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这破花灯是神庙那里花一百银买的吧?
就这么大点的花灯,那摊主卖一百银他都嫌贵,谢春秋还张口就说是一百金?
他权当做是看戏:这话说出来谁信啊?哄鬼呢?
顾氏鬼低声一笑:“都说百金难换佳人笑,我又怎会嫌弃呢?”
尹长风目瞪口呆,无话可说:“……”
还真就信了?
妙。
实在是妙。
尹长风简直想为他鼓掌:这话,得是流连了多少情场,蒙蔽了多少次双眼才能练的张口就来的?
要么,是谢春秋和顾参商他们傻了,一个真敢说一个真敢信;
要么,就是这世间繁复的感情都和他尹长风无关。
“不嫌弃就行。”谢春秋听了顾参商这话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反正太傅同她说话一直都是这种调子,但她想着此时他们算是“第一次”见面,便装模作样的问了句,“公子是吴国人吗?”
顾参商扬眉一笑,肆意又张扬:“算是吧。”
谢春秋点点头:“行。”
“两位于我有救命之恩。”顾参商说的郑重其事,面上却是笑的漫不经心,“怎么,姑娘想要打听些什么?”
他微微仰起头来,眼带着些不明的笑意:“尽管问吧,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谢春秋知道,顾参商就是这样一个恩怨分明的人,方才非礼的事情翻过去了,这下话也就好说了。
便当真没客气,一上来就问了那最棘手的问题,反正她相信顾参商有办法解决:“若是求药,需去吴国国库……那寻常人等可寻个什么缘由入宫观国库呢?”
“入宫?那好说。”顾参商当真就是说的一派轻松,“做侍女,做官女,做妃子……总之,跟着主子走,就自然入宫了。”
顾参商衣衫尽湿,形象不太雅正,说起话来也没个正经的。
说着说着,他话音突然一拐,忽然调侃了起来:“不过,我看姑娘生的这般花容月貌国色天香,还是不要做那些事情去给那狗皇帝和破太子浪费大好的青春了,左右这些事,可以让你身边这位来代劳。”
谢春秋:呕。
这话说的可真是一如既往的人模狗样。
可怜了尹长风是说话没人应和,不说话还会被拉出来当乐子:“……代劳?”
代劳?
这事他这要怎么代劳?
是让他去做太监,还是要让他去侍寝啊?
尹长风不明觉厉,打了个冷颤。
“不过嘛……姑娘此问,问的天时地利人和统统占了。”好在顾参商只是开开玩笑,逗逗谢春秋,他话音又是一转,正经解释了起来,“此时,正是二月初,待到二月中,花朝宴上表现杰出者可邀其入国库,以作赏赐。”
尹长风心想,这说了还是跟没说似的。
谢春秋却知道顾参商说的确实是一个好办法,不过……
“那花朝宴金銮请帖,可不是说有就能有的东西。”
花朝节,二月十五是为花朝。
谢春秋做太子妃的时候,也确实是喜欢这花朝宴的,原因无他,不过是难得的热闹、气派罢了。
每年此时,吴皇城康仁城门大开,喜迎五湖四海的各方来客。
其中,又不乏显贵之人,能拿到皇家花朝宴会的金銮请帖,获此名贴者,便可入宫同皇家高门共赏百花,一享繁华。
花朝宴,说是助你扶摇直上的青云梯都不为过。
为此,每年都有数不尽的文人墨客,商贾浪子,就为了这么一纸请帖,一个的机会,不惜豪掷千金,甚至买凶夺帖也在所不惜。
顾参商点头:“不错。”
方才顾参商的“代劳”二字,让尹长风脾气被消磨光了,他讥嘲道:“这请帖就连百越谢家都未曾受邀过,你这说了还不等于白说?”
这时,反倒是谢春秋沉得住气。
凭她对顾参商的了解,她相信既然顾参商主动开了这个头,那必定是有下文的。
她闪着杏眼,期待的问道:“那这金銮请帖,你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