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至今,她也只能被称呼一声“葛姑娘”。
几位贵女站在湖边,瞧了眼葛静思,有人嘀咕道,“她的仪态练习的可真好,我娘总让我向她学习。”
另一位道,“得了吧,她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除了让自己变得优秀,还能怎样,咱们用不着学习她。”
先前那位吃惊道,“可她人真的很好啊,上次我进宫弄脏了衣服,是她带我去换的。”
另一位不屑道,“她那是卖你个人情罢了,宫里谁不知道,这位葛姑娘心思大着呢,一心盯着陛下的后宫,听说,太后有意让她做皇后。”
……
湖边的议论顺着风传到葛静思耳朵里,她无奈地笑笑,并未发怒。
只是却站起身,往更远的地方走去。
林安澜在百花苑逛了一圈,引来不少贵女好奇的目光。
她全然不将这些目光放在心上,只想找葛静思。
走累了,她看到前面山坡上几株山茶花旁有石凳,刚想走过去休息一番,却看到一个桃红衣衫的姑娘抢先一步,占据了她看中的位置。
林安澜定睛一看,那姑娘的脸很熟悉,正是原主记忆中葛静思的脸。
她大喜,快步走过去,自来熟地跟她打招呼,“这位姑娘,我走累了,可以在你旁边坐会儿吗?”
葛静思正想安静片刻,听到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这声音跟她听过的所有贵女的声音都不同。
她抬起头,就看到一个陌生的姑娘站在自己面前,眼巴巴看着自己。
葛静思呆了呆,实在是这位姑娘跟她见过的其他贵女都不同。
她长得干瘦,皮肤有些粗糙,一看便不是京城勋贵人家精心培养出来的贵女。
可她一双黑眸却很亮,很纯粹,这样一双眼睛望着自己,令人难以拒绝。
葛静思往旁边坐了坐,给她腾出位置,“当然可以。”
林安澜坐在她旁边,盯着她的脸看了看,突然说,“你就是太后的义女,葛静思姑娘吧?”
葛静思意外地看着她,本以为这是哪家带来见世面的亲戚,没想到这姑娘竟然认识自己,她奇怪道,“你是?”
林安澜自我介绍,“我叫唐娴,是镇南侯府的。”
葛静思一听她报上名号,就知道她是谁了,原来是最近京城里被议论最多的镇南侯府的姑娘。
据说镇南侯府最小的姑娘唐娴,自幼身子弱,在江南养病,隔了十六年才接回京城,原来竟是这位姑娘。
葛静思不着痕迹地打量她,却觉得这姑娘瞧着虽瘦,但却很健康的样子,不像是自幼体弱。
但她久居深宫,自然知道勋贵人家后宅内院总有些龌龊事,这位唐娴姑娘,也许并非是体弱多病才养在外面的。
而且这姑娘看上去很直率,透着一股野劲儿,跟京城的贵女大不相同。
葛静思这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姑娘,不免对她多了些好感。
葛静思便笑着问她,“你怎么认识我的?”
林安澜眨眨眼,“我听说过你,刚才也听到有人议论你。”
这是她临时编的胡话,却误打误撞与葛静思的行踪吻合。
葛静思看她孤身一人,便奇怪,唐娴是镇南侯府刚接回来的姑娘,怎么没人陪着。
她转念一想,这种场合,镇南侯夫人多半会让唐蓁照顾她,可唐蓁那姑娘性子天真,或许要跟长宁郡王见面,因此唐娴就被扔下了。
她对京城勋贵家的内眷多有了解,薛慈又是太后的闺中密友,经常携带唐蓁入宫,她很了解这母女二人。
将事情经过猜了个透彻。
林安澜有心与她交好,便主动和她聊了几句,却察觉葛静思是个聪明人,并不愿与她深交,说话总带着一种疏离感。
这和剧情中不一样,剧情里葛静思和唐娴同在北疆,身处异地,两人同病相怜,葛静思是个做事周到的姑娘,处处照顾唐娴,对她像亲妹妹一般。
正因如此,唐娴才会感念葛静思待她的好,豁出性命为葛静思复仇。
两人聊了会天,葛静思看出林安澜的热情,便愈发不敢再与她相处下去,寻了个借口离开。
林安澜坐了一会儿,下了山坡,往回走,准备去找唐蓁。
她走在园子里,经过几簇牡丹花旁时,迎面走来一个青年,看到这青年的脸,林安澜愣了,这青年正是她刚进京那天,掀起马车帘子看到的那位穿枣红色官服的。
想不到时隔多日,她居然还记得他的脸,这样想着,她就喊了出来,“你是陆……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