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太傅只是出神的盯着他面前的这个小姑娘,忽然没有想要听他细说的意思。
楚西风:……人心不古世风日下,顾太傅再也不是那个兢兢业业的劳模顾参商了。
“春秋!”顾参商轻声唤道。
谢春秋没吭声。
“春秋。”顾参商接着又唤了一声,“西风来找我商讨一下剿匪的相关事宜,关于我和谢家的事情……”
谢春秋没想到他会这么容易就发现了自己的思虑,有些意外的抬头,正好便撞进了顾参商一双璨璨生辉的眸中:“……你。”
“我回来便会告诉你一切。”顾参商笑着揉了揉谢春秋的小脑袋,“在老宅里乖乖的等我回来,好么?”
谢春秋任由着顾参商顺着自己的墨发,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轻声的叮嘱了一句:
“你去吧,注意安全,早些回来。”
“嗯。”顾参商这才满意的收回了手,转过身来拍了拍楚西风的肩,可话确实对着谢春秋说的,“一定会的。”
楚西风看着自家太傅拍在自己肩头的手,陷入了沉思。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只是离开了小半个月,为什么这原本都在互相坑蒙拐骗的两个人,怎么就突然就变的跟个老夫老妻似的?
顾参商只是去督军剿匪,又不是要提枪弄棒亲自上阵剿匪,怎么两个人搞得这么腻腻歪歪的……
这至于么?
谢春秋是说完那么几句话,才后知后觉的发现:
啊——自己好像一个大夫人啊。
而且,还是一个在叮嘱即将远行的夫君的大夫人。
谢春秋觉得,就算他们两个心中都清楚两情相悦,但是也万万不至于在那层窗户纸还没有被捅破的时候,便对着顾参商就如此这般拿起了身份。
但是谢春秋又后知后觉的发现了,顾参商是故意那么说的。
来百越的早膳,谢春秋是在马车上用的,然而这一到中午用午膳的时候,谢春秋便觉得这也不对那也不对了起来:
“东风你在一旁站着做什么?这桌子这么大,菜式这么多,你也一起坐下来吃呀?”
东风正准备假意推辞几句,却又听见谢春秋一连串的话又冒了出来:
“顾参商不是把太傅府的厨子也带来了么?厨子是水土不服还是这食材都不新鲜了,我怎么尝起来,不是原来那个滋味了呢?”
东风正想替太傅府的厨子辩解几句,可谢春秋跟撵轱辘轴似的又接上了话:
“这个桌椅的高度也不适合我,夹菜夹的我浑身不舒服。”末了,谢春秋顿了顿,似是埋怨又似是嗔怪,很自然的感叹了句,“顾参商怎么还不回来啊!”
东风闭了嘴不准备接话了:
感情这准夫人根本不是在同他抱怨,而是只是单纯的因为这餐桌上突然没有了顾太傅的陪伴,不习惯,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东风暗自叹了口气,一抬眼,却见谢春秋正凉飕飕的望着自己:“这好端端的,你叹什么气啊?”
东风语噎了:“……”
他确实是好端端的,可您这心情一看就是不太美妙的啊。
谢大小姐心情不好,顾太傅肯定也会心疼,这顾太傅一心疼吧,虽然明里面上不会有什么表示,可是最后遭殃的,不还是他们这些打下手的无名小卒么?
谢春秋:“怎么?”
东风感觉这大小姐的视线在自己的身上,上上下下的来回扫视:“……”
东风被这眼神看的脊背发凉。
怕是他一旦回答的不如这大小姐的意,改天被太傅知道了,怕是自己以后都没得能去看戏的功夫了。
东风凭借着自己多年看戏本子的经验,冷静分析后,强作镇定道:“谢姑娘,我只是突然想到了顾太傅出门前,似乎叮嘱过让您便呆在这宅子里,吃好住好等他回来便好。”
东风琢磨着,解铃还须系铃人,说着说着,他顿了顿,佯装犹豫道:“可……”
这一个“可”字,说的是一波三折绵延不断,颇有几分戏曲中的强调。
可东风的这个音托的越长,谢春秋的脸就变的更加拧巴了起来:“可什么可?”
东风当然也清楚谢春秋别扭的秉性,当即便搬了个梯子过来:“可这便有些奇怪了,这厨子便是太傅亲自从太傅府点过来的,怎么会不合姑娘的口味呢?这鱼汤可能是百越的水土原因,姑娘不如再尝尝这糕点?”
谢春秋依言,夹起一块糕点送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