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澜做出一副全然为了顾佑生好的态度,池凤仙果然很感动,觉得她没有趁机以顾佑生妻子的身份自居,还算有自知之明。
“这样吧,秋实院后面有间放杂物的屋子,我让人把它收拾出来,给你住,怎么样?”
林安澜喜不自禁,“谢谢太太。”
嫌弃她的不仅有顾佑生,还有顾玉,顾玉也不相信冲喜一说,她本就瞧不上林安澜,现在顾佑生醒来,林安澜这所谓的少夫人就很碍眼了,顾玉每次来探望顾佑生,逮到机会,总要讽刺林安澜一两句。
这日,顾珠回家探望弟弟,她是个跟池凤仙长得很像的女人,穿了身烟粉色洋裙,削弱了与生俱来的古板气质,使她眉眼显得有些柔和,整个人瞧着都比较明媚。
顾珠一进门,就看到顾佑生背后垫了厚厚的软枕,半靠在床上,他眉眼虽然还有点虚弱,气色却比从前昏迷时健康多了,便快速上前,拉着他的手细细看了看道,“你醒来那天,我就打算回来看你的,可晨晨病了,我照顾不过来,拖到今天才回来,佑生,你昏迷了这么久,可把我们急死了。”
顾佑生笑笑,经过这几日的调养,他苍白的脸上多了些生气,眼里有了神采,不再像刚醒来的时候,那么脆弱,跟一副骷髅似的。
“大姐,我没事,劳你和父亲母亲担心了。晨晨还好吗?”
顾珠擦了擦眼泪,止住嘴里发出的呜咽声,让自己平心静气道,“晨晨只是感冒而已,有奶娘照顾,他没事。”
顾珠的丈夫杨明哲站在她身后,作为杨家嫡出大少爷,杨明哲和顾珠姐弟也算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他跟顾佑生也很熟,上前打趣道,“你大姐这一年来,不知为你操了多少心,你要不是她亲弟弟,我都得吃醋。”
一席话,令池凤仙和顾玉笑了起来。
顾玉打趣的目光在顾珠和杨明哲身上转来转去,笑道,“大姐和姐夫感情真好,天底下没几对夫妻能比得上。”
杨明哲想起顾佑生冲喜一事,就问,“怎么不见佑生娶的媳妇?”
其他宾客不敢提这茬,杨明哲从小跟顾家姐弟混熟了,却不怕。
顾玉的脸瞬间拉下来了,池凤仙倒是不介意道,“佑生醒来后,她担心打扰佑生养病,就搬到后面屋子住了。”
提起林安澜,她颇有感慨道,“这次多亏了小草,她刚嫁进门第二天,佑生就醒了,真是老天保佑。”
因这一点,顾珠对这位没见过面的弟妹也有了好感,赞同的点点头,“确实得好好感谢她,我还没见过弟妹,娘,让人把她叫来,我也见一见。”
池凤仙让潘嬷嬷去将林安澜叫来,林安澜一进门,就看到顾佑生房里多了一对陌生的男女,瞧着脸生,池凤仙朝她招招手,让她过去,介绍道,“小草,这是佑生的大姐,大姐夫,你认识一下。”
林安澜立刻乖觉的站好,叫了声,“大姐,大姐夫。”
顾珠一眼看出来,她穿的是旧衣服,心下有了考量,早就知道这位弟妹家境贫寒,她也不意外,琢磨了一下,将一封红包塞进林安澜手里,笑道,“这是见面礼,你收好。”
林安澜摸着红包挺丰厚的,甚至比池凤仙给的那个更多,她正缺钱,一开心,甜甜的对顾珠道,“谢谢大姐。”
顾珠犹豫了一下,又从自己手腕上褪下一对翠玉手镯,给林安澜戴上,“来的匆忙,没给你准备什么礼物,这手镯成色一般,你戴着玩吧。”
顾珠是什么身份,她的首饰没有次品,这么说不过是谦虚罢了。
林安澜是个识货的,一眼就看出这手镯水头很足,是上等翡翠,她再次谢过顾珠,心里却有了计较。
剧情里,顾珠同样将这对手镯送给了钱小草,却因此引来一桩事故。
钱家家贫,但钱父钱母对宝贝儿子钱富荣却娇惯的很,顾家给的三百大洋聘礼,钱父钱母本打算用来给钱富荣娶媳妇,但钱富荣迷上了赌博,花言巧语从钱父手中骗来这笔钱,没几天就输光了,还欠下一笔外债。
钱富荣不敢回家告诉父母,他想着,如今钱小草是顾家少夫人,身份不一般了,顾家家财岂止万贯,钱小草手里肯定有钱,就来找她要钱。
钱小草刚嫁进顾府没几天,连件衣服都没,除了顾母和顾珠给的红包,就只有手上戴的这对翠玉镯子,被钱富荣看见,抢走了玉镯。
这一幕被顾玉撞见,顾玉本就不喜钱小草,见她连长姐送的玉镯都给了弟弟,就跑到池凤仙跟前告状。
剧情里的钱小草,虽然她冲喜让顾佑生醒来,但却被池凤仙不喜,池凤仙生气之下数落了钱小草一顿,说钱小草是顾家花三百大洋买断的,勒令她不许再跟娘家人来往。
顾佑生知道这件事后更生气,他生气的点在于,那镯子是他最尊敬的大姐送钱小草的,钱小草却一点都不珍惜,给了娘家弟弟。
此后他愈发疏远钱小草。
林安澜正想着这事,顾玉忽然酸溜溜道,“大姐可真大方,这对镯子我上次跟你要,你都没给我,现在竟然给了……她!”
她气鼓鼓瞪着林安澜,她倒也不缺这对镯子,就是看不惯林安澜。
顾珠一阵头疼,她这小妹被惯坏了,娇蛮任性,什么都表现在脸上,如今竟然给钱小草这样的难堪。
她脸上的表情逐渐淡下来,冷眼盯着顾玉,直将顾玉看得心虚,这才道,“玉儿真是小孩子脾气,你想要首饰,改天去我家,我盒子里那些首饰随你挑。”
顾珠作为顾家长女,在弟妹面前很有威严,她生气的时候,不但顾玉害怕,就是顾佑生和顾俊生都不敢造次。
顾玉低着头,小声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