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五十年前寒隐名声大毁,但捷钰是他亲手养大的,始终坚守在云霄峰,等待师父出关,别看捷钰对师弟师妹冷冰冰的,他唯一在乎的只有师父。
齐润泽笑了笑,捷钰脑子还稀里糊涂的,他冲上前查看寒隐的伤势,却发现杀死他的那股力量太过庞大,寒隐根本再也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他回过头厉声问道,“是谁杀了我师父?”
林安澜走上前,“是我。”
捷钰定睛一看,差点被她吓一跳,这不是当初被他和师弟亲手杀死的小师妹,邬雅凝吗?
当初,在苍墨秘境里,他很确定师妹已经死了,怎么现在,她还好端端活着?
齐润泽上前一步,挡住捷钰的视线,捷钰满头雾水看着他,期望能得到他的解释。
齐润泽笑了笑,趁捷钰没有防备,对着他扔出一个高阶法器,捷钰被这高阶法器笼罩,正要反击,忽然发现自己全身竟然灵气全无,修为根本无法使用。
“齐润泽,你搞什么鬼!”捷钰无计可施,气得破口大骂。
齐润泽望着被笼罩在法器中,像无头苍蝇一般乱转的捷钰,呢喃道,“霜儿,当初是我与大师兄一起杀了你,现在我就为你报仇。”
这个法器是齐润泽辛苦寻找多年,原本是为了对付寒隐使用的,可他没想到寒隐被林安澜提前杀了,现在就用来对付捷钰了,捷钰修为比他高,单凭实力,他是打不过捷钰的。
齐润泽提着剑,朝捷钰刺去,捷钰毕竟是寒隐首徒,生死关头,当然会有保命的法宝,齐润泽与他缠斗了一番,竟然落败于下风。
林安澜看得目瞪口呆,趁机抛出剑,一剑刺在捷钰背心,与当初他刺杀邬雅凝时,一模一样的位置。
临死前,捷钰爆发出巨大的威力,将齐润泽震飞在十几米外的地上。
齐润泽吐出一口血,他回头深深地望了林安澜一眼,眼中没有半分情绪,直到他收回目光,抬头望天时,才将所有心情释放出来,他知道,他再也见不到喜欢的那个姑娘了。
运起体内的真气,齐润泽准备将剑刺进自己胸口,这时,他瞳孔颜色转变,脸上的表情极其震惊,嘴里吐出的话语也令人讶异,“你、你为了邬雅凝杀了师父,师弟和师妹,现在还要自杀,疯了吧你!”
林安澜看出了点苗头,这齐润泽该不会是一体双魂,或者双重人格吧。
见他一个人格好像杀疯了的样子,另一个人格又不想死,林安澜决定帮他一把,一掌将剑拍进他胸口。
齐润泽表情一变,断气前,他那个杀疯了的人格似乎又出来了,喃喃道,“我可不像你,一个懦夫,为了讨好寒隐,连心爱之人都要杀,我这条命是凝儿给的,如今我已经为她复仇,我很快就能见到凝儿了。”
他笑容变得真诚起来,在这五十年里,原本那个齐润泽几次三番要与他抢夺这具身体的使用权,可惜被他压下了,如今他终于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林安澜和九荔亲眼看着他咽气,望着满院师徒几人的尸体,林安澜把目光转向红绯,红绯还在哀悼女儿的逝去,冷不丁被林安澜盯上,打了个哆嗦。
她自知今日在劫难逃,还是想争取一下,把女儿放在地上,红绯普通一声跪了下去,拼命对着林安澜和九荔磕头,“九荔大人,请您饶命,当初出卖白狐族一事,我哥哥红狡才是主谋,我被他逼迫,不得不听命行事啊。”
九荔望着她狼狈的模样,摇了摇头,时至今日,他已经懒得跟她再说话了,便吩咐柏元上前,“红绯就交给你了,出卖白狐族,盗走我镇族之宝是什么罪名,你按例处置她吧。”
柏元嘿嘿一笑,咬牙切齿看向红绯,却在回答九荔的问话,“几千年来,我白狐族还没有这么大胆的狐,听说上古时期有白狐背叛同族,最终受烈火焚烧之刑,红绯是红狐一族,此事就由我和红狐族长老商议之后,再行决定吧。”
这五十年来,白狐族与红狐族重修于好,红狐族大多数狐都因为红绯兄妹做的事,对白狐族有愧疚之心,一直想要弥补,两族本就同出一源,消除了隔阂,大家又重新恢复了曾经的关系。
柏元命手下将红绯带走,他知道九荔和林安澜还有事情要做,也不打扰,向九荔告辞,“族长,我先回族地了,对了,您跟林真人的道侣仪式何时举办?”
虽然林安澜和九荔在一起五十年了,但还没有正式结为道侣,外面不少高阶修士都盯着林安澜呢,柏元这次受族中长老所托,不得不硬着头皮向他俩逼婚。
九荔瞪了柏元一眼,飞快看向林安澜,眼中含着柔情,又带着点期盼,林安澜看他似乎很期待的样子,知道这些年自己忙于书院的事,忽略了他,便说,“我们暂时打算到处走一走,等下次回白狐族族地时,再举办道侣仪式吧。”
得了准信,柏元喜滋滋走了。
九荔和林安澜顺便在琳琅城中逛一逛,途径邬家时,他俩服下两颗隐身丹,进去了,这隐身丹是林安澜改良过的,如今以他俩的修为,在整个南岳大陆都算很高了,也不惧区区邬家这些人。
自从娇红将邬飞霜挤兑走之后,邬府就成了她的一言堂,连邬云通都不敢在她面前造次,昔日为了爱女,将妻子秋雁逼疯的邬老爷,现在倒十分畏惧他的新妻子。
娇红不仅管着邬老爷,对邬府上下仆人,她自有一套办法对付,将整个邬家管理得井井有条,赏罚分明,仆人们也对她心服口服。
三年前,娇红生下一个孩子,孩子成了她的心肝宝贝,她将大多数精力都放在孩子身上,也不太管邬云通了,邬云通觉得没趣极了,无聊之余,整日借酒浇愁。
林安澜打听过五十年来邬云通所有事之后,突然恢复本来面目,出现在邬云通面前。
这一晚,邬云通又在府中荷花池旁边的凉亭里喝酒,双眼迷离之际,他抬头望月,却看到空中飘来一个女子,那女子白衣飘飘,跟他已逝的女儿邬雅凝长得一模一样。
邬云通立即吓得酒醒了一半,他站起身哆哆嗦嗦指着林安澜道,“凝儿,怎、怎么是你?你还活着?”
林安澜挥了挥广袖,在邬云通面前站定,用空灵飘渺的声音对他道,“父亲,我死得好惨,我死后才知道,原来你也是害死我的罪魁祸首之一,我已经向寒隐他们索命,将他们带到了地府,现在,只剩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