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该啊。他分明嘱咐过小厨房,要特别精心注意着点口感。
谢春秋摇摇头。
其实这神仙药不难喝,只不过是卖相差了很多点罢了。
谢春秋之所以会被噎住,是因为她很震惊,顾参商怎么又“听见”她骂他了?
她这次绝对没有说出声来!
“……你听见我说话了?”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我想说什么……”
顾参商搅了搅粥,看着那粥面的蹭蹭涟漪,轻声说:“因为你的眼睛,会说话。”
谢春秋动作一顿,猛然侧过头,便直直的撞进了顾参商深邃的眼眸里。
她不自禁的抬手,摸了摸自己那似乎有些发烫的脸颊,一时之间脑中一片空白。
她的眼睛……
会说话?
从前只有人在背地里,既是羡慕又是嫉妒的偷偷议论:
“她谢春秋不过是空有一副好皮囊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可却从未有人像顾参商这样,当着她的面夸她双眼灵动。
谢春秋动作僵硬的吞咽下那大补神仙药。
啊……
被夸的感觉也太爽了吧?
谢春秋又吃了一勺药膳,余光偷偷瞥了顾参商一眼。
这可真是鬼迷心窍,奇了怪了。
她竟然觉得这药,也不是那么的难以下咽,甚至还泛着丝丝的甜?
嗯。
一定是顾太傅有毒,把她的味觉都给搅坏了。
事实上,顾参商也不是无时无刻都同谢春秋是心有灵犀。
他这会只当谢春秋瞥了他这么多眼,是在埋怨他为了哄骗她吃下这药膳,故意卖关子不说出这取药的法子。
顾参商放下了玉勺,停下了用膳的动作。
他手腕一翻,掌心朝上反手扣了扣实心的红木长桌,谢春秋顿时有了明目张胆瞪顾参商的理由:“你做什么?”
“你不是想知道除了六艺之外,其它的法子是什么吗?”
顾参商微微歪了歪头,见谢春秋光顾着看自己,吃药膳的动作又趁机停了下来,顿时蹙眉叮嘱道:“你慢慢吃,只听我说便可。”
谢春秋横了顾参商一眼,认命般的继续慢慢的吞咽那药膳。
“说起来,这个法子也算是你自己给自己争取来的。”顾参商开场先给了谢春秋一个小甜枣,“‘流畅曲水’你可知道?”
谢春秋现在听着顾参商问问题就来气:
“怎么?上次让我算塔上有几盏灯,现在又要让我算这水里有多少酒?”
顾参商:“……”
他对谢春秋的不学无术确实是有所了解,但万万没想到,谢春秋这不学无术出了一种境界。
顾太傅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事说来话长,我便长话短说吧。”
“流觞曲水也算是花朝宴上的一乐,不过,流觞曲水不同于六艺,它不是面向五湖四海,也不会再众多来宾面前展示,更多的是王公贵族们聚在一起,图一个小乐子罢了。”
对于找乐子这件事情,不需要顾参商明说,谢春秋便能一点即通。
这言外之意便是“流觞曲水”是那些高官显贵,皇亲国戚们私底下找快活的玩法。
巧了。
谢春秋从前作为谢家孤女,高官显贵勉强算一个,作为太子妃,皇亲国戚她也能勉强算一个。
而这些人里,肯定也不乏有谢春秋这种胸无点墨的娇小姐,或者是些世继爵位纨绔世子爷。
规则不会像六艺那般百花齐化复杂多段,各家拼尽全力只为了争一个彩头。
毕竟会来这场面的人也不缺那么一个小小的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