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荆浩离开后,唐博青将薛慈搂进怀里,笑着问她,“慈儿觉得范荆浩如何,可配得上唐娴?”
薛慈心中对范荆浩的满意度尚可,她抿着嘴没说话,唐博青太了解她,从她的表情上就看得出她的态度,便凑近了她,压低声音道,“现在你总算放心唐娴的婚事了吧?以后不许再牵挂这件事,自从唐娴进府,你的心思都放在她身上了,都不关心我了。”
薛慈脸红了红,不知为何,以前唐博青说这种话,她觉得是甜言蜜语,可现在她却觉得刺耳,明明他们成亲已有二十年,都老夫老妻了,他为何要跟娴儿吃醋。
而且娴儿是因为他们当初不够细心,才给了有心之人可乘之机,害她掉包,唐博青难道对娴儿就没有半分愧疚吗?
范荆浩来侯府拜访后,唐蓁很快知道了这件事,她跟薛慈一样,都很关心范荆浩究竟能不能配得上唐娴,便立刻带了丫鬟前往白棠院,准备叫上唐娴一起,去偷偷瞧一瞧范荆浩。
从汀芷院到白棠院,需经过侯府正中央的那座桥,唐蓁身后跟着一个丫鬟,走在桥上。
她今日穿着一件天青色烟笼纱裙,裙身刚好收腰,衬出她纤细的腰肢,她头上挽了个京城近日时髦的发髻,戴着浅绿色珠花,发尾留出一截,松松披散在腰后,愈发显得婀娜多姿。
唐蓁脚步轻快地往白棠院走去,殊不知,离那座桥不远处,管家正给范荆浩带路,领着他往侯府临街的那所院子里走去。
远远的,范荆浩就看到桥上走着一位身姿曼妙的姑娘,那姑娘看上去轻盈多姿,手里还拿着两枝折断的柳条,甩来甩去。
范荆浩以往常在书院读书,秉持非礼勿言非礼勿视的圣人教诲,哪想到进侯府第一天,就看到这样一位荡人心魄的姑娘。
他立刻移开眼睛,暗骂自己一顿,可是目光却不由自主随着那姑娘漂移。
唐蓁不知道自己被范荆浩看到了,她兴冲冲来到白棠院。
林安澜正准备带着彭嬷嬷和紫玉、翡翠,去花园中摘了各色花朵,一部分用来做胭脂,一部分晒一晒,做成枕头荷包之类的。
没办法,古代娱乐项目太少了,她必须得自娱自乐。
而且,她摘花做胭脂或荷包是假,想借机弄点草药,做出一些常备的迷药之类是真,来侯府之后,她每天一举一动都有仆人跟着,连防身的东西都没工夫做。
看到唐蓁,她热情邀请她,“蓁儿,我们一起去摘花,回头晒干了做成枕头,送母亲一个,能助眠。”
薛慈近日有些失眠。
唐蓁见她一脸孩子气,摇了摇头,以往她在家中是备受宠爱的那个,她总觉得自己年纪小,什么事都不懂,可她现在事事要帮林安澜操心时,才有一种做姐姐的感觉,这感觉并不怀疑。
她给自己的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领会她的意思,忙带彭嬷嬷和紫玉、翡翠离开。
唐蓁拉着林安澜坐在梨树下,咬着耳朵道,“你知道范荆浩今天进府吗?”
林安澜一脸懵懂,“不知道。”
唐蓁继续小声说,“娴儿,既然父亲有心要将你许配给范荆浩,我们不如提前去瞧瞧他是什么样子,如果他长得面目丑陋,或是气质猥琐,配不上你,趁现在这门亲事还没定下,我们也好想办法。”
林安澜对范荆浩没兴趣,可她拗不过唐蓁的热情,被她拉着,借用采摘花花草草的名义去了花园。
可惜她们在此兜了好几圈,都没遇到范荆浩,正好管家送范荆浩回来,经过花园,唐蓁看见他就问,“管家,你去哪里了?”
管家对两位小姐行了一礼,道,“府里来了客人,小的听从侯爷吩咐,将客人送到墨香院。”
唐蓁微惊,脱口而出问他,“那客人可是范荆浩?”
她说罢,急忙捂住嘴,按理说她一个闺阁姑娘,应该是不知道范荆浩的。
管家倒也不吃惊,还以为唐蓁是从薛慈那里知道的,就说,“正是范公子。”
得知范荆浩已经住进了墨香院,唐蓁满心忧愁地拉着林安澜回白棠院,一路上她闷闷不乐,却不想经过唐琪轩的院子时,竟看到了陆隽。
几人毕竟相识,见了面不能装作不认识,林安澜和唐蓁上前向陆隽问好。
陆隽漫不经心地和她们见礼,目光扫过林安澜,眼中一闪而逝过惊艳之意,他在京城是颇负盛名的公子哥,见过的女子不在少数,可不知为何,每次见到林安澜,都能让他产生不一样的感觉。
从一开始的丑,到现在的惊艳,陆隽恍然发觉,自己好像记得她每次的模样。
唐蓁还在遗憾没能亲眼看到范荆浩,忽然发觉陆隽的目光似乎在林安澜脸上停留许久,她疑惑地看了看陆隽,却见他已经收回目光。
她最近正操心林安澜的婚事,颇有些遗憾地打量了几眼陆隽。
其实陆隽这人倒是良配,可惜陆家门第太高,陆隽本人也过于优秀,京中一般的贵女尚且匹配不上他,更别说林安澜这种在农家养大的姑娘了。
唐蓁心不在焉的想,要是陆隽真的就喜欢林安澜这种,愿意主动上门提亲,一定可以改变唐博青的主意,陆家这门亲事可比范荆浩好得多。
她暗暗观察陆隽和林安澜,发觉他俩一个清雅出尘,是温润贵公子,一个艳丽无双,如人间富贵花,看上去真的好般配啊。
第40