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俏小姐
谢春秋脾气挺别扭的。
你若是顺这她的想法说什么,她会板着小脸,一副不情不愿不愿听的模样。
可若是逆着她的想法说,她心里还是百八十个不乐意,依然不爱听你的说叨。
是以从前总有人说她脾气古怪,为人骄纵。
而谢春秋听了也不过是打马走过,一笑了之。
她就是这般的女子。
有些别别扭扭的小脾气,有着不为人知的小心思。
顾参商这会说要帮她妥帖的办好这事,谢春秋反而不乐意了。
她摆足了架子:“那行,你把纸、笔给我,我写给你。”
顾参商抿嘴好,觉得谢春秋这般的行事作风十分好笑:“我人就在你身后呢,你直接说,做什么非要纸和笔?”
他话是这么说,但行动上却是完全按着谢春秋的意思来,接抬手招来了几个小厮打扮的人,吩咐他们将笔墨拿来。
谢春秋就只管摊开手,等着别人将宣纸为她铺好,毛笔为她沾墨,“忙里偷闲”的瞥了顾参商一眼:“哼,我当然是要把地名写给你啊!”
“但是,你可千万别指望我还能画一张那小贩的小画像出来,一来我不会画,二来那小贩的容貌我也早都记不清了。不过,我表兄尹长风一定记得,你去问他吧。”
顾参商只见谢春秋抓着笔杆,潇潇洒洒的画出了几个字。
谢春秋每写一字,顾参商便站在一旁念一字,丝毫不嫌弃她的字宛如鬼画符一般,毫无章法,不堪入目:
“春风拂栏天字……”
“……六二一门。”
顾参商轻笑:“这不就是那日我在春风拂栏的住处么?”
“明明是尹长风的住处!”谢春秋眼带嘲笑,“你是五二一门好不好?”
“哦……”顾参商点点头,后退了几步,离谢春秋站的稍微远了些,“我只是去春风拂栏做客罢了,这门号一类的,还真没有注意。”
他远远的望着门外的开的正盛的桃花树,一阵春风吹过,无数的花瓣便乘着春光飘旋而下,桃花特有的清香,便这样慢慢的氤氲开来。
都说顾太傅天资过人,过目不忘,区区一个门号怎么可能记不住?
但他只默默的望着这样的景色,眉眼里盈满了温柔:“这种事情,你倒是记得很清楚啊?”
谢春秋也不知为何会将这件事记得这么清楚。
也许是顾参商卷起珠帘时,她无意中便记住了。
也许是她自己潜能如此,随便扫一眼便可以记到现在。
谁又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呢?
总之,谢春秋坐在椅上一副不乐意的样子:“怎么?只准你顾太傅一目十行,还不准我过目不忘了?”
她骨子里天生便有一种不服输的韧劲:
“你说我礼乐不行,射御也不行,那好啊,我便你听的话,在这书数上多费儿点功夫。”
说完便潇洒转身,踏门而去。
谢春秋刚走,那不知道野到哪里去的小灰猫,便叼着一支含苞待放的桃花枝轻快跑了回来,围在顾参商的脚边含糊不清的嘤嘤叫着。
顾参商顺势将小灰猫捞了起来,勾着它的小前爪:
“云清你这小没良心的,好心当作驴肝肺呐。”
小灰猫顿时挥舞起小肉爪喵喵的抗议着,那一直叼在嘴里的桃花枝,恰好落在谢春秋方才坐过的椅上。
徒留一室清香。
·
谢春秋走出膳厅的第一件事便是让楚西风把太傅府里闲置的诗卷统统搬到清云院里去。
楚西风是个实诚人,说要搬闲置的诗卷,便立马带了一溜人马浩浩荡荡的搬来几十只大木箱子。
谢春秋大概扫了几眼,便头疼的不得了。
她从前最不喜看的便是这些文绉绉的书了:
《诗三百》,《汉乐府》,《诗词汇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