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那四皇子俊眸皓齿邪魅一笑,将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弱女子,慢慢的逼至床榻上……”
闻言,顾参商眉角不自禁的跳了一下,那搭在谢春秋椅上将她圈起来的臂弯,便不自然的僵了僵。
这书中的情景,和这书外的情形,可以说是换汤不换药,换人不换皮了。
可谢春秋浑然没有察觉到什么,依旧投入其中,念的慷慨激昂:
“且看,这四皇子霸道非常!掐着那姑娘柳条似的腰肢,忽而邪魅一笑,逼问道她:‘我对你难道还……’……”
渐渐地,谢春秋声音越念越小,读到最后,慢慢的就噤了声。
她略微扫了几眼后面那大段大段不可言说的描写,回忆起这话本后的描述,顿时就想丢兵弃马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肠子都要悔青了。
她这没事的时候,都偷偷的在读些什么书啊?
这也太羞耻了吧!
反正……
谢春秋破罐子破摔了。
反正后面“霸道皇子”说的那些话……
她说实在是说不出口!
自己得了空闲,偷偷挑灯夜读的面红耳赤是一回事,但是,能不能当着顾太傅的面朗声清读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谢春秋是怎么也不肯继续念下去了,低垂了眉眼,委屈巴巴的。
面子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尝试过,失败了,读不了。
但那段文字让谢春秋这纵览话本数十年的人,心下都害燥得不行,更何况顾参商这日日熏陶在圣贤之书里的太傅呢?
晚风携着府中的花香轻轻吹拂而来,烛灯燃起的昏黄光正微微摇曳着,隐隐闪烁在顾参商和谢春秋两人之间。
此间无声,却胜似有声。
顾参商略微有些不自然的收回了手,将那本“不可细细言说”的书负手卷起,藏在了身后。
他微微侧头,盯着那缥缈的灯芯,烛火一闪一闪的便映了在他俊朗的脸庞上。
不知是烛火的温度过于烧灼,还是某人心下慌乱得紧。
顾参商侧向谢春秋那一面的耳,红的分明。
不过他的声音,却一如往常,三分调笑里带着七分打趣:
“这有些人呐,明面上哄骗我说自己要醉心诗词,可背地里读地却尽是这样的话本?”
哪怕此刻顾参商的手不再搭在她的椅背上了,谢春秋却依然是瑟缩在椅子上,心虚非常。
她眨巴眨巴杏眼,试探着说道:“那我……下,下次不敢了?”
“这可是你说的?”
“是是是,我说的我说的。”谢春秋捂脸呜咽,侧过身去,“下次不敢了,我绝对没有下次了!”
“唔……”
顾参商得到了一个还算满意的回应,这才心满意足的挥手招来守在门外的楚西风,将那本《霸道皇子的恶毒女配》丢给他:
“去,拿去烧了,去给我烧的连灰都不要剩。”
楚西风摸了摸后脑勺,总觉得这话听起来似乎格外的熟悉。
他接过书来一看:“……?”
秦始皇焚书坑儒,这两位是焚话本坑他呢?
早上一本《娇小姐和呆书郎》,晚上又是一本《霸道王爷的恶毒女配》?
这些花花绿绿不知所云的书,就不能一次性全都丢给他,让他一次全部拿去烧完么?
楚西风纳闷的拎着书走了,谢春秋却陡然精神了。
她怎么光心虚自己偷看话本子,却把顾参商私藏《娇小姐和呆书郎》这事儿,给忘的一干二净了呢!
谢春秋顿时觉得自己找回了场子,有了和顾参商对峙的勇气。
于是,谢大小姐猛的一拍大腿,挺胸抬头收腹,挺直了腰杆,深吸一口气,做足了准备:“你别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