,她向来对待长辈守礼,不会冒犯德妃娘娘,那便是我们做爹娘的惹恼了德妃娘娘,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德妃娘娘说出来,莫要伤害臣妇的孩子。”
  她重重的将额头磕在汉白玉砖上,砰的一声,大殿奢华,到底是陛下一人居住,此刻留下的宫人不多,显得空旷许多,她声音坚定:“求陛下为臣妇做主。”
  景德帝没说话,清河郡主双手扶地,继续道:“求陛下为臣妇做主。”
  赵誉连忙上前扶她,她推开赵誉,仰首看向高高在上的景德帝。
  景德帝抿着唇,此刻谁也猜不透他心中想的是什么,帝王最擅长的便是隐藏自己。
  “陛下,宁国公府忠心耿耿,我夫君为朝廷效力,随时听候陛下差遣,从不敢松懈半分,为的不过就是能替陛下分忧罢了,做臣子的还不是要听陛下的命令,今日一事,索性便挑明了说,德妃娘娘说她没有杀阿瑶的理由,她确实没有想杀阿瑶,她不过是想利用阿瑶罢了,想要让阿瑶成为吴王府的媳妇,好叫我宁国公府为吴王府效力。”
  德妃怒道: “简直是一派胡言,宁国公既然对陛下忠心耿耿,又怎会因一小女儿便改变这份忠心。”
  “谁人不知阿瑶是我宁国公府的掌上明珠,我与她父亲爱她护她,可她命不好,生在宁国公府这样的人家,天生就活该被人算计。”
  “郡主非要这么说那也是郡主的心结,与本宫无关。”
  景德帝一拍桌子:“都给朕闭嘴。”
  “陛下息怒,陆三小姐在宫中落水,臣妾辅佐皇后管理后宫,有失职之责,臣妾向陛下请罪。”
  景德帝不说话,清河郡主瞧出他有心护着德妃,有些心寒,无论做臣子的怎么为他效力,如何对他忠心耿耿,始终比不过枕边人的两句好话。
  她觉得有些好笑,陛下一面让臣子对他忠心,一面又纵容皇子以这种卑劣的手段获得臣子的支持,到底哪一种,才是他想要的。
  事已至此,多说已是无益,清河郡主往地上一拜:“无论陛下如何想,臣妇自己心里明白,德妃娘娘为了让宁国公府支持吴王殿下,算计臣妇的女儿。”
  清河郡主自小便倔,认定的事怎么都改不了,景德帝是知道的,他们名为表兄妹,景德帝却大她太多,便是做父女也是够的。
  景德帝想到清河郡主刚出生那会,他已经坐上了帝位,他抱着小小的肉团子,心想这是姑姑的女孩,他一定要给这女孩最好的。
  清河郡主幼时经常入宫,他抱着她坐在御书房里,瞧着她小小的手握着笔,在奏折上乱画。
  一眨眼,当年他疼爱的妹妹也为人母,同他不再亲近,姑姑同他渐行渐远,怀萱走了,阿蔚也走了,他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了。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阿瑶丫头呢?”
