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是魏萧的生父梅霖,和他一起的那个女人,便是金梅香。
林安澜扑哧一声笑出来。
梅霖正在酝酿感情,企图活得魏萧的同情心,如今金家的靠山、金梅香的堂哥金长贵因为得罪了人,即将被撤职,他的好日子也要完了,他如今只剩下这唯一的儿子,还要靠他给自己赡养晚年,被林安澜的笑声打断,便恼怒的看向她。
“你笑什么?”
林安澜眨眨眼,抱住魏萧的胳膊,假装亲密地依偎在他肩头,对梅霖道,“你是魏萧的父亲?我和魏萧这几年在乡下吃了很多苦,如今正缺钱,你是来给我们送钱的吗?”
梅霖立刻误会了,以为她是魏萧在乡下娶的妻子,他用审视的目光盯着林安澜看了看,待听完林安澜的话,脸不由得黑了,这女人、这女人竟然如此粗俗,张嘴就向他要钱,魏萧从哪讨来这么不孝的媳妇!
见他被林安澜气到,魏萧阴沉的表情松动了一些。
梅霖铁青着脸,正要出言训斥林安澜,却被金梅香抢先道,“魏萧,我跟你爹这几年在京城过得也很艰难,天天吃糠咽菜,兜里没几个钱,你跟你媳妇要是真的缺钱,我这里还有二十块钱,你们先拿去花,要是不够,我想办法再回去筹一些。”
六年过去,梅霖和金梅香也老了,金家即将倒台,金梅香不敢再像以前那样猖狂,直接领着人把魏家搜刮一空,可她还想得到魏萧手里的财产。
于是她便采取了怀柔政策。
就算梅霖以前欺负过魏萧母子,但他始终都是魏萧的父亲,做父亲的老了,魏萧养活他是应该的。
只要她用心去感化魏萧,就不信捂不暖!
魏萧只觉得眼前这一幕甚是荒唐,六年前他下乡的时候,想过无数次要把这对夫妻踩在脚底,让他们也尝尝被践踏的滋味,可等这一天真正来临时,他却觉得没意思极了。
因为他知道,这对夫妻并不是真心悔过,他们只不过另有企图罢了。
“你们今天来找我,还是认定我手里有金条?”魏萧拧着眉,语气寒如刀,他气势冷得可怕,梅霖和金梅香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
直到现在,他们才真正意识到,魏萧早已非昔日身形单薄的少年,连母亲都保护不了,他已然成长为真正的男人,顶天立地,能与他们抗衡。
金梅香突然有些后悔,当年她真不该心慈手软,放了魏萧一马,这孩子根本就不是弱者,他是一匹孤狼,只要给他成长的时间和环境,他终究会成为一个令人不敢小觑的存在。
她偷偷扯了一下梅霖的袖子,不敢对上魏萧的眼神,嗫嚅道,“怎么会?我跟你爹今天过来,就是想看看你这几年在乡下过得好不好,现在看来,你过得很好,那我们就放心了,我跟你爹还有事,我们先走了。”
她努力在脸上装出慈爱的表情,还从口袋里掏出二十块钱,她不敢直接给魏萧,就朝林安澜递去。
林安澜挑了挑眉,没有接这些钱,她抱着魏萧的胳膊扭了扭身子,娇滴滴的说,“我们家的事由魏萧做主,魏萧,你说这笔钱该不该拿?”
魏萧知道她在做戏,却不知为何,以往厌恶与别人接触的他,现在却觉得并不讨厌,甚至心理还有几分喜悦,也乐意配合她。
他摇了摇头,看都没看那两张钱,冷声道,“不该,脏。”
说罢他带着林安澜上楼去了,再也没看梅霖和金梅香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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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报到这天,长华大学校园里挤满了学生,林安澜和魏萧在校门口就分开了。
林安澜办完入学手续,单手拎着行李进了宿舍。
由于数学系女生人数少,排满一个宿舍后,还多出来一个她,于是她被分到一个混合宿舍,只有四个学生住。
她和另外两个女生,范茉莉和宋晴,都是知青,从农村考到京城来的,唯有一个叫陈西的女孩是京城本地人,家境优越,从第一天住进宿舍就摆出高高在上的城里人态度,总是眼高于顶,很瞧不起她们。
开学半个月后,林安澜去了一趟魏萧家,周日回到学校宿舍,就发现宿舍里气氛不对。
范茉莉红着眼眶,怒视陈西,好像哭过了。
林安澜悄悄把宋晴拉到阳台上问明情况,才知道,原来陈西周五放学后就回家了,今天来到宿舍,发现她的香水丢了,她认定是同宿舍其他女孩偷的。
而林安澜不在,宋晴周六去找她在另一个学校的丈夫了,只有范茉莉一个人在宿舍,所有的嫌疑都指向范茉莉。
范茉莉嘴巴笨,面对陈西的指控,她无法洗清自己,就哭了。
陈西还在那里不依不饶,“这瓶香水可是我姑妈从法国带回来的,国内根本没有,你知道它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独一无二。你趁早把它交出来,我还能饶你一次,否则,我就报警,让你尝一尝吃牢饭的滋味!”
范茉莉一听香水竟然法国的,刚制住眼泪的她又崩溃了,哭得不能自已。
林安澜听不下去,便走上前对陈西道,“你要是觉得谁偷了你的东西,就拿出证据报警,不要胡乱栽赃陷害。”
陈西一听,顿时把炮.火对准林安澜,她早就打听的一清二楚,这个林安澜一进数学系,就成了众星拱月的存在,数学系男生多,那群没见过世面的男生把林安澜奉为女神一般,开学第一周,就有男生向她示好。
她就不明白了,一群农村来的女人而已,居然也有人喜欢?
她正想教训林安澜一顿,却见隔壁宿舍的女生过来喊她,“陈西,快走,咱系男生跟数学系在打篮球,好多人都在围观,听说魏萧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