  清河郡主默了会,开口道:“在浅笙楼。”
  赵誉道:“父皇,瑞清池围栏一查便能查出是割过的,且是瑞清池管事太监无疑,明惠都承认了,若无此事,她又怎会冤枉她的亲祖母。”
  德妃娘娘扫了明惠郡主一眼,明惠郡主结巴道:“我……我不知道。”
  她到现在脑袋都有点懵。
  景德帝忆及往事,当年鲁国大长公主待他是真的好,把他从晋王府带出来,给他最好的一切,她虽是穆宗最宠爱的公主,天资聪慧,到底也只是一个女孩,养在深宫之中,夺嫡的事她插不上手,为了让他能顺利登位,她嫁给了当时位高权重的李大将军,一心为他谋划,他那会心中所想便是姑姑真心待他,将来他一定也要待姑姑好。
  权利迷人眼,他渐渐对姑姑有所防范,姑姑的心里也是清楚的,所以这些年姑姑收敛锋芒,安心的在大长公主福利侍花弄草,他心中有愧。
  景德帝拢着袖子咳嗽,总管太监连忙捧了茶盏上前,他抿了口茶,总管太监问他要不要宣太医,他摆了摆手。
  下面的人都在等着他说话,向来体贴的德妃也垂着眼,静静的等着他。
  赵誉拱手行礼:“父皇若是身体不适,便早些休息,此事日后再议,父皇当以龙体为重。”
  总算还有个儿子能想起他,景德帝面露欣慰,招手道:“阿誉过来。”
  赵誉缓步上前,撩了袍子跪在景德帝面前:“父皇。”
  景德帝拍着他的肩,感慨道:“阿誉长大了,父皇盼今日久矣。”
  德妃与赵璋面色俱是一变,陛下此言倒像是要立赵誉做太子了。
  德妃跪在地上,身子不自觉的抖动,他们谋划了这么多年,好容易快要盼到头了,陛下竟然属意的是赵誉。
  景德帝向来阴晴不定,从未在人前表露过他对立储的想法,甚至他身边最亲近的总管太监都不知道这位陛下心中是如何想的,如今竟在此时说出如此暗示性的话语,即便今日他不立赵誉做太子,传出去,朝堂之上势力也会发生一番变化。
  赵誉垂头跪着,面上并没有因景德帝的话有任何变化,景德帝目光落在清河郡主身上。
  他在等清河郡主表态。
  他虽未罚德妃,刚刚那一句足以警告德妃,他无意传位于吴王,这比任何惩罚都让德妃难受。
  清河郡主自是明白陛下此举已是在为她出气,只是这样一来倒是把赵誉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原本吴王楚王对立多年,随着平阳王赵誉长大成人,二王虽对赵誉有所防范,到底觉得他年纪小,朝中势力不如吴王楚王那般盘根错节多年,所以二人还是视对方为最强的敌人,如今陛下说出这么暗示性的话,只怕二王都要合起手来的对付赵誉了。
  便是景德帝是为了清河郡主出气,清河郡主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她希望赵誉这孩子好好的。
  景德帝似乎是累了,他并没有再提及陆靖瑶落水一事,只是赏了陆靖瑶些金银珠宝作为慰问。
  从衍庆殿出来德妃面色苍白,意味不明的看了赵誉一眼,赵誉倒是浑然不在意,好似景德帝为了讨好清河郡主,敲打德妃,被推到风口浪尖上的人不是他一般。
  他同清河郡主一起走到浅笙楼外,清河郡主面有愧疚:“阿誉,表姑母不是故意的,若是知道陛下会那么做,表姑母宁愿不出这口气。”
  赵誉轻勾了下唇角:“表姑母无需自责,父皇做事自有他的道理,与表姑母无关。”
  清河郡主叹了口气:“委屈你了。”
  皇宫是吃人的地方,没有生母护着的孩子更是艰难。
  若是陈昭仪在天上看到自己的孩子被如此对待,她该有多心疼啊。
  赵誉躬身行了一礼:“夜已深了,阿瑶落水,今日不宜出宫,表姑母同阿瑶今日便在宫中歇息一晚,侄儿便不进去了。”
  他转身从容的离开,清河郡主迈进屋子,见女儿裹着被子立在落地罩前,一脸慌乱,无奈道:“你啊你啊,不好生在床上待着,又跑下来做什么。”
  陆靖瑶缩着头问:“誉表哥呢。”
  “这么晚了,女孩儿的屋子他怎么好近,你当他是那种不知礼数之人吗。”
  这就是在夸赵誉懂礼了,陆靖瑶心里美滋滋的。
  清河郡主瞧女儿的样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也是从女儿这年纪过来的,又怎会不知女儿的心意。
  只是这番心意,女儿自己都未必知道。
  她故意沉着脸道:“好了好了,快上床去,要是着凉了,可不辜负你表哥今日下水救你了。”
  陆靖瑶乖乖的爬上床,笑嘻嘻的说:“怎么会辜负呢,誉表哥今日若不救我,我可就死了呢。”
  清河郡主在她头上拍了一下:“你乱说什么。”
  陆靖瑶吐了吐舌头,又担忧的问道:“娘你今日去陛下那里,陛下有没有偏袒德妃,为难你呢。”
  清河郡主冷哼一声:“他有脸吗?”
  这外面伺候的都是宫里的宫人,清河郡主也不怕她们听了去,横竖这种话她们也不敢传出去,景德帝好面子,这种话她们敢传出去,清河郡主不会怎么样,她们脑袋可就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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